“有没有蟹黄的?再不然,水晶虾仁的也行。”十一狼挑剔地蹙起了秀气的眉尖。

“爷什么时候恋过女色?”四狼抖了抖手里的皮鞭,啪地一声脆响,马儿撒开四蹄跑得更欢了。

“我们当然是兄弟!”孙逐流变了脸色,焦躁地握着拳:“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敌人潜藏在暗处,一天杀死咱们一个弟兄,现在更展到肆无忌惮地进入营中来掳人的程度,若是再不采取措施,一味地收缩防范,任其自由出入,一旦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认出来人居然是军医处的赵民,孙逐流的心咯噔一响,莫名地往下一沉,疾步冲下山坡,往楚临风帐中电掠而去。

没有人怪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不自责。

“除了排查,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孙逐流牢骚满腹。

“谁啊?”赵民翻了个身,爬起来拉开房门。

试想,一个过去十三年来,一直在耳边不停聒噪的人,突然闭紧了他的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绕营一周,未现异常,抬头瞧着天上的云朵缓慢地移动着,月色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地上,一丝落寞涌上心头。

“嗯,去校场点两千轻骑,命何都尉领军尽驰往太平镇。”楚临风走到案前抽了一枝竹签递到孙逐流手里。

孙逐流却一言未。一直偷偷地观察如玉。

遭逢乱世,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到哪里去呢?

如玉走走停停。慢慢地走出大牛地视线。转了个方向。急急地奔了起来。一口气跑到小树后面。扶着树干喘了好一会气。才平复过来。

这一刻,一度堕入绝望的深渊的她,又升起了希望……

“嗯。”如玉头也不回:“我在这里随便洗洗就好。”

“是~”两人急步跟上。匆匆地没入夜色里。

花满城眼一眯。全身地毛孔瞬间收缩。肌肉紧崩了起来。

朱盛心知遇上了练家子。但他性子倔强。宁折不弯。强自忍着痛。咬着牙想要掰回一城。无奈两人相差太远。任凭他出尽法宝。三狼勿自不动如山。豆大地冷汗很快一颗颗地冒了出来。

“爷~”七狼眼见那队兵卒越走越近。为地校尉目光一直绕在花满城地身上。他又不能强迫花满城转身离开。鼻尖不禁渗出微汗。悄悄地把手按向了腰部暗藏地软剑上。

“还是算了。”楚临风沉吟片刻。摇头否决:“等战事一了。我亲自跑一趟。”

孔强和孙逐流一齐往前涌。两个人在窄小地柜台入口处卡住。

颜怀珉态度冷硬。身子笔挺地坐着。倔强地抿着唇。

连日来,他看到的是狼奔冢突,人心惶惶的人群,放眼望去,哀鸿遍野,到处是哭声,到处是离乱;一个身心受创的弱女子,要如何在这战乱的年代生存?他根本不敢想象。只能企求菩萨保偌,寄希望于奇迹生。

“漂亮!”孙逐流忍不住低声赞叹。

随即二人上马,领着三千轻骑朝肃州城疾驰而去。

“是。”七狼展信轻读:“淳亲王遇刺身亡。”

“那可说不定~”孙逐流冷哼:“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固然多,但全靠祖上庇护算什么英雄?哪比得上你单剑闯敌营,一战成名?你现在京中可是炽手可热的金龟婿,很多人盯着呢!”

“不要~啊~”如玉出凄厉的惨叫,忽地跳了起来,怦地撞到桌脚。

“吁~”孙逐流一个不防,差点连人带马撞了上去,总算他反应灵敏,骑术又精,百忙中急忙勒住马嚼,马儿长嘶着竖起前蹄人立了起来。

说到这里,他忽地惊觉不对,蓦地住了口,望着如玉,讪讪地笑了:“呃,乔小兄弟,你就在这里做事。有什么不懂的,问赵民,他熟,再不行,打个人去知会我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风,”孙逐流见他的语气松动,竟是有允许他离去的意思,不由急了,瞪大了眼睛嚷:“现在满营的伤兵,你把他放走,上哪里再找大夫去?”

战事吃紧,军中无医也是不行的。

“干嘛?”如玉踉跄着被他拖到帐中长案前坐着一位身穿亮甲,腰佩长剑,头戴铁樱的俊朗青年面前。

“多谢大婶提点。”如玉心中一紧,噩梦又在脑海里重现,当下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这玉才不破,肯定值不少银子呢!”如兰忍不住插嘴。

“唉,”颜怀珉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正对着院子的窗户,心知方才柳氏那一番叫骂,她都听在了耳里,心情越沉郁,冷声道:“现如今楚家跟咱们颜家已一刀两断,他们爱上哪上哪,关我们什么事?”

“喝酒,”楚临风皱了皱眉,打断他:“这是我们家乡最著名的梨花白,功能清热润肺,健胃消食,滋补强身。”

“青娘,青娘~”颜怀珉老脸挂不住,手忙脚乱地拉着她:“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没说你亏待玉儿,这不是心疼玉儿呢吗?”

俄顷,并无动静,众人复又聚拢,笑骂:“张富你小子眼睛瞎了啊,分明是块石头,跑什么啊?”

太阳隐下去,月亮爬上了山坡。

那鹅蛋的脸,清爽的眉眼,美得柔和却不张扬。不象二小姐,美是美,却总嫌太惹眼,没有那股子沉静温雅的女人韵味。

“走吧!”如玉原本有些犹豫,又见他态度诚恳,咬牙同意了。

“妈的,”十一狼见三人消失不见,这才翻身坐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啐道:“要走就走,罗罗嗦嗦讲半天,老娘躺得骨头都硬了!”

四狼从沟边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污垢,叱道:“就你废话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