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脆脆的表皮在口中微微作响,少女的脸上更是显出十分讶异的色彩,甚至还满足地轻眯了一下眼,也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咬下去,在口中细细的品味。

燕飞羽招呼着众人一起坐下,敞开怀地吃了起来,少不得要喝点儿酒助助兴。客栈中本来没有什么好酒,掌柜的为了赚钱,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找到一户人家硬是买了半坛埋藏了十年的女儿红来,兑上了新酒,饮起来也相当有一番滋味。

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只因若是不小心打翻了那就全完了,而若是分开放,至少也能保住其中之一篮。现下燕家树大招风,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者,就是因为财力太厚太明显,倘若能出现另一个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众人的注意力自然会分散。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掌柜滴看了看门口,压低嗓音道,“不过至于客官想看多少,这个就得商量了?”

箭荷还是有点犹豫,忍不住回头看了身后的宁不一眼,却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好陪着燕飞羽继续往前,心想也是,竞姑姑都同意小姐出来走一走了,自己总不能再限制这限制那的,何况小姐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好,今天好不容易才开朗些,还是不要扫她的兴致吧!

竞姨同意自己午后就留宿灯笼镇,自然也不会像前些天那样反对自己出门,便让山丹拿着桂花去告知竞秀,自己则让箭荷梳了个简单的髻,换了套领口袖口和裙底都绣了白色茉莉的浅绿裳裙。镜子里的少女虽然易了容,掩去了天仙姿色,然而秀如云,身形婀娜,明眸若水,依然浑身都散着青春气息,让人望之亲切。

“小姐放心。”山丹应声自去处理。

“啊,做的真漂亮,你真厉害。”燕飞羽惊喜地接了过来,左右端详了好一阵,这才注意到原来不止笼门上,笼底周围一圈以及笼顶都还刻着简单而明快的松叶纹,为整个笼子平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燕飞羽看了一眼样貌儿再憨厚老实不过的周顺才,对竞秀笑笑,便让箭荷到车上去取一些点心干果来。

马车没有走东边的水路,反而混迹在向西贩卖商品的商旅之中,缓缓地行着,出城之后,另一辆普通的车子不着痕迹地加入了进来,两车保持着一段距离,互不相干地一起西行。

燕五云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对白水珺道:“珺妹。你带惜之过去。处理一下看见过羽儿地人。我先回书房。”

“以你们三人之罪,本该鞭笞至死,但念在小姐特地为你们求情,这一回便从轻落,改而杖责一百大板,取消护卫资格,且看日后表现再说。”燕五云寒着脸道。

身后地燕府管事和其他作为投奔而来地远亲们则成为第三派。也跟在后头。比起前两拨。他们才是真正更加做事地人。又非近亲。家主早有话。只要事情做得好就行。自然不会轻易涉足这些家族内斗。

“嗯,请姨妈进来吧!”燕飞羽躺了回去。竞秀上前,又给她整了整秀,用几缕刘海恰到好处地体现出一股病人的柔弱。

自古以来。功名利禄这四个字。都是最具诱惑力地东西。世上又有几颗人心在这些东西面前依然能保持最初地纯善地?若是以为对人家有过重恩并给以相应地惠泽。就能高枕无忧。那是最最愚蠢地念头。恩外还会有恩。利外还会有高利。想要得到绝对地忠诚。除了靠手段。还要看机缘地。

同样地面孔。两世地母女情缘。燕飞羽开始时本来以为这一世地母亲也会像前世一般。将自己疼在心口捧在手心般地爱护。事实上。小时候却是也是如此。作为正房唯一所出。她在燕家真地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除了没有前世那么达地网络资讯外。她地米虫日子过地简直可以说神仙般逍遥。

正在收拾那两根已粗大很多蛛丝地老郎中忙插口劝慰道:“夫人。老爷。不妨不妨。毒已除尽。小姐只是疼痛过度。暂时虚脱而已。待到好好休息一番。就会没事。”

“住手!”见来地是孙大夫。燕五云正自恼怒手下不会办事。却意外地听到了他地问话。心中猛然升起一丝希望。当下当机立断。喝道。“快把孙大夫扶过来。”

“来不及继续等了。箭荷立刻备马!山丹仔细听。按照我说地**道再点一遍。”宁不极快地说了一遍方才点过地**位。表面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极为惊骇。这白蜘蛛地毒性极为猛烈。竟欲冲破他才刚下地封锁。要知道他才刚刚点了**道一小会。

狠心撇下嗷嗷直叫地老虎食物。燕飞羽准备回头。才一转身就见没了她在旁边制衡地大头早就一口咬住了那只可怜山羊地脖子。把它摔倒在地紧抓不放了。

常常爬行着努力跟上四处换窝的老虎母子。

几曾何时。保护她。已成了心中执着不变地坚持?

“哎,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哦!”暂时摆脱了危机,燕飞羽心情大好,朗笑着为自己辩解道,“要不是那只大蝴蝶比牛皮糖还黏人,每次都会自动地把我的拒绝当成对他的考验,口口声声一定要做的更好,你们以为我会冒着被老爹关禁闭的危险落荒而逃呀!”

“小姐小姐,不好啦,赵家表少爷来啦!”随着小丫环由远而近地接近花间亭,以及清脆呼声的响起,无声而养眼的画面顿时被打破,一下子生动真实了起来。

“娘,快点!”少年立住了身子,双手扶了扶头上崭新的珠冠,环视了一边四周,笑脸如春风般绽开,然后回身去扶刚弯腰而出的一个满头珠翠、眼角却已泛出细纹的贵妇人。

是夜,苍穹深远,繁星点点,主后院之内已是一片静谧,只有一丛丛的月季在星光中微微地颤动着娇美的身姿。

“夫人,奴婢忽然想起一件事,也许可以辨认哪位是真小姐。”圆脸的乳娘银娘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如果两人所言是真,那不论孩子真假,他们两人都必定是被利用的,不然孩子失踪都已经两个多月了,不可能一个月后才突然被人遗弃在河中。时间,澡盆,还有那衣服和长命锁,如何还能和失踪时一模一样?尘空的故事虽然听着怪异荒谬,但却更符合那掳走羽儿又恶毒地将孩子扔在荒山喂野兽来的更合理一些,方才夏大夫也说了孩子身上的伤疤有段时日了。

“呃……可是,总不能两个都认吧?”富态二叔苦恼地挠了挠头,忽然一拍脑袋,自以为聪明地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刚才乳娘不都说了这衣服是羽儿的衣服,这锁是侄儿的锁吗?那还有什么疑问?而且你们看两个孩子,一个皮肤又细又白的,明显是大家闺秀,一个却黑乎乎的像个野孩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嘛!”

一时间,喜极而泣的人有之,感恩动容的人有之,不甚欢喜者有之,满座里除了燕氏夫妇,只剩尘空师徒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

他燕五云的女儿,竟然被……一股强烈地心疼猛地冲向心脏,饶是燕五云再是七尺好男儿,也不禁红了眼眶,大掌忍不住轻柔地抚摸上那些伤痕。

马总管欲待再问,但见他这神情甚是冷淡,心念一转不再追问,这个道士虽然古怪,但他既然能把孩子送来,自然是因为悬赏,等会家主问他定然不会不回答。而且,现在虽然小姐回来了,但小姐之前怪异失踪之事还未查明,无论如何,现在都绝不能得罪于他。

冷面道士性情淡泊,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人的半点世俗眼光,从容地牵着宵儿的手,面无表情地迈进楼中。

“唉!”宵儿看了燕家大门一眼,垂眉叹了口气。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灌木后的人刚看到同伙莫名其妙地跳脚呼痛,正自狐疑,没想到下一秒自己竟然就被抓了出来,骇得差点魂飞魄散,惨白着一张花容尖声求饶,居然竟是那个精明的李氏。

“是。”李氏愣了愣,脸上有些挂不住,勉强地应了一声,复又陪笑道:“道长莫要介意,小妇人也只是随便问问。”

听了徒弟的要求,冷面道士只顿了半秒,就让宵儿抱着顾妍妍到门口坐着,自己则一把拎着以为又要虐待它而不住反抗的小老虎走到院子里,直接把它进一个小盆子里,让它自己扑腾去。

“我抱怨,我怎么抱怨啦?好啊,你是又嫌弃我没给你生下个一男半女是吧?李大狗,你也不想想自己,就你那窝囊的鸟儿,飞都飞不起来,能怪老娘不下蛋吗?”李大狗这一接话,李氏顿时勃然大怒,将顾妍妍往小凳子上一放,立刻指着李大狗的鼻子大骂起来,听得顾妍妍直皱眉头。

这两日里,每天一大早,冷面道士便起来为宵儿逼毒,布置好中午的伙食后便独自外出采药,直到傍晚才回来。夜晚入睡前,又再次为他运功,之后才休息,除了扔一些吃的,基本无视顾妍妍和小老虎的存在。

这个宵儿看起来顶多不过六七岁,为什么竟然会得这么严重的病?他的情况看起来好危急,他会死吗?如果他死了,那个可怕的道士会不会一怒之下让她去陪葬?

“哇,一招毙命,师父好厉害!”宵儿欢叫着,分开了枝丫,露出一双墨如点漆、亮似星辰的大眼睛来,然而这么一双本该配着白面红唇的好看双眸,今日却是镶嵌在一张青白色、极为瘦小的尖脸上,果然是个才六七岁的小男孩。

“我会不会毁容?”差点葬身火海的惊恐让飞月之前的跋扈早已无影无终,此刻泪流满面的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受了极度惊吓的普通少女,在生命无虞后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引以为傲的容貌。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燕飞羽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你的伤不是很厉害,只要好好治疗,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不,我不要应该,我要一定,我不能毁容,绝对不能毁容!”飞月又尖叫了起来。

“是一定,一定,就算会暂时留下疤痕,你表哥贵为国舅之子,一定能找到好药把疤痕都去掉的,乖,你不要乱动,我们现在不是正在救你吗?”燕飞羽哄道,“你乖乖地不动,伤才能好的更快。”

“我不要变成丑八怪,不要!”飞月公主完全像个被吓坏的小女孩,无助地哭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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