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园听起来带了个小字,然而实际上里头那规模、那奇花异石、那精巧别致,却是连当今朝廷的四品官员后院也望尘莫及。

一切仿佛平静的未有一丝改变,惟有溪边的那一排已经长高了许多的杨柳,昭示着蕉城年华的变迁。条条分延伸出来的柔软枝条,几乎遮住了一半的溪流,也布撒开更浓的树荫,为这欲凉还暖的秋日留住了几分夏日的惬意。

为了保护得来不易的亲人和亲情,虽然当日就被正式宣布为燕家骨血,燕飞羽还是谨慎地忍着没有再口出什么惊人之语,坚持她只会叫“娘”而已,任凭那帅的不得了的便宜老爹怎么逗弄,就是死不开口,被烦急了她就索性涂他一脸口水,好转移注意力。

可郁闷的是,至少目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家伙还占了上风,想起被带到后院后,燕家那一堆记不住谁是谁的三姑六婆都更看好她,顾妍妍就一肚子气。皮肤黑些怎么啦?身上有疤怎么啦?难道那个掳走燕家孩子的人还会好好地善待肉票么?依她说,像她这样被遗弃山林才更符合逻辑。

他那头依然花白的婆娘也忙跟着磕头,俱都惊惶不已。

“夫人,这身衣服,不是当事小姐失踪时穿在身上的吗?还有这老爷亲手所铸的长命锁……”乳娘金娘讶然而呼,银娘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于是,正在错愕的众人突然都看到了一副相当怪异的画面。

尘空侧移一步,避开了他的大礼,淡然地道:“燕老爷先不瞒着道谢,尊伉俪还未见过胎记,还是请先亲眼验证再做定论吧!”

“贫道尘空。”

“受不了的那是普通人,可不是燕家家主。听说也不是没人建议过燕家不要便宜了那些别有企图的家伙,可是听闻燕家家主却说天下婴儿千千万,真的却仅有一个。若是逢假必惩,万一有人真捡到了小姐,只是不敢确定,却因有惩戒而不敢上门,那不是白白错过了寻回爱女的机会么?再说,燕家财富不知几何,就算来一千个人贪便宜,也不过是一万两银子而已,比起百万银的悬赏,你说,他们会在乎么?”

这个朝代不禁武。这从街上那些自由佩戴武器地江湖人以及百姓地如常表现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因村子就座落在大山脚下,群山尚未延尽,一路上还有许多山坡密林。此刻正是村里忙碌之极,并无人外出赶集,所经过之处几乎都是一片寂静,只闻脆鸟鸣林,草花自香。

原来她刚才只是在做梦。并不曾找到亲人也不曾被丢弃。还在李氏家地简陋土房里。

“我说婆娘,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李大狗一边炒着菜一边问道。

木桶热水送上来时。宵儿正坐在铺着草席地木榻上逗着顾妍妍玩。见李氏殷勤地问还有什么需要。顿时眼睛一亮。礼貌地问道:“大婶。您能不能帮我地小妹妹也洗个澡。再给她找件合适地衣服啊?”

“师父不伤害她就是了。但她身上这么臭。一起睡就免了。”冷面道士皱了一下眉头。道。

“逗她玩?她若听不懂。又怎会害怕?反常即为妖。此处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她却和老虎住在一起。还相安无事。难道不奇怪吗?何况。宵儿。你刚才想要地是小老虎。现在我们已经有一只了。”冷面道士瞟了一眼旁边始终努力不懈地想要挣脱束缚地小老虎。语调中依然冒着森森地寒气。眼底深处却闪动着难解地光芒。别有深意地盯着顾妍妍。

“很好。宵儿。你记住了。除了大意之心切不可犯之外。有时候对敌人仁慈更是自己地致命伤。你看前面那只母虎不仅是身躯还是经验都要占优势。可却因一时疏忽或者残有一丝仁义。反而沦为再也无法翻身地败寇。”

山丹和箭荷的嘴角再度抽搐:“小姐,你今天好像本来就应该在关禁闭。”

“呃……没错啊,我现在正是要主动地关自己禁闭呀!”燕飞羽愣了一下,强词夺理道。

“只虎山一处就起码有方圆五里的地盘,这样也算禁闭?那貌似世上的监狱都该重新扩大几百倍了。”见小姐又耍无赖,山丹忍不住抿嘴取笑,眼儿都笑成了弯月儿。

“连大门都不能走出一步,当然算禁闭啦!”素来比较正经古板的箭荷也打趣道。

“好啊,你们居然敢欺负我,”燕飞羽明眸顾盼,娇笑着扬鞭佯怒,“小心明天我把责任都推到你们两个身上,让我爹娘好好罚你们个怂恿之罪,好好打一顿大板子。”

“哎呀,奴婢们好害怕呀!小姐饶命呀!”山丹和箭荷故意缩了缩身子,怯怯地求饶。

“哈哈哈……”燕飞羽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双腿轻轻一夹马肚,欢呼道,“飞雪,再快点,我们去找大头和小美玩。”

三个少女齐齐地加快了度,犹如一阵狂风,沿路各院的看门人或行走在路上的仆人瞧见了,忙都远远地躲了起来,然后不觉地都露出既仰慕又自豪的目光。

天底下,还有哪个女子能像小姐这般貌若天仙,又如此胆大地居然能和兽中之王一起生活嬉戏的女子呢!

负责断后的宁不只一提缰绳,就轻轻松松地跟上那肆意挥洒着青春的少女们,那昂藏的身躯,即便是在极的飞驰中,也依然挺得笔直。俊颜上的冰川更是仿佛万年不融,只是望着前面那抹丽影的眼眸深处,有一抹谁也看不出来的淡淡暖意。

四人一路无阻,很快就远离了大片高楼重院的住宅区,瞧见了一片阡陌纵横、牛羊悠然的田园风光,顺着中间开辟的大道,众人继续奔驰,直到安插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大铁栅栏前。

“小人给小姐请安!”山峰前的小院中,早有两个农家汉子闻声而出,当先一人见是燕飞羽,忙打躬笑问,“小姐今天需要什么牲畜?”

“嗯,马安,来两只羊吧!”燕飞羽并不下马,随意地瞟了一眼后头一个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憨傻汉子,不由抿嘴一笑,“这个是新来的?”

“回小姐,正是昨儿才刚来的。他叫赵东子,是原来在铁矿上干活的,不小心伤了腿,不过因为养牲畜很有一手,总管就把他配到这边来了。东子,还不赶紧给小姐请安!”马安拉了一下那汉子,那汉子这才恍然回神,慌忙垂下满脸通红的头,上前跪地,行走前,左腿微瘸。

“起来吧,我们这里不时兴跪来跪去,下次见到我和马安一样鞠个躬作个揖就行了。”燕飞羽早已见惯了新人那痴迷惊艳的目光,只要那目光里头不带什么猥琐淫秽,她从来不会霸道地看都不准人家看。

“是,小人现在就去挑羊。”赵东子还是磕了个头才敢站起来,瘸着腿赶紧往后退去。马安则一边恭敬地让燕飞羽稍候一下,一边快地取出了一把大钥匙,打开了栅栏上的小门。

赵东子很快就牵了两只套了粗绳子的山羊出来,将绳头交给了宁不。宁不接过,众人一纵马,便带着山羊奔进山谷之中。

马安将铁门重新锁起,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目送着四人。赵东子也自痴痴地看着那鹅黄色的背影,直到四人消失在山谷之中,还在遥望。

“醒醒吧,小姐那样绝顶的天仙人物不是我们这样的下人可以妄想的,幸亏这是在外院,要是在内院里头你也这么盯着小姐,即便小姐不降罪,燕家的家法也饶不了你。”马安拍了拍赵东子的肩膀,一脸严肃地道,“可记住了,小心下次被扔去喂老虎。”

赵东子的脸色顿时苍白:“难道里头的老虎是用活人喂养的吗?”

马安忍不住哈哈大笑:“逗你的啦,要是真用活人喂,我们还养这么多牲畜干嘛?”

赵东子半信半疑,心有余悸,跟着马安走向院门的同时,心底却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不该有的念头:要是能得小姐另眼相看,就算是被扔去喂虎他这辈子也没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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