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蒙木之所以能够方向如此明确的直奔崂屋山脉,知道自己近期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有因为有人从旁指引。而这个人,就是古惊疯。与冷卿黎的谈话,让蒙木意识到,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尽自己一切所能,最快最大程度的进行成长。而他一个人的经验与能力,毕竟是太过于浅薄。所以,他找到了古惊疯,这个从前最大的对头,现在身边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之人。

“蒙氏?赵狂?你们不过就是些可笑的垫脚石而已。最后真正崛起的,必然会是我李家!”

在此关键时刻,蒙木到底是关心则乱。反而是冷卿黎,倒是旁观者清。看着蒙木的双掌握紧后松开,松开又握紧,良久都下不了决心。冷卿黎思考了片刻,提醒道:“蒙木,你现在便开始考虑这么多将来的事情,会不会稍微显得早了些?毕竟,囡囡现在满打满算才八岁,离那发髻礼的时间还有五年。就算是她的身体与造化之石天生相契,我想皇爷爷应该也不敢恣意打破这种被列为常规的事情吧?换句话说,就是你还拥有五年的时间,来让自己变得足够强。若是到时候,你自己的实力都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皇爷爷,那么说得难听点,即便你要跟他抢这个徒弟,强行带走囡囡,他也拦不住你啊!”

她倒是没有认出冷卿黎身边的蒙木。一来他们也就在雅角古城中见过几面,两人之间确实称不上熟稔;二来,蒙木现在的形象脸上还包裹着纱布,与当初相比,实在是所去甚远。

“不对啊。她就算不在我的亲卫居所里,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千里以外的吕桑皇宫里才是。这是怎么回事?”蒙木突然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把头转向冷卿黎那里,希望从她那里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先别着急打断我。”蒙木刚想辩解两句,古惊疯却是伸手将他一阻,接着把话讲了下去,“我并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也不是要让你完全摒弃儿女私情,而整日生活在仇恨里。那样的做法,本身就存在着问题。情爱与复仇,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冲突。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论将来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困苦与艰难,你都要学会理性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要将放在他们之间的那碗水端平。当你找到那样的一个平衡点,在许多事情上面,才能做出真正正确的决定。”

“如果只是从现在的表面来看,事实好像确实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古惊疯斟字酌句道,“蒙将军会有此怀疑,是因为这赵家而今,整体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想到自己一家三口,都将埋骨他乡。蒙父恨欲狂。他开始憎恶老天爷的不开眼,于是举刀向着空中虚斩,以“战天”二字为自己的孩子命名。希望他的诞生,能够破开蒙氏命运的束缚,让蒙氏有朝一日可以拥有全新的。当然,这一切希望的实现,都得要等他们有命离开山谷才行。

过得半晌,看蒙木的情绪在发泄过后,稍稍有些稳定。冷卿黎才再次开口,对蒙木说到:“蒙木,其实一切生死有命。你真的不用在这件事情上面,过于自责。战天将军,本就与那赵家有着数不清的恩怨。这次虽然最后身死,但终归也是得偿所愿,灭了那赵家满门。从这方面看,将军也算是死得其所,你应该要替他高兴才是!”

“如果我是你,就会躺在那安心养伤。不会这样折腾自己,丢掉那好不容易才保存下来的性命。”正当蒙木还在百般尝试时,屋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冷漠的声音。这个声音的出现,并不在蒙木的预料之内。不过,倒是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于是,蒙木有些愣神地停下了原本的动作,艰难地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见李逍遥被自己问得没话可说,赵狂抬起他已经七窍流血地面孔,眼神讽刺地盯着李逍遥,不屑道:“伪君子而已,又何必非在那装腔作势!”

殷无情灭杀掉赵煊的整个过程,也就发生在几个眨眼的短暂时间里。但是那结果以及由此引发的动静,却绝对不容忽视。

谁曾想,当它这样去做时,又发现,只要它的爪子一离开小柔的胸部位置,那“尾巴”就会变得如泥鳅般滑溜。转瞬又钻回小柔的身体中去,不能真正将它从小柔体内彻底抓走。如此反复数次,一切最终无果。

与赵氏中实力最强的赵紫山对上的,是古惊疯。这两人,倒是后者以其诡异的剑路,隐隐占得了上风,不过一时之间,却是拿下不得。而另外三处的场面,蒙氏这边的情况,则已是惊险万分。

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自己不用再为这件有些纠结的事情烦心了。因为,李牧身边的那个总管似的人物,已经用它那不拘一格的尖细嗓音,帮他们做出了回答。

想到这里,殷无情哪里还敢出手,帮赵家对付蒙氏一行人。赶忙指着黑衣老者大声驳斥道:“鬼手剑尊,你莫要信口雌黄。我云行宗之人,哪里会做这灭绝人性之事!此事,不过只是那赵家处理个人恩怨之时,手段偏激罢了!与我云行宗,又有何干”

“那为什么这赵狂,却又要对屋内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喊出这已死之人的名字?难道?”一念及此,反应过来的所有人,都是心中狂跳。而看向赵家之人时,更是尽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这赵家之人,竟然还能干出这生剥活人面皮,然后易容到别人身上的兽行不成?”

看到在挨了自己一拳,与石壁猛烈地撞击过后,蒙木陷入了短暂的晕眩。赵煌快速欺身过去,将那柄插在蒙木腹部,适才没来得及拔出的短刀,一下便抽离了出来。随后,看也不看的,“唰唰”便是两刀,砍在了蒙木的身上。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好奇,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蒙木被关押到这里以后,从来未曾有过的。赵煌没有去动用那些刑具,而是以闲聊式的口吻,与蒙木扯起了话题。

那剩下的“血溅五尺”几个字还没出口,他的身子便如被丢出去的石子,向旁横飞出数丈。死狗般萎顿于地,再无半分声息。

呆呆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这张熟悉面容,小柔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坍塌了。在听那些下人提及赵氏禁院有变时,她便一路急急赶来,生怕蒙木会遇着些什么意外。谁知,越怕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自己刚刚才赶至禁院外,看到的,就是蒙木被剑光绝杀的那么场景。根本来不及出手,就是那十数米,成了两人之间生与死的距离。

“正是!”赵煊不敢有丝毫隐瞒,认认真真地向殷无情开始介绍,“此术乃是家祖当年外出历练之时,一位奇人所授。若能将其运用的恰当,当真称得上是一门奇术,十分难得。”

赵青阳听他对自己逼问,似是有着些顾忌,又将头转向了赵煊那里。赵煊倒是表现得十分泰然,对他颔首道:“青阳长老有话直讲便是,省得有人觉得我赵家故弄玄虚。”

见对方出言想请,一阵子言谈下来,这小娃娃的观感给自己的感觉也算不错。殷无情倒没有太不近人情地直言拒绝,淡淡道:“若有机会,殷某人自会前去叨扰。”

“按照恩公的意思,我等该如何做,才能使这云行宗为顾及颜面,而无法出手?”太子李经天不禁有些好奇。

“正是如此。”

就在前一刻,赵狂已经将赵家被列为云行宗执事分堂的消息,告诉了此刻在楼中的众人。得知这样的喜讯,当真是让几人兴奋的有些忘乎所以,连在自家老祖面前失了仪态,都被他们忽略了过去。好在,赵家老祖对此,倒也没有特别在意。

近来,赵家可谓是喜事连连。先有赵家长子赵煌,以志学之龄,修行破入造丹之境,引动八方来贺。随后,又有边关传来消息,赵家的老对头蒙战天,被迫遣散了蒙家军。而今日,赵家许久未曾露面的老祖赵狂,亦是闭关期满。即将再次出现在赵氏众人的面前。

“为为什么?”这几个字,是蒙木这些天以来,唯一,也是最常说出的三个字。他知道自己没有了活路,就算赵煌肯放过他,出去之后,全身伤口都已经溃烂发腐的他,也绝对生存不下去。所以,他现在只想知道原因,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赵煌师兄,此话当真?”来到赵煌边上的小柔,急不可耐地又向对方询问了一遍。这份惊喜,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她生怕刚才只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若说蒙家军雅角溃战之中,还有何事能够令人略感欣慰的话。那便是在宥商的骗局里,被俘虏的亲兵蒙六与那数千蒙家军将士,并未被众藩国真正收割掉性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蒙木到了莫问归,这个让自己全无后顾之忧的最佳屠宰场后,不出旬日,便该身首异处。然而,他却意外活了下来。而且,竟还成了那,让自己都不敢随意派人抹杀的蒙家军亲卫。这样的结果,让得赵煌心急如焚,此般下去,自己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更为糟糕的还在后头。数月之后,已经将修为巩固,可以外出历练的小师妹,已不止一次地向赵煌提出,希望自己可以去探看下心上人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