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西湖”赵构散懒的呤出一句白居易的诗,而后无聊的看看两边的景色道:“可是西湖再美,这天天看来,也实在无趣。”

杨戬但笑不语,只是看着秦桧。

沉香低下头:“爹,我把饭都吃了,你怎么办?”

水珠回过头,对他们二人微微笑了笑,转身跑进繁茂的林中。

沉香突然推开他的手问道:“无论您是我的父亲,还是舅舅,我们都有血缘之亲,您的血可解瘟疫,那么沉香的血是不是也能解去瘟疫?”

“好,好,我变。”

玉帝轻轻一叹道:“你下去吧。”

“水珠姑娘,杨戬并非嫌姑娘相貌平常,只是杨戬命运难测,未来不知将有何种变故,只怕连累姑娘。”

水猪再次看向杨戬,是感激,是依恋,就如当年的三妹。

听到这句话,她喂饭的手微停了一下:“你真要知道?”她问的十分怯懦。

“这?”听他问出这话杨戬微微一怔,再看师父向自己微微点头,终于明白这猴子今日为何如此古怪了。想到此他歉然一笑:“你都知道了?”

“你要干什么?”杨戬见她抱起沉香,厉声问道。这十天来,无是谁,见到他们无不避如猛虎,可是三更半夜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带来饭菜,不能不让他生疑。

杨戬看着玉鼎真人戏弄这土地公,忍不住笑了,低下头吃自己饭去,也不理会他们。

杨戬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站起来哄着哭个不停的沉香。

“真的?”农夫开心叫起来。

“师父别去,杨戬的心难道师父不知道吗?”杨戬焦急的每说一句话,都要歇息一下。

“二哥,有事尽管吩咐。”哪吒运起法力,清理掉自己衣服上的水痕,抱着沉香来到杨戬面前。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杨戬微微一叹道:“那就依师父和道祖。”

“二郎神,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刘彦昌,可是你也不至于狠毒至此?”刘彦昌似乎在一瞬间就性情大变。

用力的甩了甩头,试图把这种感觉甩掉,他缓缓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宝瓶,从里面小心倒出一颗朱红色丹丸在手中却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将它送出去。

“那是他自愿的!”老君突然站了起来,原本慈祥的面孔涨的通红。

杨戬点点头。

明亮,幽深的黑眸里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右手,一点一点,小心的张开手指,轻轻的,就像手心里含着一只蝴蝶,稍不注意,他便飞走了一样。

痛,心痛的让他无法喘息,痛,从心底的最深处痛到他无力背负。三千年前当他劈开桃山时,却无力救出母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消失在眼前,三千年后,他立誓要修改天条,可是新天条出世,却让他最疼爱的外甥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娘,我,我不能失去你。”

“二哥。”水珠轻轻的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抚上他微锁的眉头:“为什么这里总有化不开的悲痛,不要再承担了。”

“二哥,为什么要皱眉?二哥皱眉不好看。”杨戬似乎又看到三妹那只素手试图抹平那额间的一抹阴郁,那是她的三妹,从小宠到大的三妹,宠了三千年的妹妹,她一样善解人意,可终究是太任性了,任性到不顾及一切便葬送了自己的地步。

是她的错吗?不,她没有错,她只是爱上一个书生,她找到了幸福,是自己亲手毁了她的幸福,利用了她唯一一个儿子,虽然自己在补偿,可是母子分别二十年,害的她心痛了二十年,是自己能补偿的了的吗?

深深的自责又让浓眉紧锁了几分,他轻轻的将水珠揽在怀里安慰道:“我们在这里住一夜,让二哥再过一夜这样平淡的日子,只要一夜就好,明天,明天我们就走。”

杨戬望着慢慢西坠的金乌,那是他斧下的游魂,可是他却不恨自己,不恨自己杀死他九个哥哥,不恨自己让他一个人独自承担起温暖三界负累,还记得当年那个表哥在自己斧下的从容,是认为那是他应该还自己的血债吗?还是愧疚生生晒死了自己的姑姑?从此后他不再管朝堂中的一切,日复一日拖起疲惫的身躯照亮三界,照亮人间。

那是他的错,十个太阳担负起照亮三界的责任,虽然他们是天生的金乌,可是光芒四射的同时也在耗损着他们的生命,所以天帝造了十个太阳,让他们轮班当值,得以休养生息。如今十日的责任却加在他一人身上,所以他要付出十倍的法力,可是他却没有怨恨过自己,怨恨过任何人。

因为自己的年少,因为自己的冲动,所以做出了不可弥补的错事,他还记得大金乌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你也死了,三界将永远失去光明。”

不能,小金乌不能放弃光明,让三界沉入黑暗,自己也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三界的希望。只有真正的改变了这一切,三界才会永远的祥和宁静,自己身边的这些亲人才会永远安全,永远幸福。正如八百年前自己选择的一样,放弃一切,却不能放弃自己的责任。

月已西沉,水珠和沉香就这样一左一右靠在他的怀里睡的香甜,而他却一夜未睡,痴痴的看着天边的残月,又是一番心思。她还会恨我吗?可是我不在乎,既然已经选择,为何要在乎,昆仑山下自己活下来,华山之底自己未死于寒潭弱水,那么这份责任自己就不能放下,待到二十年满后,只有重头再来。一个计划随着晨光渐渐在他心中升起,自己就先从这人间的朝堂入手。他眼前浮现出赵青云的样子,虽然自己现在没有法力,无法开天目一看究竟,可是他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不同寻常的气度,一道常人难以查觉力量藏在他的体内。

杨戬带着水珠和沉香回到临安,水珠问他为什么不整治那个贪官一下。杨戬笑道:“你不要小看他一个小小的州官,他身后的靠山一层一层,盘根错节,勾连往复,你若现在动他,却是牵一而动全身,不知扯出多少人来,以你我现在势力能撼动这些人吗?我虽是新科状元,可是状元是没有职权的,戏里所说状元归来,便为家人沉冤昭雪,只是百姓的愿望。今日为兄能将你从那地牢捞出来,已属侥幸。”

“二哥,你那么厉害,这些人对你来说,也太不值一提了。”水珠坐在车里笑道。

杨戬无奈的摇摇头,这水珠聪慧异常,但对官场之事却一窍不通:“宦海沉浮,不是你有力量就够的,在哪都一样。”他说的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