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使不得的?”李承幻站起来,“朕又不是没养过猫!就这么定了,胡小夭让朕带回紫宸殿去养,直到你们找到胡喜媚为止!”

呃,到这里,说实话,李承幻此时是开始有动作了,——他抬起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孙如海愣了愣,转眼又感动得无以复加“奴才就知道皇上生就一副菩萨心肠!那胡喜媚她、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呀,居然让咱们皇上如此为她担心!皇上的仁德真有比炎皇二帝、如来观音再世啊呜呜……皇上,奴才真是太感动了!呜呜……”

上茶让座自不必说。寒暄过后李承幻问“朕听说,吟松的两位妹妹至今还没有下落?”

“不!——兰儿,我不让你走!”两道影子开始交叠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留你在身边,你怎么忍心又要抛下我一人……你这样,未必太残忍!”

胡喜媚望着天空,忽然捅捅他,说“你说现在这会儿余沐阳跟杜若兰在干嘛呢?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无聊得只好看月亮?”

接着,在月初漆黑的夜色里,从城中著名的粮商聂万诚的家中就飞快地走出来两道轻灵的身影,手拉着手径直往城东朝臣们聚居的七星大街而去。

风扬絮和段飞龙举杯大笑,杜吟松也笑着拍了拍李承欢的肩膀,李承欢却摇头说“错了错了!其实我只是个傀儡,最鬼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在我们这里!”他说完别有意味地望了望姬流光,“流光你说说,是也不是?”

胡喜媚一下子就想出了神,就连李昭云路过她身边时连连打量了她好几眼,她也没来得及放在心上。只有秦冲在讶异地看向她时,她才皱眉回了个目光过去。

李承幻愣了愣,想起了早上那席话,讪讪地摸了摸下巴。“好像……孙如海,我早上那么说,是不是有点过份啊?”

秦玄德便抚着长须笑眯眯地说“那是!想当年老夫就很佩服令尊地本事呀!只可惜。他正值风华。却选择了激流勇退。老夫是怎么也想不通。铁堔兄怎么就走得这么洒脱呢?……”

“可我就是狐狸精!”胡喜媚急了,“你们为啥都瞧着我不像呢?”

“小柱子!”杜吟松一看他越骂越不像话了,又怕胡喜媚心里难过,赶紧将他推进了屋里,回头安慰胡喜媚道“小媚儿,小柱子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你快告诉哥哥,若兰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跟你分开的?”

“嘿,这你就不明白了!”聂小秋配合地将双臂挣了出来,说“小皇帝抓了我还真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儿!”

公孙月暗暗得意。面上当然不露声色。而是略带诧异地问“你们——你们这是?”

“啥?!”胡喜媚睁大了眼。

风扬絮望着屋中央那七八箱珠宝。踌躇了好久。终于忐忑不安地将心中地疑问问了出来。从大门口迎驾直到招呼着一大帮子人进屋坐下。这一路上猜了半天。也实在猜不到端坐在上位地李承幻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娘娘!出大事了!娘娘——”

太君倒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地人。当下便就抬起头来。担忧地说“你要是有个兄弟。为娘也不会这么催你。可如今风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而且外头又传了些不好听地话……想我风家数代英烈。铁骨铮铮。如今倒要受那些市井小民地口水戏弄。——娘这几日一想到这些。就实在是寝食难安哪!”

李承幻又回头坐下。忽而又问胡喜媚“你来长安是一个人来地?”胡喜媚老实地摇摇头“不是。”“那还有谁?”“三小姐杜若兰啊!”

公孙月慌了神“皇儿——幻儿。娘……不是这个意思……娘没想要说话不算话。你别伤心。我保证。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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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地侍卫摸了摸脑袋。指着园子地方向面面相觑“那个。不就是皇上让咱们揭地瓦么?还有。什么叫‘我们地’皇上。难道不是她地皇上么?”

“杜家小姐?”

平南王府专门辟出来供皇帝休息的一间雅室里,李承幻侧歪在软榻上,将盘子里的嘣豆一颗颗百无聊奈地扔进嘴里。孙如海抱着胡小夭,回过身子来,说“奴才在瞧,今儿还有谁没到呢!”

“不是啦!皇上,姬大人可不敢打的好不好!”孙如海伸出兰花指朝他的方向点了点。真是的,还以为天下人个个都像皇上您呀,人家姬大人不过就是一不小心将您在太尉大人的袍子上缝了一只乌龟的事给说漏了嘴……还好当时洛曦大人急中生智,说御赐的乌龟乃是历代祥物,是莫大的恩宠,才将老泪纵横的太尉大人给哄得喜笑颜开……可这本来就是您不对嘛,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怪罪人家姬大人呢?

胖子说“凭什么我家丫头就不可以盖茅草?我我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胖子好想很激动,一边说一边把手臂把后挥,只是没想到那手臂猛地一甩就甩到了牛身上――你想想,那么大个铁锤似的手臂,砸下去那是多大的劲儿啊,哪怕是头牛,可打到了眼睛它也疼啊!于是那牛猛地一跳一窜,身上拉着的车斗就掀了个底朝天!

切!原来是个乡下丫头!孙如海收住眼泪,拿眼角狠狠瞟了瞟胡喜媚,屁股一扭,跟着李承幻往前走了。窗下的侍卫们顿时也跟了上来,虽然眼中的桃色还没完全褪去,但表情可规矩极了。

入夜的朱雀大街上还是热闹非凡,甚至比起白天来,还更为拥挤了些。身为全长安屈一指的繁华大街,其景象当然非同一般,不过在隔着三条街以外的青龙大街上,人迹却一直都非常地稀少,因为从这里再往东走十多里,就是东城门外的郊野了,而那一带没什么居民,所以也就没人经过。

“凭我是皇帝!”

队伍终于在长安城里最繁华的街道――朱雀大街上的一家生意兴隆的楼前停了下来。

三锅将胡喜媚锁进了杂屋之后,就砰地把门锁上出去了。胡喜媚小心地摸了摸肿了的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娘的,这帮人究竟是人还是妖精啊,怎么这么凶残?这长安看来不是什么好地方,胡喜媚一边数着身上的伤痕,一边有些后悔了。

“秦世子?”那壮汉一见他,脸上也是愣了愣,“平南王世子,你与昭云公主大婚在即,怎地还当街做下这种事来?”秦冲慌忙下拜“请大将军高抬贵手,勿要将此事告知皇上,小弟一时糊涂……就、就……风兄,风大将军!小弟这厢有礼了!”

胡喜媚将门又掩上,解开缚住了她的绳索,又取出破布,从怀里掏出几块点心来塞给她“快吃吧!”然后在柴堆上坐下。杜若兰含泪接过来,望着胡喜道嗫嚅道“你……你从哪里得来的?”胡喜媚得意地道“我刚刚从人家姑娘房里出来,见这糕还不错,顺手带出来的!你快吃吧――”

可是到了第七天,事情来了。才刚到了洛阳境内,八字胡就在一个山谷里停了车。两人一开始以为车夫想让马歇会儿脚,在车里等了半天,结果还是不见有动静。胡喜媚忍不住掀开帘子跳下了车,一瞧,嘿!哪还有车夫的人影?杜若兰慌了神,也跳下了车,胡喜媚说“有可能去方便了!”可是等到太阳快下山了,也还是没有看见车夫的影子!不但没有车夫的影子,回头一找行李,竟现装着五百两银子和珠宝饰的那个包袱也一起不见了!

“嗯嗯!”李承幻满意地点着头“这就对了!朕这里已经有了些关于那盗贼的线索,而且日前已经在京城里出现,你只要照着这上面的指示去做就行了!不过千万注意,别打草惊蛇!这贼子可滑头得很,一般人抓不住他!”

杜若兰愣了半天“……你怎么知道雷公花痴?”

那几个大汉在狞笑着叫嚣。胡喜媚环视了一周,见盘旋在棚内上空的几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只好叹息着望了望天。这个时候,她是多么希望有另一个英雄出现啊!骑着大马,拿着……拿着大刀?!那那那、那前面路上骑着马的人……他手里不正是拿着柄大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