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明白他要去干嘛了,贼神贼神,当然要做做贼才能成神,她胡喜媚也不是什么圣人,他要偷就去偷呗,那皇帝八成也不是什么好鸟,既然有钱得要死,那分几个给聂小秋花花也没什么。

“嗯!”胡喜媚重重点了点头,以示保证。当然,这番话在杜若兰不停地打眼色下,也不是全部都说给了“徐娘”听的,最起码她没把自家身份和离家的真正原因给说出来。

李承欢走了之后府里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至少对她胡喜媚来说是没有的,李承幻临走前那番话似乎也并没被她放在心上,该吃吃,该睡睡,心情好时抓着胡小夭乐呵乐呵,心情不好时就跑去苏小鸡儿那里唠唠磕,或者去杜若兰房里看她绣绣花,这日子也很容易过。

胡喜媚想了想,是啊,该怎么做呢?怎么样才能做个不一样的贼呢?她沉思了半天,终于拉着他面对面在桌子旁边坐下“这个,听我跟你说,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从小没爹没妈,可能没读过书,没知识啥也不懂,不懂你就听我的。咱虽不说学富五车……”

照此逻辑,水灵粉嫩的小媚儿要是落在他的手里……

聂小秋难掩心中的得意,跳下了窗户。这屋里是间闺房,屋里住的肯定是个女子。会是谁呢?据说这杜家三小姐美如天仙,也只是听说,却不知到底是也不是?聂小秋望了望那罗幔低垂的床铺,有些心痒痒。床上的人儿睡得正香,这半天了也没见翻过身,他随便看也没事――可他还真就跑过去看了看!

“你……啊,你怎么进来了?”小青拿起脱下在一边的外衣,捂着胸跳了起来,粉嫩嫩的脸就算再怎么久经世故,此时也禁不住这一乍呼,而变得像朵红牡丹了。

但是,现在人都出来了,面也见着了,他再阻止下去就没意思了,为了避免招人恨,就拉了杜老皮出了屋来。一出门槛,就现了斜贴在门槛边,跟只死盯着厨房墙上挂着的咸鱼的猫似的胡喜媚。

李承欢听得是津津有味,面带微笑还鸡啄米似地不住点着头,可她胡喜媚没啥艺术细胞啊,“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她也就光认得那拆开来的八个字,合一起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那是烤鸭?”

胡喜媚正在愁的当口,李承欢和刘安从外头进来了。

李承欢正在看书,芸儿在一旁替他打扇。

“小姐!小姐!不好了!”

“刁妇!本王在这里你还敢撒泼?!”一向笑容可掬的李承欢已经铁青了脸。脸上不止阴云遍布,还……那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寒霜的?胡喜媚已经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很生气很生气的意思。

“啊――这!这……”

杜吟松与李承欢本来正在非常悠闲的品茶聊天,吹着窗外吹来的怡人的清风,闻着清风里带来的沁人心脾的荷香……突然,对面的小人儿却像被铁夹子夹住了屁股的小老鼠一样跳离了板凳,迅窜向了旁边桌子――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那边厢就传来了几声嚷嚷。

“那是因为我死不了!”胡喜媚没好气地甩回了头,继续盯着河堤。“你为什么死不了?”男人更好奇了,“难道你是鬼?”胡喜媚怒道“你才是鬼!你才是那姓阎的手下的喽?!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谪仙,别把我跟地府里那帮不见天日的家伙混在一起!”

“唔……”

“什么字条?写的什么?”

可是没想到小胡很争气,没过两天,胡喜媚在院子里遇见它,它又一身贵气地迎了上来。胡喜媚当时望着它脖子上那条拇指头粗的祖母绿链子,差点没背过气去――再这么下去,她胡喜媚岂不是要蹲进大牢里度过这剩下的六十几年?

“原来这是你的衣裳啊?”

胡喜媚正想答来着,杜修竹夫妇这时却大步跨了进来,对准他就是一揖。

“奶娘?……”

杜若兰停在兰圃前,看着那片郁郁葱葱的兰花叹起气来“赶明儿把这些个劳什子全都挖了吧!”

“小柱子?”

“切!就你那副身板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人又懒得跟只猪一样!我才不要你呢!”小柱子高傲地抬起下巴,继续鄙视她。

都说成了亲的女人不能惹,吃着醋的女人更不能惹,这不,拜了那位著名的深宫“怨妇”女娲所赐,小狐狸沉云被她一指头推来了这里,投生在一户土财主家。

“唉,你这小家伙,我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女娲一双妙目斜睨着她,眼珠儿一转,眼神里就闪过了一抹促狭,“看来,也得让你尝尝这滋味你才知道了!”

“死奴才!胡说什么?!――再说那杜若兰有什么好的,就是长得好看点儿,会几句诗词歌赋,跟京城里所有姑娘小姐一样,无非就是个木头美人!我又不是选美又不是选状远,要来做什么!”李承幻狠剜了他一眼,拂袖起了身,脸上那股子庄严详和早已经飞到天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换言之,就是又变回了里那个黑脸男。

孙如海急忙跟在他身后鸡婆道“哎哟我的皇上,您登基都三四年了,内苑里还一个嫔妃都没有,您倒是说说,究竟要怎么样才满意嘛!太后娘娘为了您大婚的事儿,可连头都给急白好些了……”

正在往前走的李承幻忽地停住了脚步,俊秀的面庞忽然变得冷凝,他望着四周高高的宫墙,又望望御花园里一个劲儿爬向墙脚的长长的藤萝,重重甩了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