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翱翔着年轻的练习机群，在疾升，在俯冲，在盘旋摆阵。
白茹用雪杖向陈振仪一触，陈振仪就势灵巧地滑了一个圈而没触着，倒把白茹闪了一个踉跄。就近的战士们笑了起来。白茹吃了亏，正想报复一下，可是陈振仪却飞舞双杖，向队的前头滑去。赶到杨子荣的旁边，和杨子荣并肩前进着。
杨子荣和战士们一起笑起来。
汪汪！……突然黑团的西北边发出几声狗吠，接着便是群狗的厮打声，在死静的山脚下的平原边上，听的格外清晰。
匪徒经过这多次的失败教训，变得更加狡猾了，这次的逃窜，除了山沟雪地上留下了匪徒们的脚印之外，其余各方面的条件都对小分队不利。僻如匪徒们所选择的道路是：
瑞雪千层被，
于是把绥芬大甸子所有老百姓的马匹，全部给抢来，没有鞍子的，捆上床棉被，弄个绳扣作马镫。整个绥芬大甸子抢足了八十多匹好耕马，匪徒的阵营足壮了。有的穷苦人，爱牲口如命，为了拒绝抢夺，被打死了三四个。
正月十五，夜深人静，瑞雪纷纷，无风坠玉，是那样的柔软和缓。夹皮沟一片太平气象，人们酣睡在自己温热的炕头上。整个屯落和山林是那样的舒坦和平静。
这些步兵听到又要往回走，有的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有的骂道：“走你奶奶个膣。”
欢呼过后，林区工作队和刚下车的警卫排的战士，在刚回来的小董倡议下，跑去看那些正在被清扫着的匪徒们的碎尸烂骨。少剑波领着阎部长等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天晚上，少剑波正在和杨子荣低声而紧张地讨论着几个不成熟的方案。白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进来，她先把杨子荣触了一下，杨子荣会意地咧嘴一笑：“嘿！好鲜的鸡汤！”
另外对国民党的地下“先遣军”分子，应按已取到的“先遣图”，分别加以镇压或监禁改造。目前看来，农村中的“先遣军”分子，已在土改的波涛中受到了打击，不太活跃了。
“带五个人，去捕捉，要活的！”
嘿！这马可好啦，走得又快又稳。”
“在炮兵射击后，突击队马上发起冲锋，以勇猛……”
“不错！正因为这个，所以我一定要去。夹皮沟的人心是这样要求我李勇奇的。”
依然东西南北寨，一小队驻东北寨，二小队驻东南寨，三小队驻西南寨，李勇奇小队驻西北寨，二○三首长自然是驻威虎厅的套间，座山雕的那个老地方。住下后，大家饱饱地睡一觉，明天好过大年初一。”
皑皑万里泛银光。
“没事！”孙达得这个富有侦察经验的老手道，“枪不是朝这个方向打的。”
“匪徒的这座阵势，真像二○三首长所说那样，既是烂泥塘，又是个螃蟹窝，如果冒冒失失地打进来，是一定会被陷进去出不来，会失败得一塌糊涂。
“怎么！是不是从树上滑落下来，是不是跌坏了！”少剑波十分耽心，“刘勋苍，白茹！快上。”
“那你怎么还不出来呢？我们已清清楚楚地向老道表明我们是人民解放军哪。”
他在树的北面用锋利的匕首割挖着树皮，一会儿小树皮被挖下香烟盒大小的一块。他又用匕首在这块半寸厚的树皮里面削了又削，刮了又刮，刮得只剩二分厚，他又小心地把它堵在原来的位置上，一点也看不出痕迹。他马上又从腰里掏出一块黑石头，搁在小树的杈上。他得意地一笑，转身朝着马走来，并且还不住地回头看看，嘴里嘟噜着：“位置不错……”
或者这里面还另外有文章？”可是这些问题少剑波目前一时还不能得出结论，于是他转了话头，很客气地向女人和老道说：
“正牌军？”壮年汉子一跺脚，愤怒地骂起来，“一个吊样，正牌军是官胡子，兵变匪，匪变兵，兵匪一气通，都是些王八兔子鬼吹灯。”
从对许大马棒匪伙的审讯中，本来已经确定了第二步的前进方向和打击的目标，但几天来初冬的小雪，却刁难了少剑波素来的神速果断。它每天拂晓总是下一阵，下到地上又不融化，它成了未来雪原的奠基层，这是东北雪的一大特色。
杨子荣不慌不忙，向窗台上磕了磕烟袋锅，报复似的捏了刘勋苍一把，可是总还没有发言的表示。他从炕里边蹭到剑波身旁，悄悄地附在剑波耳朵上，耳语了约有一分钟，大家眼巴巴地盯着他，但听不出他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剑波连连地点着头。最后，听到杨子荣结束的两句：“这样做时间要长些，并且是相当冒险的。”
“哟！自己不认俩半字，还敢批评书！嘿！”
“什么时候干？”许福全身一抖。
“我相信战士们的全身本领和忍耐力……”
少剑波觉得老人对旧社会这种经验的看法，是有道理的。
“正是这样。”田副司令插言道，“敌人虽然已经完蛋了，但是比起你的小分队来，力量还不算小。你的对手，上至专员、司令、旅长，下至匪徒匪孙，又毒辣又狡猾。特别不要轻看了匪徒中的那些惯匪有各个为战的能力，而你又要干净彻底地吞掉他。因此任何粗率卤莽的行为都会吃亏的。”
少剑波已意会到杨子荣和白茹的意思，命高波和李鸿义把小炉匠押下去。
不管怎样，这总在形式上是姜门之后，过百日那天，请了六十多桌客。可是毕竟因为孩子是个女的，姜三膘子还是不死心，因此在五十八岁那年上，又一连娶了两房，结果还是一个没养下来。
他正检查着自己的粗躁，突然一群乌鸦呱呀呱呀地叫着，像是惊了枪一样，沿着林梢掠过。刘勋苍抬头瞪了一眼，自语道：“懒家伙！什么东西在冬天把你们哄起来？”
他拆开了命令，急速地看着，脸上呈现出一点紧张的表情。回头向团部急步走去。
1958年9月于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