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望着纪老头子,心想,谁气死谁还不一定呢?她爷爷的身体那么好,再活一二十年都没事,而自己已经隐隐有些心脏病复发的症状。她把心一横,心想,气病了倒好,看你们还敢不敢再为难我和言言!纪安红着眼睛,把头扭到一边,觉得自己这手段挺卑劣的,还有些难受,她们真心相爱,却得用生命去换取别人的不逼迫。纪安的眼睛红红的,鼻子酸溜溜的,落下泪来。她看向窗前的风景,满腹的委屈。

纪安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手机响了,是萧言缄的电话打过来了,纪安激动得跳了起来,然后瞄了眼正在跟李老头说话的纪老爷子,见他只抬起眼皮子扫了下自己就没理她了,她放下心,捧着手机乐滋滋地钻到一边的梧桐树下躲着讲电话,“言言,你出来了啊?没事了吧?有没有吃苦啊?他们打你了没有?我和我爷爷在李明俊的爷爷家里,现在还不能去看你,你要自己当心点啊。还有哦,我告诉你,老头子们见对你硬来不行,想用软的哄你嫁给李明俊,你要小心点啊。”纪安偷偷地在树后瞄了眼,发现纪老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跟李老头说话。

纪安看到门上写着“李宅”两个字愣了下,跟着就被人请了进去,在院子里看到她的爷爷正跟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子聊天。那老头子满脸皱纹,老得牙都没了,手上握着一根乌亮的拐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估计价格不在她爷爷的那根之下,据说李明俊就是被这根拐杖打得住院的。纪安瞅了眼纪老爷子手里的拐杖,说不定这个也是来揍人的。

“老首长吩咐过,天晚了,让您在家休息。”司机很客气地回绝。

纪安一惊,暗叫声,糟糕,要是她爷爷真生气甩手不管,她就更糟了。她赶紧调头跟进去,跟着纪老爷子走到饭厅,在餐桌边坐下。

“阿君姐,你就跟我直接说,言言现在哪个到底是什么名目进去的!”

“阿俊,你这是什么话!”萧言缄叫道。

“嗯啊!”纪安点头,然后在萧言缄的耳边悄声说,“李大人管起人来就跟那公堂上的大老爷一样,你不要去招惹她,我们小虾米得乖点。”

萧言缄夹菜的时候,抬起头看了眼李云锦,发现李云锦也在看她,两人看到对方的眼神,都愣了下,又同时看了眼纪安,再扭头看了眼对方,从对方的眼里都读到了同样的字“纪安”,然后同时笑了下。

“啊?上天台看星星。”纪安答了声,低头穿鞋子,并把萧言缄的鞋子从鞋柜里提出来放她的脚边。

纪安被萧言缄看得不好意思了,她吸了吸鼻子,垂下头去,却看到萧言缄还跪着,眼泪又滚了出来,叫道,“你还跪着做什么啊?”抱起萧言缄就往上拉,结果自己还是跪着的,拉不起来,赶紧起身把萧言缄抱起来。她大声叫道,“你跪什么啊!谁让你跪我妈了,你干嘛下跪啊!我们的事我跟我妈说就好了,你来干什么啊!谁让你来受这份委屈了!”声音吼得李云锦在厨房都听到了。

萧言缄把之前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从她的口里叙述出来,她才发现那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一点点的完全融进了她的心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阿姨,谢谢您。”一句谢谢,是她由心而发,能教育出这么优秀,这么乖顺的孩子,很不容易吧。

“耶,谢谢女王陛下!”纪安乐得比了个胜利的v字手势,得意得不行。终于成功了。

又要忙本职工作,又要弄新的销售计划,纪安忙疯了,连中午的午休时间都用上了,叫份外卖外餐,一边查资料一边写,晚上在笔记本电脑前加班忙到三四点才睡。萧言缄在周四回来,而周四萧言缄就会跟销售部的专案小组将计划推上台面讨论,所以纪安必须赶以周四早上给萧言缄。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越职越权,按程序她必须通过经理再给大老板的,可是销售经理踩她踩得很厉害,那家伙防她跟防贼似的。她要通过经理给萧言缄,要么这份计划被压到文件堆里拖到过期作废才冒头,要么就直接进垃圾桶了。所以,周三和周四,纪安连着赶了两个通宵,把计划赶出来了。

纪安抿嘴,说,“不过我喜欢清静,今天那样太闹了。”她有点受不了。

纪安握着话筒唱歌,不时朝萧言缄那里望一眼,她的嗓子不错,唱出来另有一番滋味在里面,听得人就像在心里抹了蜜一样很舒服。

“嗯。”纪安点点头,去弄了杯咖啡提神,再在网上更新产品信息,后来瞄见汪雅佳的坐位上也没有人,就在msn找了位同事问了下,那同事说汪雅佳今天没有来,还以为是跟她一起出去了。纪安估计李明俊都辞职了,汪雅佳也不会来上班了。不来正好,她也不用担心有人诋毁大老板了。她耸了耸肩,强打起精神跟客户联络,回邮件或用网络聊天工具沟通,忙得不亦乐乎。

萧言缄冲纪安眨了眨眼睛,突然伸出舌尖在纪安的掌心里舔了一下。

萧言缄没好气地说,“那也先把鞋子穿上啊。”

纪安听得那是心惊胆战啊,“你一个月的花销大慨需要多少钱?”

萧言缄轻笑一声,“安安,我没事了。”心里暖暖的,面前这人,是真心怜惜她的。

纪安转过身,回抱住萧言缄,向萧言缄的怀里钻去,沐浴露的玫瑰香味混着香水的冷香一阵阵地钻入鼻息间,好闻得像是堕进了百花丛中。温温软软的怀抱,丰腴的酥胸,水蛇般的纤腰,隔着丝绸质感的布料,衬着灯光的昏暗,让纪安想犯罪。“言言!”纪安喊道,她的手,不听使唤地胡乱游移,心跳不规矩地跳动,时快时慢。她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又有点害怕。

纪安缩了缩脖子,再一次不好意思,“言言,我不是小狗,别摸我的头。”眼睛左右瞟了瞟,“而且有好多人呢。

“跑业务。”纪安回了她三个字。

汪雅佳用纸巾很细心地擦干净桌椅才坐回去。她心想,在工厂里做事真辛苦,对这些在工厂里面工作、打拼的劳动人民感到同情,同时又升起一种敬佩。她抬起头,发现纪安还站在一边,也没见她端着餐盘什么的,问,“安安姐,你不吃吗?”

“小佳啊,你是不是以前就跟萧总认识?”有八卦者回过头来问。

纪安先不答应,萧言缄再三撒娇,纪安被她折腾得没法子,只得抱着电话半眯着眼唱,“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里安静,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我还怕纪老爷子和纪鹏呢。”萧言缄搬出纪安的爷爷和父亲。

纪安的脸很红,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心跳也很快,她觉得这大老板真有吃她的心。这样子是赤裸裸的引诱加勾引。“萧……萧总……”纪安的声音有点结巴,这样子靠太近会很不好。鼻子里全是大老

纪安点头,完了还加上句,“我妈不知道她是大老板,但是她告诉大老板,你说大老板更年期的事。”说完,她幸灾乐祸的耸了耸肩,转身往外走。

“我说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萧女王的责问声从话筒里传来。

更年期全萧言缄的脸上的飘过几条黑线,眼里冒出凶光!太过份了,这个罗圣明居然说她更年期到了!

“言言。”纪安叫住她。

“乖,张嘴,喝了很快就不疼了。”她轻声哄道。

“你在哪?”纪安把电话紧紧地贴在耳边,从角落里爬起来,抓起袜子单手往脚上套。

纪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天早上纪安逃了,她到公司也没见到纪安,就知道纪安钻回了壳里躲了起来,于是她选择以退为进,放任纪安自己去想明白想透彻。那一夜就像是一把钥匙,她把钥匙给了纪安,希望能让纪安主动地去开启这扇门。她从纪安的视线里彻底消失。让纪安得以充分的冷静和理清自己的心绪。她去了s市找苏贝儿,再和苏贝儿去了美国处理苏彤的后事,顺便把苏彤的经历和故事调查了一番,很复杂的故事,很复杂的感情,让人感到心痛的苏彤。苏彤死于自杀,她的遗言和警方的调查取证都证明了。只是萧言缄没有想到,那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会患上抑郁症,会选择割腕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没有想到纪安会是这场感情事件中的无辜受害者,而这个受害者却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自己被卷进了这件是非里。是纪安太自我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还是她身边的人把她保护得太好?萧言缄调查了纪安的过去,她有点理解纪安为什么会像现在这么内向,也为她心疼,同时她也希望纪安可以能够真正看清自己,找到属于纪安的舞台。

渐渐的,工作热情冷了下来,人也冷静了下来,心似乎也慢慢地沉淀下来。她不再为萧言缄的事情乱了心智,似乎又回到了昔日那平静的工作、生活中。但萧言缄的身影总是会悄悄地浮上心头,出现在脑海里,或者是因为与萧言缄离得太远,远到看不到摸不到感觉不到的缘故,她不再感觉到混乱和害怕,隐隐有些想念,有些挂记。像回忆起凤凰花时一样甜蜜,但又多出一丝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萧……萧总……”纪安打了个哆嗦。

第七道轮回最新章节。面对着那一家子,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她喝了很多酒。饭桌上的气氛一直有点僵,后来,吃完饭纪子龙就吵着要回去,于是,那对夫妻告辞出门。看着满屋子残藉,李云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收拾东西进厨房,洗着碗,便又落下泪来,但又怕纪安发现,飞快地抹去了泪水,强装欢笑。

萧言缄站在那里,不动。

还说没什么,什么都印在脸上呢!萧言缄轻哧,走过去,拉着纪安的手,“我警告你,下班时间,再叫我萧总。”她轻叹一声,不打算再为难纪安,“叫我缄或言吧,单字。”

“请。”纪安松了口气,请萧言缄去五星级餐厅吃饭她都乐意。谁让自己干了亏心事被人逮到了。

纪安想了想,说,“萧总,也许还能挽救?”

“别问为什么,永远别问,问了就连普通朋友也不是。”纪安冷着脸说。

纪安打了个寒战,抬起头朝萧言缄望去,然后认出了萧言缄,却被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给吓住了。她退了两步,摇了摇头,说,“我自己上去。”她很怕萧言缄,真的很怕。冷冷的像冰刀子一样,要把人砍成好几段似的。她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冷,拉了拉衣领,往电梯方向走去。

“柳梦璃?仙四?”纪安一怔。那女子轻笑一声,说,“霓虹的霓,不是璃。”

“好。”纪安应了声,“那萧总我先出去了。”转身出了办公室。虽然有些不明白萧言缄为什么突然带她出去,但是却隐隐感到有些欣喜。回到办公室,收了包就出了销售部,到楼下停车坪找到红色法拉利。萧言缄没在,她等了两分钟才看到萧言缄拎着lv的包包下来。

“你这孩子!”李云锦宠溺地轻斥一声,倒没再说什么。倒是纪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说,“云锦,孩子都给你惯坏了。”李云锦理直气壮地回,“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我不宠她我宠谁?”

纪安苦着脸,“萧总。”

那怎么这么慢呢?纪安疑惑,随即一醒,大老板故意的。大老板又怎么了个搞什么啊?她疑惑地看了看萧言缄,再调头看向窗外,然后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们不在市区。这周围空荡荡黑压压的,灯光都看不到一点,空气里散布的是郊野的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我们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