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疏看看面无血色的丹朱,不肯离开。

丹朱已经陷入昏迷,无论薛华子的如何动作,她都只是无意识的低低的呻吟。

青容抽出双剑,眼神冷利,皱起眉头。

“哈哈,没错,人面兽心,你说得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姬锦寒大笑不止,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密封的木箱中,赫然一颗人头,被石灰封住,不曾腐烂,面目如生,正是苍堡军师——穆子秋。

丹朱把粘着曼疏不放的桑桑丢出去,阖上了门。开始忙忙活活的翻出一堆瓶瓶罐罐,然后解起了曼疏的衣服。

薛掌门和桑大娘他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房子是自己盖的还是原来就有的,平常吃的东西怎么办,桑桑长高了多少,变胖了多少,薛华子的身体怎么样,桑大娘和丹朱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还帮不帮人看病,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曼疏看着他,笑得很危险,“少说废话,回客栈,换衣服。”

兰庄的时候,兰钧临死前说出的片断,让她大胆推测,姬锦寒其实也并不是姬家的孩子。但是,即使真是如此,姬锦寒与祁安的命运又相差了何止一点半点。

“你到底在想什么?”

狄放低笑出声,忍不住在月露的额角印上一吻。

“那么小九?”

浓密乌黑的长发被挽起,露出雪白的颈项,水蓝色的衣服,宽衣长袖,简单到没有任何的缀饰。

“穆。”劫妄罗忽然唤道。

“我在想,那个名字和兵器一样没情趣的男人到底哪里好。”姬锦寒正在思考,曼疏问得又柔,一时不察,他竟然顺口将心里的疑问就这样说了出来。但是,话既出口,也吞不回去。

思绪烦乱的,陷入了半睡半醒之中,被梦魇纠缠。

姬锦寒暗忖,这祁定未免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了。三言两语便想将人带走,即使带了饵食,只怕对现在的祁安来讲,也是烂到臭不可闻的,更不要说张口吞下去了。这人平日做生意的精明都去了哪里?还是说,他根本就觉得自己的妹子是个花痴,只要看见喜欢的男人,就会上钩?

为什么?

水是冷的,但是滑进干涩的喉咙里,沁凉的,倒令曼疏舒服不少。

“是我不够谨慎,我早该想到那个男人有多卑鄙。”

姬锦寒回来的时候,曼疏已经把那片苜蓿绣好,正在教小丫鬟如何画出好看的绣样。

精致的小菜,香气诱人的粥点,十分的体贴周到。

“哦?”狄放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忠心臣子。

姬家迅速崛起,靠的不只是他们毒药和机关上的偏才,更是凭着姬明城和智机霸气和姬锦寒的狡诈多变。

被水滴穿透肩胛骨打落下来的笑奴,心脏发出剧烈的跳动声,身体僵硬。

曼疏偏过头去,劫妄罗微笑着立在门边。

劫妄罗低笑出声,“好了,你要是再说下去,难保我不会真的动手把你变成我的猫,牢牢锁在身边。”真是越看越可爱。

男人一边微笑着愉快的喂食他的小猫,一边欣赏着小猫不断忍耐的磨着爪子,而更加愉快的微笑。

异乎寻常的高大身材,坚实挺拔,峻如奇峰。同身材不符的是,他生了一张极为儒雅的脸,平和的眉宇,清秀的轮廓,微微上扬的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阴柔,但是他却有着一双让人无法忽视的,隐逸野兽气息的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扬的明显的眼尾,淡淡的琥珀色的眼瞳——别人身上的媚,到了他的身上,就变成了危险的魅。

曼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一样汹涌澎湃着,大脑却呈现出极为相反的冷静清明,所有的感官都灵敏到极限,在极快的速度中,周围的一切却像慢镜头一样的滑过眼前。

“太晚了。”曼疏静静的看着漆黑的门外,打断了青容下面的言语。

她知道,无论有多么欣赏他,父亲也不可能同意她为人妾室,而他也不可能休妻另娶。但是,至少,在可能的范围内,让她可以尽情的看着他,把能够留下的记忆统统刻在脑子里。这样,漫长的一生里,她才可以反复的反复的拿出来回忆。

曼疏的性情虽然冷漠,但是本质上与凤敛极为相似,因此竟隐隐有着隔世相通的心意交汇,加上着许多日子以来,为保全性命不断的挑战极限,但就进境而言,比之处处自己探索的凤敛还要快速。

姬锦寒看看曼疏的面色,眼神微动,开口道:“我还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对了。”陆夫人走出两步,又转回身,“那边兰紫色的花名唤幽夜明,白天没什么,晚上的香气却是于人有伤的,还请姑娘小心。”

几个小灶上分别炖着十数种不同种类的汤品,曼疏一个人盯着,难免手忙脚乱,看见姬锦寒进来,只草草一点头了事。

“到附近察看去了,以防再有人来袭。”青容低声致歉,半扶半抱的把曼疏带到比较干爽舒适的地方,用衣服和落叶整理出一张简陋的床,让她躺下来。

“曼疏,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青容开口问道。现在他们远离了邬家镇,也暂时甩脱了朝廷的追兵,是个好时机,可以至少让曼疏离开他们这两个危险的人物。

,放下茶杯,轻叹一声。

查罕和妻子倒吸了一口冷气,被惊在当场。

心中是北方家乡

首先,月华门百年来连江湖走很少涉足,又怎么会牵扯到窝藏要犯,欺君妄上的重罪?

青容表情略微凝重,沉声道:“月华门是不涉足江湖,但是,却不是胆小怕事,独善其身的。”

曼疏微微扶着头,有些烦乱。

曼疏不言不动,睡着了一样。

曼疏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