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老十窜到跟前,对康熙道,“皇阿玛多虑了。儿臣听说,许多晋商、内八旗的大户、吉林的亲贵已经早早的派人来北京,等着买彩票呢。谁不知道灵儿财神的名号,她看中的生意,没有不火的。您就等着瞧吧!说不定到时候人山人海,彩票不够卖呢!”忍不住看了老十一眼,这几句话,有现实依据,又有理性分析,胤誐对于赌博行当,实在是个行家。康熙闻言,也觉得有道理,脸色稍缓。

拨开胤禟的手,我看着扎着蝴蝶结的脚顿时无语。一抬头,才发现,刚刚咬的正是冰四的胳膊。一圈清晰的血牙印,看着就很痛,我忙招呼秋香,“快,给四爷清洗、上药、包扎一下!”冰四挥挥手,一脸无谓,“不碍的。”秋香看了我一眼,上前道,“四爷还是让奴婢包扎一下吧,免得小姐心里会过意不去。”胤禛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只好坐下,由着秋香包扎。一时众人坐下,我看着身边依旧一脸担心的胤禟,“为何又吵起来?”胤禟别过头去,老八见状笑着答道,“四哥也是好心嘱咐九弟进了商部要谦恭礼让。”懒得跟他们瞎扯,我径自说道,“九爷主理商部之事,完全是皇上的决策,灵儿亦是事后得知。更何况,九爷主理商部也是皇上任人唯贤。”说完看了太子和冰四一眼,“如果你们觉得是因为灵儿任人唯亲,那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没你们那么无聊,不好好报效朝廷,就知道窝里斗!”太子等人被我的言语惊倒,老八更是起身看着门外,然后一脸郑重的嘱咐我,“灵儿,这里是宫里,谨言慎行!”我白了他们一眼,“谨言慎行,你们先做到吧。以后若然你们再相护掣肘,不同心协力,小心我翻脸无情。灵儿最看不惯的,就是祸国殃民的朋党之争!”太子和老八沉默了一下,太子道,“灵儿多心了。”

《黑雀群》笔趣阁

和家人相聚的欢乐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一转眼,康熙放给我的二十天年假,明天就要到期。送走名为宣旨赐赏,实为催促我回宫的李德全,娘和爹脸上也有些无奈。可,无奈也没法子啊,我还得靠着康熙这棵大树不是。说白了,我就是康熙的马仔。眼看着众人的情绪都很低落,我忙挤出笑脸,上前一左一右挽着爹和娘的胳膊,嗲道,“哎呀,反正爹要和大哥商量彩票行以及筑路行的事,暂时不离京。就算灵儿回宫,也可以三天两头的回府来看爹和娘啊!”娘满眼都是心疼的看着我,脸上却还是强笑着,“我们灵儿最孝顺了,只是,如今你毕竟贵为格格,按规矩我们都得称臣才是。虽然在这府里没有外人,可我们老是这么没规没矩的,传出去,恐又是事端啊!”爹在一旁捋了捋胡须,虽然没说话,但我和娘都看的出他很不爽。自己的闺女,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突然就跟了别人的姓,要管别人叫阿玛,搁谁身上,估计都会不爽吧。

如果我一开始就只是被动的卷入这段历史,没有什么使命,没有pdA,没有机遇,没有改变历史的可能,只是想在历史的缝隙中苟活的话,即使你们有妻妾,我也会因为你们对我的好而感动,会因为要活下去选择一个爱自己的,学习女红、礼仪,学会在庭院里守候,等着被爱。可,从一开始,就注定,我不是那些女主角,我要走的路前无古人,我的现代观念无法改变,即使冠以爱情的名义,我也不会给他人做小。正要轻轻的挣脱胤祥的手,门口传来脚步声。一转头,正对上胤礽有些怨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让人想起暗夜里的狼。胤祥并没有放开我的手的想

正思量着,康熙突然出声,“灵儿,朕信任你,如今之计,也只有权且一试了。”切!你这哪是信任啊,根本就是自己没辙才不得已为之吗。心里腹诽,脸上还是堆起笑容,“皇上,相信灵儿,没错的!再说第一件事吧,灵儿以为,皇上肯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对吧?”故意在我面前呵斥众人,你肯定已经想到了要放了那些附随着的亲贵,我当然也愿意卖你这个人情。康熙微笑点头,“灵儿何时成了朕肚里的小蛔虫?折子朕会择日颁布。”我撅着嘴,看着康熙,“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皇上肚里当然更大了去了,灵儿这只小蛔虫可辛苦着呢,一不小心就迷路。”夸张的表情惹得康熙大笑,我也陪着笑笑。哎,伴君如伴虎,有时候,的确如此。

经得起风经得起雨方能见彩虹

一路平安到达天香楼,冬雪和红叶、涤尘早就侯在那里。一边上楼,我打量着,才发现,天香楼没有开张。伸手唤来涤尘,“怎么回事?只停了三层就行,怎么整个都停业?”涤尘一脸无奈,“小姐,昨天那帮亲贵来这里闹事,最后都惊动了九门提督,好不容易才收场。为了不打扰今天的晚宴,青荷姐只好吩咐掌柜的今天停业一天。”这帮亲贵,没本事说动康熙,就会欺负我是吧。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思量了一下,我示意涤尘近前,小声吩咐道。涤尘的瞳孔瞬间收缩,张口道,“这!太冒险了吧。”我挥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去办吧,记得,要都通知到。”涤尘见我坚持,只得行礼下去。待我入席,他们都已坐定。老九和冰四的中间空着一个座位,其他人都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我。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席间气氛倒是挺好,不过,我却食之无味。

无尽神功吧

明心在抽

闻言,老八的脸色有些黯淡。我将一切看在眼里,想来,雷家应该是老八的人。想那样式雷家,其作品流传后世,更是被收进世界文化遗产名单之中,和钱府建筑行那些设计师风格简约实用、设计细致精巧、造型布置前卫独特相比,雷家的设计,堪称此时清朝建筑之最,艺术价值超凡。吊够了胃口,我放下茶杯笑着看着老八,“不过,既然是八爷亲自来说,即使亏钱灵儿也会答应的。不过,生意归生意,能不能就合作达成合意,就不好说了。”老八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闪现精光,淡定的神态也有了波动,一脸笑容让人如沐春风,“那是自然,我也管不了那许多”。想起了很久很久前,上辈子,看过沧月的《七夜雪》,妙风应该和老八的感觉很像吧,总是让人觉得温暖,如沐春风。和老八聊了一阵,刚送走他,李德全带着一大票太监宫女进了院门。进了抱月楼,李德全对我略一点头,“皇上有赏!”我忙上前欲跪,被李德全一把拉起,他眯着双眼笑着道,“皇上说了,格格不用跪。”一句话院里所有奴才脸上都是一惊,跪下就是抗旨,无奈,我只好站着等着李德全唱赏。

康熙39年,我和十三弟又一次南下视察灾情。国库里已经拨不出救灾的饷银,皇阿玛让我们自己想法子。思来想去,只有拿那些扬州的盐商开刀。马不停蹄的赶到扬州,带着十三弟查各家盐行的账目,可一点猫腻都看不出。自打钱府开始插手盐行生意,如今这些盐商都精了,账面处理的一点荤腥都看不出。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倡导他们为国募捐。一提募捐,这帮平时骄奢淫逸的家伙,都开始哭穷。戴铎献计,请他们赴宴,然后催吐,看看他们到底吃的是豆腐还是鱼翅。原本以为,异常艰难的一件事,却因为她的到来,出现了转机。

起身,扶起李德全,“公公快起来,这都是皇上的恩宠,灵儿铭记在心。”送走李德全,我看着五个丫头,“现在好了,既然宫外有府邸,自然我们可以出宫住一段日子了。去,收拾东西,锁了抱月楼,我们回府。”

晚上,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上一套白底蓝边的改良式收身旗袍,下摆和袖口绣着如同脸上那朵一个颜色的水仙花,把子头上簪着一对累丝点翠的耳挖簪,镶着一副白玉步摇,正当间碧落给我别了一个水仙花状的蓝宝石珠花。打扮停当,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妩媚一笑,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小姐,五爷到楼下了。”秋香上前说道。我看了一眼一脸落寞的秋香,拍了拍的她的肩膀,“你再想想,还是跟我去吧,这一别,估计年底才能见面。”秋香笑了,看着我,“小姐,我知道五爷的心思,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您,容不下别人的。秋香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会

觉多不真诚啊。

我没有抬头,依旧执笔誊写着脑海中那些快被遗忘的歌曲。冬雪给我研着磨,语气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姐,听到这些好消息,您不开心吗?”我依旧低头仔细的用簪花小楷在花笺上一笔一划,“开心。难道你认为我得大笑欢庆吗?”涤尘走到书案前,打量着我,“不应该欢庆吗,这可是巨大的成功啊。”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放下笔,拿起花笺吹了吹墨迹,满意的点头,仔细的收进盒子里。伸了个懒腰,冬雪和涤尘一脸好奇。起身活动着胳膊,“这些不过只是个开始,如果现在骄傲欢庆还为时尚早。”涤尘和冬雪点头应着,冬雪上前倒茶递给我,“小姐,您要经常出宫住住,我们才好多学点东西啊。您看您经常住在宫里,我们几个都没机会好好向您学习。”我坐在椅子上,接过茶杯,朝她浅浅一笑,“你怎么不说,基本上对外的工作,都是你们几个在干,你们比秋香她们更有处事经验呢。”正说着,红叶一身火红改良束身旗装,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瞅着她一头的汗,冬雪上前给她倒了杯茶,安顿她坐下。等她喝了水,缓了缓,我才问道,“怎么样?可查出那人的身份?”

红叶点头,将领口扯松些,才说道,“我们通过衣服的质地、他的口音及在他沿途的落脚点了解,查出些蛛丝马迹,再辅以讯问手段。他才默认了,是跟着商队到京城,目的就是在博彩开奖那天行刺皇上。还有几个同伙,已经落网。”我看着她,点头赞许,听来不过简单几句,红叶他们肯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可查到是谁派来的?”红叶摩挲着自个儿的佩刀,“应该是,策旺阿拉布坦!”我闻言站起,在屋里踱着步子,心里思量着。蒙古准噶尔部,如果我记得没错,康熙朝末年就是策旺阿拉布坦挑起了兵乱。为何他现在就要刺杀康熙?为葛尔丹报仇,应该不是,正是因为葛尔丹覆灭他才能成为蒙古准噶尔部的首领。红叶起身近前道,“而且根据我们对其他人的审讯,他们此次来京,还妄图绑架您。”我转身看着红叶,指着自己道,“绑架我?”红叶点头。一时屋里都沉默着,气氛压抑。我摇摇头,想不通,苦思亦无用。抬头吩咐道,“涤尘,多派些暗部渗进准噶尔部,下次不能坐以待毙。红叶,传信给敬武,让他多加人手,保护众人安全。”涤尘和红叶上前点头,“是。”

半天想不出头绪,我回到书案后坐下,继续练字吧,多想无益。刚提起笔,就听院里一声高喝,“固伦格格可在!”我忙扔下笔,就看李德全带着王喜儿站在院子里荫凉低下。看见我出来,二人忙行礼,我并步上前抬手示意,“免了。”李德全笑着起身,“格格,皇上在外面马车上等您呢!”啊?我惊的张口,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摸了摸头饰,问道,“可需要换衣服?”李德全摇头,小声说道,“皇上想微服逛逛,格格这身儿衣服就挺好,快走吧,别让皇上等太久。”匆忙跟冬雪嘱咐几句,跟着李德全出门。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门口,李德全打开门,我忙钻进去。康熙一身普通的马褂长袍,笑眯眯的望着我,“灵儿,不必多礼了。”马车行在平整的水泥路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瞟一眼沉默不语的康熙,心底越发没底。笑嘻嘻的蹭到康熙跟前,“皇上,今儿个是去哪儿啊?”康熙冷哼了一声,双眼微眯,“翰林院。”我不由自主的挪到对面坐着,生怕被康熙的怒气波及。

看着窗外的街景,就知道离翰林院不远了。远远的,就听见有人高呼着什么之乎者也,细细听来,竟然是一篇《反革新檄文》。康熙叫停了马车,也不出去,径自留在车里听着。文章里,历陈革新之害,说革新乃是灭天理倡人欲,说新政是违背理家学说的邪说,更将我视为祖宗体制、道德礼教的背弃者。总之,骂了康熙和我,还不带丁点脏字,更是引经据典。眼瞅着康熙的神色越来越不好,我也焦急。这种文化冲突,不可避免。即使如邓爷爷那样的智慧老人,对于学潮也最终动用了武力镇压。可是,作为一个法律人,我深知武力镇压根本不是治本的办法。许多学子根本就是盲目的参加,一腔热血被那些老顽固利用来维护所谓儒家正统的利益罢了。看着翰林院门口,那些静坐示威抗议的老少。康熙的眼神变幻着,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场。我脑海中就一个念头,不能酿成又一个学潮惨祸,那样无益于朝廷,也只能增加更多的反对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皇上,灵儿有法子兵不血刃。”康熙转头看着我,“哦?灵儿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