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魑笑得甚是温和,对着众人道:“先回去换身衣裳吧,这雨还在下呢。”转身径自而去。朦胧的背影中,莞尔一笑间,竟还是有着淡淡的嗜血,是那种连自己都不自觉的残虐。

“小可安阳,只是途经清风镇,在这巷外小憩,无意打扰诸位,这就告辞。”

这时从周围飞下四条影子围住二人,这四人皆同少年一般大小。但身上都泛着冷冽的气息不容许他人的靠近,只是一身黑色劲装怪异的出奇,但四人都或清秀或俊逸!这四人淡定的的望向二人。

“啪…”

安阳待他说完,饮尽杯中物,放下酒杯。向旁边让了让,示意道:“无妨,且坐。”

映入眼中的是那冷冽少年,少年动了动唇,终是没说什么。两人携同坐下。

那少年见安阳让座如此爽快,心下不觉大快,络阳如今想吃顿安生的饭都难。不免打量了下,缓缓抬起眼眸望向身旁的,凝视了他片刻,呼吸一滞,感觉生命都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但没一会就竟情不自jin叫出了声。

“安七炫…”

颤动微吟之处,透露了他此刻的激动之处。不明所以的望向这钟毓少年,少年竟是未觉,有些激动地抓住安阳的肩膀。

“你也是穿来的对不对?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来这都一年多年了!你怎么这身打扮,差点都认不出来。”

说着不忘打量下他,见他不答,忽似想起了什么,一下就蔫了。

“忘了你是韩国人了,听不懂的。”低眉处瞬间的失落,竟叫人心颤。

安阳怔怔望着那只按住自己的手,细瘦干净,一只非常漂亮的纤细的手。恍然回过神来,虽不懂他说些什么,但总觉要解释一翻不住那有如实质的目光,安阳微微撇开了脸。

“小兄弟你应是认错人了,在下确姓安,但并非小兄弟口中的安七炫,也非你口中的韩国人。在下络阳安…”

声一顿,为那把抵在喉头的剑,虽为绸布所裹,却阴冷森寒。

那清冷少年冷眼扫向安阳。用仅是三人可听到的清润的嗓音道:“借一步说话。”低沉冰冷的声音缓缓吐出薄唇,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势。

钟秀少年不解的望向身旁之人,微一敛神,似想起什么似的。忙回头对安阳朗声大笑道:“是小弟疏忽,竟是认错人了。”秀眉一凛,对着正向这边张望的小二道:“烦请展柜的安排间雅间,备上好酒好菜。”在众人诧异中,径自向二楼走去。

小二这才从那二人的风采中回过神,忙领着安阳和那清冷少年到二楼。

安阳才踏进进雅间,便看到那钟秀之人,站立在窗前,恰巧春风吹过,少年额前的秀发随着风不安的舞动着。面无表情的仰望着那湛蓝洁净的天空,流泻的日光洒落进那若黑玉的墨瞳中,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合,遮盖了大半的眼眸,投落下一片深深浅浅的暗影。春风一样的人物竟染上的淡淡的哀伤。

就那么一瞬,少年便转过身,那脸上还映着的笑容。

对着安阳凝眸望去,眉目如画,唇边永远是那抹不变的淡笑,眉梢眼角间尽是若美玉般的清贵光华。

“在下贾宝玉”又看向那冷冽的少年:“这是在下的堂弟,贾二。”

说着着话时,贾宝玉眼中闪过一丝甚是狡黠的神色,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身旁的贾二,心里不jin笑翻了天。这小子可真够直筋的,都这样子说了还受的了么…

睨了眼宝玉,贾二神色微变,却也未与做声。

安阳一愣,二人看着一般年龄,但看那璞弱少年竟就模样,竟就在心里觉的他较小,想不到竟是堂兄弟二人。看到那贾宝玉对着自己近似探究的目光,虽然有些疑惑,心中暗暗诧异。却也就微微一笑道:“在下安阳。”

听到安阳说出自己的名字,却是一副了然模样。

那少年一派镇定自若,走至茶几前坐下,对着安阳却是一副主人做派。只见他左手轻点茶具碗盖,悠悠的美目一转,浑然天成。手一收,对着安阳眨了眨眼,笑意盈盈,抬眸瞥了眼安阳,对着清冷少年嗤笑道:“贾二,我们这是叫,踏破铁屑唔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见安阳一副不解的表情又咧着嘴呵呵笑道:

“安公子可知道,这络阳如今聚集的江湖中人是为何而来吗?”

闻言,安阳却也只是无奈的笑道:“安阳不知。”

那少年也不是说话,斜眸望向那贾二。像早知道他目光中的意思,那清冷少年自怀中取下一卷宣纸递予安阳。

安阳信手接过,撑开一看。只见那上面只是一个人的肖像,竟是觉的眼熟。

蓦地一惊,这不是正是自己吗?

抬眼看向这二人“这是何故?”

贾宝玉却未答,只那贾二望着他,忽地冷冷一笑:

“你真看不懂吗?这洛阳城中武林黑白两道皆为这画中人来。百草楼令达天下,不论身份年龄,悬赏一万两黄金缉杀之。那些人自是为这万两黄金而来。”讥诮的语气冰寒彻骨,满是不屑与轻蔑。

安阳蓦地身ti一僵,脑中一片空白,而后剑眉紧紧蹙起,手中握着的宣纸已扭曲的皱在一起。

感情倒好,这些江湖人士,正是冲着自己而来。是百草楼布下的缉杀令,缉杀的正是安阳,这里头绘着当日安阳的模样,只是安阳却想不起自己何曾说过自己是络阳的了,百草楼,这一次竟不似百草楼往日作风。它本身就是一个杀手组织,这次竟假他人之手除自己,心却也道不能啊,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何以因我一人而来。

一道凌厉的寒光射来,安阳身子一瑟缩,仿佛一股寒流自脊背流窜而过,脸瞬间白了几分。目光的主人却不依不饶的问道:“箬墒玉…是不是在你身上?”

安阳心惊,箬墒玉,莫不是还有人是为箬墒玉?

安阳眸光闪烁,复杂莫名。

箬墒玉在自己身上也只有贾正天知道,何以会为外人所知。这自己也没怎么开罪那四人,百草楼却又是为何要非有杀我?

安阳瞄了眼清冷少年,冷嗤一声,未予作答…

却在心里道这箬墒玉还真是祸患,才在自己身上没几天却惹上杀身之祸了,这箬墒玉是却是何物?

安阳心绪百转千回间,酒肆的小二领人把酒菜送了进来。

贾宝玉见两人僵持却也不说话,忙拉着贾二坐下大咧咧的对着安阳道:“安公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且别去想那些事了,那画中人根本与你不像。若不是你像我家乡的一个大侠一般的人物,我才认不得你呢。”秀目又是一转“晚间同我们瞧瞧江南最负盛名的四大优伶,还有她们的绝美舞姿,若何?”

安阳身子僵了僵,一丝颇为复杂的神色滑过眼底,半响才无奈的道:“安阳不好feng月。”

宝玉一愣,恍然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颇不以为然的笑道:“无关feng月,只是附庸风雅而已。”

宝玉说着着话时,一双眼斜睨着安阳,斯文俊秀的脸上缓缓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眸中冷芒熠熠。

安阳看向宝玉,眼神略有些怪异,半响才道:“依你。”语气中颇多不悦。

宝玉一双秀眉紧了紧,眸光黯了黯。唇齿轻启间,清悦若丝竹的声音缓缓自口中吐出。

“呵…忘了安公子是冒着为他人所觊觎万两黄金的项上人头和神秘莫测的箬墒玉。稍有不测,宝玉之过。”

“贾公子说笑了,安阳自当会去。”见宝玉误会自己语中之意,安阳忙急切的说道。

宝玉却未再说什么,安阳却感觉到腹背在贾二微微一瞥间颤了颤。

一时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