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信勾了勾嘴角,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锐利。

空间确实好,但在里面呆久了难免会让人有些记忆错乱。明明你在一个空间是真实的过了许久,但在现实生活中不过才十几分钟,时间长了,你都会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也还好啦,你这小小年纪,每天都搞的像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太婆一样恹恹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得拉你多出来走动走动。”谢郗彤不满道,“你看我们后面坐的那个潘婷婷,这才开学啊,人家就把那么厚的一本资料做了一大半了,说是要考清大呢。再看看你,除了每天老师布置的做业,你买的那几本课外资料动手做了没。”

赵茜一想,好像也是。

“不是说宜昌的三峡工程快建好了么,到时候你去看三峡,那可比我们这个小地方的宏伟壮观多了。”

“这边一块儿以前都栽种着月季和芭蕉,当年劳动课的时候我们常常躲在这花草下面,等老师走了就偷偷把芭蕉摘下来,没熟的又不能吃,但我们还是玩的乐此不疲。”林夏指了指左手边的一块空地。

“流言蜚语的杀伤力你们是没有见过。”林夏正色道,当年她不就是受害最深的人。

“怎么办,难道要从牛的身上撞过去。”孙潇潇喃喃道。

闻言,孙潇潇一把扑倒在林夏的桌子上,哀嚎道:“天啊,我能预料到未来的日子有多悲惨了。”

林夏失笑,高中生的生活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陈子墨的演讲稿很中规中矩,也很短,不过说了几分钟就下来了。他下台之后女生们都一阵唏嘘,不断抱怨“前面几个老头都是长篇累牍,好不容易有个帅哥,又这么快就下去了”之类的话。

东风吹,战鼓擂,十二连,怕过谁?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下课,林夏四人简直要虚脱了。

喵喵:嗯,那我慢慢等着,终于能在有生之年等到完结了啊

她是故意也好,还是天性使然也罢,有了谢郗彤的记忆,她也不可能刻意放低架子,主动去和那高高在上的才女搞好关系的。

“哎唷唷,了不得了,这有的人啊,就是见自己有个哥哥,总喜欢在别人面前现来现去。”林夏一边凉凉的咬着扇子,还一边故意摇了摇头,嘴里不时出“啧啧”声。

听她说起了陈庆国、谢芳华和陈子墨,那个声音似乎淡了下去,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你们这俩熊孩子,彤彤也就罢了,她本来就油嘴滑舌的,连夏夏你这老实孩子都被她带坏了。”

在路边找了一条长椅,双手交叠插在脑后,仰头望着茂盛的树木,倾听那陌生却飘渺的声音。仿佛置身雨的天堂。

她醒了好久,但因为在昏睡期间听了周围几人的话。心思深沉的她哪里还敢快快醒来,也会实在撑不下去了,才“悠悠转醒”。

重生前她虽不了解谢郗彤,但能够在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性格,倒是让赵昕寒心不已。和那样心理已经算是扭曲了的人待在一起,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爆。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会受不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别堵着了。”孙潇潇开始收东西赶人。

林夏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里微微闪过一丝不屑,若是换一种环境。他们也会像如今这般么?

毕竟像前几年大一些的韩寒、郭敬明等80后作家,都已经会学了商业炒作。而那些所谓的90后新锐作者也纷纷不甘落后,更有00后小学生写出xx巨作。

而现在,林老妈看着自己头有些凌乱,脸颊绯红的女儿。心里笑了。搬到城里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也许女儿天生就是享福的命,在溪水镇那个乡下地方,和那些乡下的野孩子说不到一块儿去。

“那你们先等等,我马上就过来。”说完,游信便挂了电话。

“你抢什么,这是我先看到的。”穿蓝白相间校服齐刘海的少女气恼道。

真正在这些日子里帮了不少忙的要数赵昕。真真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性子也是一等的好,照顾大家不偏不倚。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现实版的薛宝钗,倒是让林夏欣赏不已。

头顶响起温和的声音,林夏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光线勾了出男孩浅墨的轮廓,阳光从他身后不断扩散,射入她的眼眸,柔和的声音从他周围余下的空白里透了进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周萌虽然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不过他确实蛮忧心谢郗彤,自打知道她受伤的消息,就撺掇着游信,然后自己也借口和陈子墨好基友的关系,一起跟了过来。

站在门外。透过病房的玻璃细细看了谢郗彤,和谢芳华简单的的寒暄了两句,林夏便领着赵茜她们打算离开。毕竟她们几人加在一起。人书还是太多了,都堵在病房外面,也显得有些拥挤。

赵昕看去,只见谢郗彤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对周围的一切都熟视无睹。想起医生的话,赵昕有些了然。

虽然她已经在饭菜里放了空间的水,还从里面摘了许多菜,一日三餐变着法儿的做给她们吃。空间里的饭菜做出的味道。自然比外面普通的饭菜味道要好很多,就连陈子墨这个饭菜做的赞的人也不禁多用了两口。

难道除了等待,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但愿吧。”许天凌起身,“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此刻,一个穿着无领青色上好长衫的银老者正立在书案后悬臂练字。许逸宸负手静静的站在一侧,待老者收了笔,这才开口道:“爷爷。”

谢郗彤虽然娇蛮了点,却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谢芳华垮着肩膀、垂着头坐在椅子上,远远的看不清神情。陈子墨坐在她的身旁,微侧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陈国庆站在一旁,不时走来走去。虽竭力控制,但那不时搓动的手和踱来踱去的步伐,还是显露了他的焦急。

而他斜前方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女生,正蹲着在捡书,长长的油腻而枯黄的头遮住了脸,看不清相貌。

听到那个男生说她一个星期没有换衣服,全班顿时一阵哗然。

现在天气虽然凉了些,可每天依然要冲个澡才醒,不然身上就总觉得粘腻的紧。

至于为什么没人注意到那个女生没有换衣服,还得归功于这个学校了,重点班的压力比其他普通班更重,哪有这个闲工夫去管别人的闲事。

林夏和谢郗彤两人回到座位上,谢郗彤凑过来小声道:“喂,她叫什么名字?怎么看着这么眼生,我们班有这么一号人物么?”

“她叫王芳,平时很少说话,所以没什么存在感。不过成绩倒是挺好的,全班前五之一。”林夏咬耳朵回道。

“要不,咱们去帮帮她,看着挺可怜的。”

林夏将她按捺住,“先看看,暂且等等。”

她见多了雪中送炭时感恩戴德。当过后就忘了的忘恩负义之辈。更何况这个王芳家境贫寒,所谓人穷志短,越是穷的人,自尊心就越强。

你觉得自己是好心帮她,她却不觉得你在帮她。反而觉得你是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怜悯她,比那些看戏嘲讽的更可恶。这种人就是小说里面经常出现的反派和脑残队友,和这种人交好之后被人反咬一口的事情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