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焦虑的等待了许久,只见已经暮色四合,远远近近的炊烟也跟着夜风四处飘散。她还隐约能闻见别家的饭菜香。

以至于巧玉和香梅说话时,香梅的神淡淡的。

云珠微微一笑,心里却是苦涩,她有不去的理由。

云珠面露难色:“我还是不一道去的好,省得那些人张嘴胡说,给你们带来困扰。大娘帮着煮、调味。大哥你也像我那样荤素分开记,卖一碗,划一道不就行呢?”

槐子媳妇在一旁笑道:“哪里用得那么久,这不现成的就有个满地会跑的孙女了么。真是可喜可贺!”

云珠用红头绳给系了两只小辫子、给田田选好了衣裳,她自己就主动穿上了。只是一双旧鞋子有个破洞,脚趾头要露出来。

“我是说嘛,这两家走那么近,原来是这个缘故。”

“宋姐姐,再来一碗好不好?”

云珠拉着田田回去了。

香梅当真乐滋滋的又去告诉云珠。

金花婶子双手一摊,忙道:“这不才二十一嘛,我听冯家二嫂唤你宋氏,还以为你夫家是宋氏呢。”

云珠将存的钱拿出来合计了一番,便拉了女儿去布庄选布,去集市上称棉花。

虽然每天买的菜都差不多,不过云珠硬是让每天不重样的菜式出现在饭桌上,大家吃得高兴,下午干起活来自然也是有劲头的。

在张峰的暗中窥探下,云珠浑身不自在。不过她可没那闲工夫去管这个痴傻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香梅知道她舍不得女儿,便笑说:“那我上前有什么吃的可以带走。”

冯老娘忙忙摇头:“没个男人怎么行呢,女儿也得有个父亲才像话。再说要吃饭穿衣,你一个女人还是太辛苦了些,总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跟着你一道吃苦吧?”

冯老娘说:“东西虽好,可又不是吃了就没了。什么时候平安再上山打来也是一样。你还和我们家客气什么呢。”

田田眨巴着眼睛,笑道:“乖。香梅姐姐带着我玩我呢。她说要编只花篮送给我。”

这些嫁妆云珠无法估量到底如何,不过听这些村妇口中商议,应该是管不少前。乡下人嫁闺女能置办这么齐全,这样大方的,家底一般都过得去。云珠便想起了她年弱的女儿,再过十来年出嫁,她能给田田置办多少的嫁妆?

蒋师傅打量完毕后,颇有些不屑的说了句:“怎么找来了这么一个人,也不怕主人家嫌晦气。”

平安在后面举着火把,云珠脚下的路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只是乡间小路,不免坑坑洼洼,有些一脚高一脚低。隔壁这位姓冯的男人她虽然熟识,却不知和他能有什么可以交流的语,所以一路上她都未开口,而平安自然也一路缄默。

云珠听说连连摆手道:“你们借了米给我们,再又借钱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又见那木盆里装着些玉米粉,便笑道:“这些也是村民们拿来送袁大夫的吧?”

田田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点头道:“娘放心吧。”

云珠看了一通,只有一个陶罐里还腌着些干菜,好像是去年存的。瓦缸里还有一小撮碎米,只怕连一碗稀饭都不够做。

袁大夫全然不顾。好一阵子,宋云珠悠悠转醒。用力的睁开了眼,眼珠子转了一圈。

云珠道:“也算不得什么路子。我跟着蒋师傅混了,上午他才派人来告诉我,村里有户人家后儿要做寿宴。我满口答应了。哪知田田这里突然病了,也不知后儿能不能去。”

“问题应该不大。你跟着他们做厨应该也累,家里也没人照顾。又不是天天有活干,只怕也不稳定。”

云珠笑道:“我和冯家联手做点小买卖,能分一部分的钱。倒暂时能将眼前应付过去,至于以后么,再一步步的来。先糊口再说。”

袁慕华道:“当初我四处云游,在平昌那边的榔头村待过一段日子。项家有个童养媳真是能干。合村的人都在夸赞她,要不是这个童养媳,还旺不了项家的家运。家里包着鱼塘,养着几百只鸭子,又是毛驴,还种了十几亩地的葡萄,听说拿来酿酒。县城里还有几间他们项家的铺子呢。作为一个女人倒着实能干。我和这个女人打过几次交道,她倒教会了我几招东西,很是受用。”

云珠听罢便说:“可惜我一没地,二没钱,三没人。想要做出番什么也注定比别人困难好些倍。”

“这倒也是。不过我有些好奇,你和田田当真打算在槐树村扎根?过一辈子?”

云珠道:“虽然不如何,但好歹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袁大夫您呢?您前面说自己喜欢云游,槐树村也只是你偶然驻足的一个站吧?”

袁慕华笑容可掬的望着云珠,语温和:“说不定开春后就要离开了。”

云珠有些惋惜:“袁大夫要是走了,我们田田以后怎么办呢?这村里也没别的大夫,要看病只得到镇上的医馆去,又远,还不是很方便。人家大夫不见得就肯上门出诊。”

袁慕华说:“我不喜欢在一个地方一直待下去,走一路,看一路,阅历也能丰富一些。能到有一天走累了,或者找到一个让自己久居的理由,就不走了。”

云珠见袁慕华如此,心想他医术高明,却把个人的功利看得很淡,活得有几分超然脱俗的意思。心里倒油然而生几分敬佩之意。这样的人是活在云端的,和她为了生计不得不四处奔波截然不同。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云珠听得田田躺在里面有动静,连忙撇下了袁慕华揭了帘子进屋去。慕华后脚就跟了上来,

田田睡得好好的,只是小脸还是有些滚烫,不过手心和脚心已经开始出汗了,这是个好现象。

“袁大夫去休息吧,我守着就成。有什么况我一定会叫你的。”

袁慕华心想,她做母亲的守在孩子身边正该。他什么也不是,倒有些不合理,杵在这里也是给云珠增添压力,便道:“那好,你也多休息一会儿。”

云珠答应着,慕华转眼就出去了。

她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女儿身上,刚才与袁慕华的对话又浮现了出来,将来?将来又怎样呢?不过她暂时还想不到那么远,先解决掉母女俩的温饱问题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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