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说着,递给崔玲玲一个盒子,里面全是和简嘉铭有关的物品,相片、奖杯、纪念册……

这些嘉铭都在某个空隙,对她爽朗地笑,像苏格兰难得太阳一般,温暖而柔润,却从不向她走来。她能读懂他的唇语,要她归去。

“你不是很爱我么,我也爱你。怡飞,嫁给我,正式成为我的妻子。我保证,会让你幸福的。会一辈子对你一心一意。”尹启华低头深情地说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你到底怎么了?”周彩儿追问,这男人确实有点不对搭。

脱下风衣,在那张简嘉铭最喜欢的一个角落的椅子坐了下来,穿着红白格子制服的侍者马上端来他们点的咖啡与三文治。张军说,在这工作的人全是学生,有的是义工,有的是有工资的。这儿的学生以做义工为荣,我和嘉铭都做过。

“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你的老家在云南,因生活艰难,你父母带着你来到广东打工,生活依然没什么好转。后来,你父亲在老乡的唆使之下加入了贩卖儿童的犯罪团伙。你母亲知道了和你父亲吵,还打了起来,你父亲失手将你母亲打死了,迁怒于那几个被藏在出租屋阁楼上的孩子,拉出一个爱哭的两岁不到的男孩毒打。后来,你母亲的尸体被发现,你父亲被捕。警方顺藤摸瓜,将那个贩卖儿童的团伙一网打尽,解救了十几个被卖往各地的孩子。一生服务于福利事业的老院长,其实都很疼爱每一个孩子,可就是对你爱不起来。那天,他对我说他错了,还说你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不一会便来到了要吃饭的地方,周彩儿惊奇不已,这分明是旧城区,周围已经陆续在拆迁了,尘土飞扬。穿过一条弯曲的弄堂,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家卖草药的小店,然后从这小店里一个残旧木楼梯登上二楼,麻辣飘香,人声鼎沸,真是别有洞天。

想起他,无喜也无悲。但是,他就在那儿,在她的生命中死死地盘踞着,永不离开。纪念一个人,没必要大张旗鼓,也没必要痛彻心扉。你看湖水,镜似的平静,可它有多深,你知道吗?

爱情对于一个女人的影响真是这么巨大吗?七年前,崔玲玲离婚那天,兴高采烈地到她打工的法国品牌时装店买衣服,就这么被她吸引感染,认定她是必交的姐们。然后在她的影响下一路走来。而崔玲玲好像从来没被谁影响过,真正影响她的,唯有爱情。

“原来你也看这种杂志啊?”

周彩儿这豪爽的劲儿,与简嘉仪想象的一模一样。

这女人,还真的不看书,不听音乐,不上网。

“还可以吧,总之没给我哥丢脸,没让玲玲姐失望。我能做到这样,就很满足了。下一步,资金如果到位的话,会考虑开一家分店。但玲玲建议我稍安勿躁,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还需要学习。”

“姐夫,你说哪种人生没有遗憾?和你的感慨相反,我时常庆幸我没有孩子,”姨妈边补妆边说,“好了,我还要去参加一个慈善小组的讨论。我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无时不在帮助别人的孩子。这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你一晚上得喝多少?你……”

简嘉铭,那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啊!可惜英年早逝,苦了崔玲玲了。

保安闻声过来帮忙清理房间,尹启华一问才知道周彩儿就住在隔壁的小房间里。

这女人,这女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呢?看着周彩儿就算盛怒也不忘摇摆着腰肢的背影,尹启华说不上什么滋味来。那个记忆中心理的发育远远跟不上身体发育的、总是没心没肺地大笑的少女,哪儿去了?

葬礼那天,办得跟喜事一样隆重。这是周彩儿唯一能对刘涛做的,她就是要告诉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姐是个重情义的人。

“他?优秀正直?切!一般道貌岸然的人,人缘都不错,这王八蛋,情场职场皆得意,真是太便宜他了。”

听周彩儿这么说,简嘉仪有点不认同:“我认识尹启华不是一两天了,靠努力和真本事吃饭,挺靠谱的一个人。”

周彩儿撇撇嘴说:“真相与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所以,我不和你争论,又不是我的男人,懒得操心。你别告诉我,那陈怡飞就是你的闺蜜啊。那女的一看就是**型的,不发作则已,一发作比我还骚,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