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有和严进林严进国常给人们胡乱吹嘘,说城市里发生的奇闻怪事。每当这时候,石云飞总是坐在一边独自读新华字典,有时也看小说。一天听严进林说:“城市里正搞文化大革命,市长区长还有学校的校长全遭红卫兵批斗。当官的全被弄来啄老壳,戴上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走资派三个大字,斗得哈bi龊龊的……”

徐语菊问他道:“你不怕被传染吗?”云行国说:“为了你我死都不怕。”徐语菊问道:“你真的喜欢我?”云行国无言的点了点头。徐语菊又问他道:“你喜欢我什么呢:”云行国抿着嘴腼腆地笑了,轻轻摆了几下头,说:“不晓得。”徐语菊笑问道:“你心里啷格喜欢我呢:”云行国说:“就是一天不见你,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徐语菊说:“见了我呢?”云行国说:“见了你一身轻松,心里就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愉悦。”徐语菊说:“真的吗?”云行国笑了。

那一年我们真惨,晚上没有多的铺盖,冷起来没有办法,三个人挤在一起,把蓑衣也拿来盖起,稻草也成了我们的铺盖,扬伯伯从没有让我饿肚子,我不知道他们收留我就叫剥削,早知道这样会害扬伯伯,我就饿死也不会上他们家去,害……”

云行奇走了,王学忠对云行有说:“你嘴巴还是该积点德,别这么打胡乱说的,你看你妹……”没等他说完云行有抢着说道:“关你事……”正说着话,过来几个背老式步枪的年轻人,问说:“哪个是王学忠?”王学忠答说:“我是。”一个青年说:“跟我们走。”王学忠问道:“到哪儿去?”那青年又说:“喊你走你就走,到哪儿去不是该你问的。”王学忠说:“我不去。”那青年喊他同来的人说:“把他捆起来。”几个人上来抓王学忠,一个人拿出绳索来捆他。王学忠说:“我做了啥子事情?你们来抓我?”云行国上来问道:“他做了啥子事情?你们要抓他。”盛成厚说:“你妈没给你说,现在定了他是坏份子。”云行国问王学忠道:“你偷东西了吗”王学忠说:“我天天跟你们一起上下班,到哪里去偷东西。”来抓他的青年人说:“坏份子不一定是偷了东西才是坏分子。坏分子是思想坏,虽然他没有偷东西,肯定时常想偷东西。想偷东西不就是坏份子了么。”王学忠被抓起走了。石云飞不明白,王学忠怎么成了坏份子了?一个人想偷东西也会成坏分子?谁知道他想了要去偷别人东西的?即使他心里想了,只要没去,就没犯法,怎么就成坏分子了?

石云飞做梦都想着上学读书,他现在每天都带着一本小说和一本新华字典,休息的时候,有时看小说,更多的时候是把新华字典当成小说读,

粮食情况稍有好转,每人每天有六两米面,俩妹妹从来没有煮过饭,为了大家都能吃饱,她俩姐妹锅都不敢洗,每次煮饭都按头一天留下的痕迹加水,然后把大哥量出的米面混合着菜叶倒进锅里,煮好后等大哥回来加点盐巴,一家人的生活就这样平静的往前移动。

姚天笠开始没有管顾他,只自顾自的砌墙。一个人修砌砖墙,都是先把两边的墩子修砌起来,然后拉起水平线再砌填中间,石云飞就只装填中间。这样一来砌砖的进度加快了不少,每天砌墙的数量不断增加,每天的收入也不断增加。

为了爱情而来的石云缘,没给石云飞带来丝毫的喜悦。

严进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和三娃子四娃子裹的紧,告诉他不等于告诉三娃子四娃子了。”石云飞说:“他可是兄弟伙呀,再说……”他想说陈老五帮了你严进林不少忙,想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买来的酱油豆瓣,盛成美总要添加上盐巴才吃。盛成秀从不那么做,她说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让全家人过那种日子。石云飞也从不过问,家里的开销和她存了多少钱。

男人玩女人,就像出门在外的人口渴要喝水一样。漂亮的女孩儿是高级饮料、看的过去的姑娘是易拉罐、一般的姑娘只当喝汽水可乐、长相不好看的姑娘就当老荫茶喝了。耍起玩的,哪里当得真来。”

汪路云说:“五角的台面,十元钱下台面,你摸五角钱出来放在桌子上,就让你参加。”

一天,盛成秀听见屋里俩人吵架似的嚷嚷,赵车珍说:“不来了!不来了!”李老师说:“不来都得行哦,花我恁多的钱。”墙上有个透光的洞,就着洞眼看,李老师拉扯赵车珍要和她做什么,赵车珍使劲往外推李老师,俩人后来在床上翻来滚去,赵车珍被李老师扯脱了裤子。

赵车珍再不愿意和李老师做那个事情了。他要鼓捣来她就坚决反抗。李老师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即使你把赵车珍的衣服裤子全脱光了,赵车珍还是不让他得逞。李老师没想到搞个女人这么难,眼看要进去了,她的屁股稍稍移动就错开了。

李老师蠕动着身子,使劲儿往赵车珍的那点儿捅去,使劲儿往里耸。此刻,赵车珍口里还在叽里咕噜的说:“要不得!要不得……”直至李老师抱着她不动了,她还在口里说着这句话。也许是过于激动,也许是用劲太大,李老师的脸上淌下了汗珠,赵车珍扯下一张毛巾抛给他,似嗔非嗔的说了句:“这样要不得……”

他身上的钱并不多,等会儿结账拿不出钱,不是让别人看自己笑话吗,只好知趣的离开了。和公兵相熟的人,见他走了也跟着离了去。

没读多少书的盛成秀要求不高,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生活。只要有衣穿饭吃,不吵架打架,就应该算有爱情了。难道非要让那东西夺进身体里,才算有爱情吗?盛成秀搞不明白。农村里很多夫妻成天割孽吵嘴,惹着了男人把女人像打强盗一样往死里打。他们肯定能把那东西夺进身子里的,难道他们那样是有爱情吗?

石愿平说:“我不是我妈妈生的。”所长说:“我晓得,我晓得。肯定和你这个妹妹一样是捡的。”石云飞说:“这个娃儿真的是我们在火车站捡到的。”所长说:“别在这里说空话了,你在火车站捡的,别人没有捡到你捡到了,那么好捡你去再捡一个来我看看。我跟你说我们刚从火车站回来没有多久,你还是各人抱回去吧。”

云阳霞赶紧丢下筷子往那边跑,她转身时,石云飞见她耳旁颈子上很多伤痕,赶过去问她道:“你的颈子啷格啦?”女孩用眼光乜斜了几眼赵车珍,没有说话。石云飞见云阳霞的目光乜斜赵车珍,也不觉多看了她几眼。赵车珍吼着说:“看啥子看?她耳朵不听话,老子拿火勾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