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怎么了太太?”

江燕燕哭得甚是凄惨,连肩膀都抽搐得厉害,她的手按在眼睛上,似乎不想让晓夕看到自己的狼狈,可是泪水还是肆意从指缝间往外流淌。

听见管家问话,她含糊地回答道:“有个朋友病了,我过。”

河川反而笑道:“这些年,你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无可无不可吧。

那细微的变化,河川早就看到,他若无其事地用下巴指了指匣子:“david说,你把这个落在他那儿了。”

晓夕看着他,仿佛旁若无人——很多时候,河川就是这副德性,折磨谁似的。

他以为她是知道的,可原来不是。

晓夕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是过去了。

趁球僮去捡球之际,两人一边说一边往果岭去。

放眼望去,到处是绿茵茵的草地,远处是缓和的丘陵地带和潺潺小溪,这里地势开阔而又有起伏,是一处天然的高尔夫球场。

正搭着话,一辆橘色的跑车飞快地驶过来,临近了,“吱嘎”一声迫停,紧跟着车窗打开了,一张戴着黑超的男人脸露了出来,“哟,二位聊什么呢这么兴起?”

“可不是我嘛。”david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梦到她了——也不是因为梦到她而害怕,我只是担心呀,我担心……”

晓成吃了一惊,忙追问道:“要不要紧?吃过药没?”

屋子里,是死死的沉静。

“不,河川……”她的声音消失在喉间。

她能长久地坚持下来,就是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彼此能解放彼此。

河川看着她的脊背,仿佛己洞穿她内心的极力反抗和垂死挣扎,又说:“我是认真的,没有和妈妈开玩笑,我想我们要个孩子。”

可这会儿,事到临头,他又觉得不妥,完全是因为今晚她的表现。

他远远看着那个矮小瘦弱的女生,一个人沿着环形跑道慢慢散步,马尾辫很长,肥大的裤管空荡荡的,仿佛内里无物,从背影看完全是个小学生……河川差点乐了,整个一林妹妹呀。

金刚却不理会,开始用硕大的、圆乎乎的脑袋拱车门。

望着车子开走了,驶出了胡同,不见了,施可盈长出一口气,问道:“这俩人怎么回事呀?”

霍夫人点点头,温言道:“回吧,等胳得空了,再来妈妈这里,就咱娘两个,好好聊一聊。”

还是,他根本不需要她的答案,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河川微微一皱眉,厚嘴唇抿了抿,反问了句:“是吗?”有股森森的冷气不期然地钻出来。

餐厅里坐了七八成的客人,很安静,高樵百无聊赖地啜着红酒,偶尔看那边一眼——那边的一男一女,也静静的,很少交谈的样子,各自用着餐,霍河川的神情是一如既往淡淡的——这厮一向是淡淡的,稳稳的,沉着自若,不象他和立维,脾气上来是点火就着——他就没见过霍二着急上火的样子。

晓夕忙摆了摆手,“我必须得走了,去趟老宅子,大哥一家子回京了。”

昨晚上,也是有个人吓了她一大跳。

每回来david的画廊,她都愿意多逗留一会儿,偶尔也会涂鸦几笔。

david勿自说着自己的:“不要你多准备,六幅风景画就可以了。”

david捏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晓夕的意见,每次都切中要害,若是外公或别人,即使是对的,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叫david,david,okay?”david一本正经的。

河川摸着下巴,眼里有笑意:“那个男人是个画家,在业界小有名气,最擅长的丹青是人物油画,不仅画女人画得惟妙惟肖,画男人更是一绝……”他顿住了,目光停在好友脸上。

河川并没多问,因为工作性质机密,他也不便多问,服务生很快过来,他们点了餐。

她坐下慢慢喝着粥。

河川无声地笑了笑,顿时改主意了,他举步进了她的卧室。

她站定了,眼睛重新望进来,看的却是狗狗,目光是柔柔的,清亮的。

她完全没想到。

经过八号包房的时候,又有人叫住了他:“河川!”

河川一皱眉,这个地方熟人就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