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夕又裹了裹毯子,默默地数着羊,不知数到第几百只,终于是睡着了,可睡得并不安稳,好象有轻微的梦魇扰着……早晨又是早早醒来,听一听外面,风停雨歇了,有几只鸟儿在窗口婉转啼鸣。

“我k,邪门了。”苏子昂不满地抱怨道。

“哎川子,等等我。”他把车钥匙往车僮怀里一丢,急忙追上去,“你的画……哎不对,你老婆的画!”

河川一直看着别处,直到david走近,他才看了他一眼,同时也注意到david手中的匣子。

河川转过身,见隔了一排车子,一个年轻人白衣白裤,倚车而立,身形潇洒而俊美,被金色阳光衬着,玉树临风中又透出几分懒散。

林父一下子握紧了林母的手,妻子的手心,是湿渍渍的潮汗。

“爸,妈妈呢?”每天清晨,都是母亲精心为一家人准备早餐。

河川吓坏了,慌忙翻身下来,可是没乱方寸,他的拇指和食指掐住了她人中,却不敢太用力,她己经很疼了。

他明白她最怕的是什么。

河川竟笑了一声,眸子里闪着狐狸一样算计的光芒,他笑道:“林晓夕,你好,好样儿的,果然你不肯。”他暗自咬着牙关,这样明明白白从她嘴里讲出来,她说不,他觉得自己很受伤。“林晓夕,可再怎样,你是我老婆!”

河川心里有气,却不能在此时表现出来,他的语气平和,听不出波澜:“妈妈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快些要个孩子,我觉得也是,我35了……我当场答应了妈妈的,还有爷爷,你也应该听见了。”

一楼静悄悄的,管家赵阿姨显然睡下了,他放轻了步子直接上了二楼。

操场不是很大,有几十个学生凑在一起,穿着统一的蓝色校服,叽叽喳喳的,还有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学生们两两一组,好象在进行短跑测验,他皱了皱眉:据说那小姑娘,身体不是很好,这林姑娘嘛,不愧是林姑娘,他这样想着……

林晓夕望着前面熟悉的花岗岩墙体和深深庭院,不禁有些感慨,她在这里生活了七年了!

宝诗又笑吟吟对河川说:“二哥,晚上小心开车。”

她半信半疑的,河川还好啊,三个孩子中,河川是话最少、却个性最稳妥、最要强的一个,自小没让她操什么心,也是让她这个母亲极为放心的一个孩子……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时间一长,也就将此事抛至脑后了。

她看着他,不敢回答——也没法回答;而他好象毫无期待的,只顾低头夹菜,并没看她。

那一刻,她想不起别的了,忘了这个男人有太太。

这人,真不懂怜香惜玉。

河川递了一支给他,高樵接过来,叼在嘴边,顺手摸摸自己口袋,“呀,出门忘带打火机了。”

高樵翻了翻眼睛,心想,不就是刚生了一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闷闷地吃了一口牛排,用力嚼着,寡淡无味,抬头看到立维的背影在那边跟霍河川扬手打了招呼,然后消失在门口。

david忙拦住:“急什么呀?回去又独守空房,你不闷呀?”

“蓝的,用蓝色描眼睛。”david瞪着她,有几分气急败坏。

“你……”晓夕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那可是张老爷子的命根子。

david开始晃她的膝,半撒娇的:“小夕夕,给哥哥一个面子吧,我可是第一次开画展的,心里没把握。”

晓夕四下简单看了看,操作台上永远是满满的,凌乱的,杂七杂八扔着颜料盒和其它工具,简直五颜六色,仿佛桌案上开出了花,她忍着过去帮他收拾的冲动,笑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小时工?很便宜的。”

晓夕笑得开心,知道他不会真的恼自己。

“漂亮极了!”

河川看他一眼,他不耐烦等人的,但有一两个,他倒是不介意多等一会儿,于是笑道:“终于放出来了?”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新花样儿,晓夕决定还是买衣服吧,小姑娘家家的,最爱漂亮了,眼看响快到了,穿小裙子一定更招人喜欢。她小时妈妈就喜欢给她买漂亮衣服,说女孩子就要打扮漂亮些,可惜上了学之后,一直穿校服来着,校服刚换下没多久,她又穿上了新娘装,做了霍河川但太……

“阿姨,我吃过饭要出门,您要带东西吗?”

“睡吧。”他说。

“我先睡了,你也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