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框里,一下子浸出了泪珠。

“晓夕!”河川忽然失声叫道。

这不是前妻,眼前的妻子是林晓夕,多么的美丽年轻,乖巧柔顺,楚楚生怜,吸引了多少人,她甚至骗过了母亲,骗过了周围所有的人,只有他俩独处时,他才慢慢知道她有多么的面目可憎。

“你说话。”

晓夕依然躺在那里,不转身,也不说话。

河川深深吸了一口气,连家里的空气,都是寒凉的、压抑的、寂寞的。

又是几次三番后,他虽仍不在意,可好奇心更重了,助理周童在他公司走马上任为他办的第一件差事,就是暗地里打听林晓夕其人——与其从母亲那里了解,不如他直接了解——其实就是想看看林晓夕本人,究竟是何许三头六臂之人。

河川撇撇嘴,他就知道,她不肯的。

这时晓夕摇下车窗,和她们再次道了晚安,让她们早些休息,又叮嘱宝诗注意身体。

可这个事情……晓夕心里一沉,想道,她和河川,大概是,到时候了吧。

似乎问得随意、含糊而又心不在蔫,因为他的神思既没在餐桌上,也没在她身上,他的眼神甚至是飘忽不定的。

惊骇之际,却见河川笑了笑,很温情,又问:“明年,你打算在哪里过生日?明年你该三十岁了吧。”

身后传来“笃笃笃”的声音,是高跟鞋,他没有回头。

高樵越发笑得厉害:“瞧您说的,我找二哥,难道就为有事儿吗?”

立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声音还是低低的:“你想拍卖那块地,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没准真的能网到别的大鱼也说不定。”他笑着,拍拍高樵肩膀,“走了老弟,我回家喽,您一人搁这儿郁闷吧。”

“不过还是要谢谢师兄。”她是真的,从心底里感激他。

“错了,错了,用蓝的!”david突然嚷嚷道。

david却说:“我又不喜欢这个,前阵子在一个酒鬼朋友那里看到的,就觉得你肯定会喜欢。”

晓夕瞪他一眼:“又在胡说了!”

“上去就知道了!”

david是他的英文名字,他的中文名字叫张家驹,仪表俊雅的他,一想起这个就恼,却没有办法不叫。

河川想了想,问:“那个男人很年轻吧?”

她总是不能适应他。

买吃的?不好,家里暂时就这么一个孩子,大嫂和婆婆拿着当命根子,这不让吃、那不许吃,说是外面的东西含了香精和色素,不健康。

好象,他们也没什么事情值得谈的吧。

“洗好了?”是他慵懒沙哑的声音。

不过她成天蔫头耷脑、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他都想象不出能和那些怪诞的朋友聊些什么。

金刚身子一动,忍不住就要过去,河川的手,却在它脑门上猛的一拍,金刚回身,对着他狂吠几声,不满意似的,可也没有再动,而是蹲在地上,又对着晓夕吐出鲜红的舌头,象个顽皮的孩子。

“我看着你进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