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瑛点了点头。

我还真要感谢原来寝室里的那些女生。如果不是她们三年如yi日地在我耳边讨论各种绿色美容方法,我今天也没办法滔滔不绝讲上两个小时。其实我真的考虑过,如果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不如创立yi个化妆品的品牌。以我的聪明才智和商业头脑如果有的话,不出五年我就能成为东齐首屈yi指的女富翁。

我拍了他yi掌:“严肃点!你知道现在是怎么yi个情况吗?”

马大嫂说:“原来你们认识啊。老人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好人也扎堆。”

谢昭瑛柔情似水道:“自然还记得”

可怜宋子敬,难怪对我的马蚤扰眉毛都不抬yi下,想必是怕了女人这种生物了。

我?我有什么不好?

“他们都没事吧?”

“信上没写,就是没事。”萧暄说,“我已将你的情况告诉了他,我们在仁善县汇合。”

我放下心来。

烤干了衣服,我们稍微整理,再度出发。川江yi过,就是湖州。只是我们远离官道,人迹稀少。不不不,何止!那参天高树,那厚实青苔,那树叶,那缠绕的藤枝。我们分明是在原始森林里!

我缩着脖子走,提心吊胆地问身后的萧暄:“会不会有蛇窜出来咬我yi口?”

萧暄本来就嫌我速度慢,不耐烦道:“怎么会”

他话没说完,我突然感觉到yi个冰凉的东西缠绕上我的脚踝。寒毛瞬间唰地全部倒立,我尖叫yi声跳到萧暄身上。

“啊蛇蛇蛇蛇蛇————————”

萧暄被我撞得倒退好几步。老和尚回过头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那条腿都已经僵直住了,闭着眼睛叫:“蛇缠上我了!”

小觉明伸手拨弄:“是这根藤吗?”

我睁眼。脚上的确只缠着yi根嫩藤。小觉明把它解下来,疑惑地看了看,又看了看我。

我的脸腾yi下红了。

小觉明还说:“姐姐不怕。我们进山的时候,身上都撒了避蛇药粉了,你不知道吗?”

我扭过头去看萧暄,这厮正憋着笑,像憋着大便yi样。可恶的家伙,给我撒了药粉也不说,就等着看我笑话!

大概因为我脸色yi直难看,晚上歇下来的时候,他特意捉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回来,亲自处理。

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有好多细细的新伤,不由问:“这都是怎么弄的啊?”

萧大侠还没说,小觉明就已经抢道:“哥哥跳下水去救你时,给石头和水草划伤的。”

我望向萧暄。活雷峰似乎正因为自己的高尚品德而得意微笑,继续给兔子剜肠挖肚。

我劈手全部夺了过来,轻骂他:“有伤也不怕感染,赶快洗手去。我来。”

萧暄开口要说话,我踹了他yi脚,他老实走了。

我把鸡连毛糊泥裹着埋地里,上面升火,然后私自用了萧暄的宝剑,穿了兔子在火上烤。萧暄看到,面部肌肉抽搐了yi下,也没说什么。

火劈啪响,兔子渐渐开始飘香,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yi个王子离家出走最后修成正果的故事,小和尚却坐不住了,不住往这边望。

老和尚无奈yi叹:“也罢,也罢。心不在佛。”

我冷笑:“若心中真有佛,不必念,佛就能知,又何必成日上香祷告呢?”

老和尚说:“诚心祷告,是为求佛保佑。”

我继续冷笑:“概率学产生于赌博,艺术起源于巫术。而宗教呢?远古时候有个人很空虚无聊,于是他拿泥巴塑了yi个像,假想它是万能的上帝,然后开始对他顶礼膜拜。这是yi个对自己不断催眠的过程,很久以后他自己也就相信了这个东西是万能的神,还对这个泥巴像怕得要死。这纯粹没事儿找事儿。”

老和尚摸着胡子笑了:“你还在记恨我说你要母仪天下?”

我被揭穿,恼羞成怒,自己撕了兔子肉吃。

老和尚也撕了yi大块,分了兔子腿给觉明。

我惊讶:“我以为你是和尚。”

老和尚道:“我当然是啊。我还有朝廷发的金册呢。”

说着从怀里摸出yi个硬本子。我打开看,“皇帝奉天之宝”几个红字好生刺眼。我感叹:“还是国家认证的呢。”

老和尚得意。

萧暄已经把鸡扒了出来,敲去泥,露出里面白嫩嫩香喷喷的肉。老和尚献宝似地递上yi个小包:“盐。”

我倒。我问:“您袈裟里还有什么?”

老和尚摸了摸说:“碗,创伤药,嗅盐瓶,药丸子,小刀,绳子胡椒面要吗?”

“要。”我拿来撒yi点在鸡腿上。

吃完了饭,萧暄对我说:“跟我来yi下。”

我跟着他来到不远处的小溪边。

他对我说:“把鞋子脱了。”

我忙把脚缩回去。

萧暄说:“那好,我不管你脚上的水泡了。”

我只好又把脚伸了出来。

他帮我把鞋脱了,将我的脚放在他膝盖上。我疼地丝丝抽气,他叹了yi声,动作放得更轻了。

我们走了大半天路,又是在林里穿梭。我这个养尊处优的身体可是经受了严峻考验。只是我没说,他怎么知道我的脚打起泡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溪水泛着yi点残光。不远处的篝火边,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山林不静,归鸟正在枝间欢叫。天地间yi派祥和。

我轻声问:“带着我,方便吗??”

萧暄继续抹着药,问:“什么方便不方便?”

“我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躲避过敌人追杀的日子,但是我也知道,人越多,目标越大,越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