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带头起哄。“作诗,这是哪来的酸诗人?你是太学院的?上个花船都不忘本。你老师一定都对你疼爱有加吧。赌诗,赌个头啊。”

“虽然小心谨慎不会错,不过在这里就不用了。这是我的地,连只蚊子也不敢传消息出去。”谢璇将叶黛暮按到座位上,接着说。“去。但不是今天。你的老师,珵文早就和我商量好了,先带你再去榨点金子出来。第一批的护镖已经出发了。”

叶黛暮喝了一口,差点喷出去。“咳咳……老师这茶也太苦了。”

卢淑慎气得面色发青,这家伙将这长生殿当什么了,想来即来,想走就走,丝毫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可是陛下呢,还那样天真的样子,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靠在椅子上,像个孩子。这种浪徒,要是再来接近陛下,她就拿热茶泼也不肯。

常老先生静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莞儿拉起他的手,怯生生地问。“祖父,天冷了,咱们进去吧。”

“暮暮。”一双温柔的手拭去她满面的泪痕。“别哭了。我在这里。”

“暮暮,就叫她暮暮吧。”在她新生的初始,迎接她的是一个温热的怀抱和柔软而稚嫩的童声。她张开嘴嚎啕大哭,不是因为喜悦,而是痛苦和绝望。

在一片急促的呼吸中,唯一的一个不变的呼吸。就是那里!一定要一击必中啊。叶黛暮脚尖一点,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狠狠地刺去。

“幼安哥哥,这是做什么?”莞儿天真烂漫地抬起头,嬉笑地问道。她还没意识发生了什么,常老先生却严肃地抓住她的手,郑重地向谢璇行一个大礼,迅速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就像是有两个自己站在一扇巨大的门两边,她拼命地想要推开那扇门,想知道门后面是什么,但是站在门后的自己拼命地阻止。

“柳公子!”侍女们慌成一团。而几个公子哥早就默契地对了下眼,然后一人抬手一人抬脚,谢璇则背着手打个收手势。自己人一拥而上,呼呼啦啦地护着叶黛暮和常老先生父子往外走。

叶黛暮当机立断扯了扯谢璇的袖子。“幼安,快。”

“哇!多谢壮士救脸之恩。”白元韶劫后余生,竟然还有心情搞怪。

“年轻人,冷静点。不就是被我小师侄抓了小辫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下。”湛兮道人轻松地闪过一个暗镖。“嘿,好好说话,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什么诺言?”等掌柜的下去了,叶黛暮才问。

谢璇在一旁笑成一团。

“你酒杯呢?”叶黛暮一抬头,看谢璇一手夹着羊肉,另一手却是空的。这可稀奇,只要这桌子上有酒,从未见过他手中空杯。这回连杯子都没有了。

叶黛暮先是对虞泽说。“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也不好这些身外之物。就送给这孩子吧。那么我们要先告辞了。多谢款待。”

虞泽恨不得把这张嘴给堵上,这两兄妹出生的时候都把脑子落在里面了吗?说话也不动动脑子。也不看看这姑娘是谁带来的,那可是谢璇、谢幼安带来的姑娘。这家伙向来护短,就是他养的猫都不允许人家碰一下,何况是姑娘!

叶黛暮觉得这姑娘的画风不对。一种现代劣质小说的娇蛮炮灰女配的气质,不是有病没吃药,就是被捡回来的。总之,完全不像世家小姐。不过,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个小孩子置气争吵的。

不行。谢璇也要分一点责任。女人就是这么刁蛮任性,翻脸不认人。叶黛暮掀开被子就想出去找谢璇,给他一顿削。那种旖旎的心思一下子就被遮住了。虽然武力值的问题待考虑,但是人还是要有梦想的。

“如何助你?“谢璋倒是放松下来,笑着反问。这个女皇比他预想的成长得更快。

“什么?”叶黛暮表示如果一直射到中为止的话,她不是一定要喝到那个可怕的东西才能结束游戏吗?不要啊。“那你们还跟他玩这个,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曾。何为射覆?”叶黛暮打了个嗝,不是很好意思地自己接过毛巾自己热敷。她也不想这么多愁善感,但是就是忍不住。

“好浪费。这可是上好的苦胆酒。算了,你这种黄毛丫头怎么懂。来人,给她上杯茶吧。吃鱼生,配水,可够没趣的。”谢璇可惜地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光了。

这是当年六国联盟,身为联军大都督的英国公谢晋冀在击败北方突勒侵袭之时得到的将之玉。是北方特有的白玉矿藏出产的,现今北方突勒再次膨胀之际,以魏为首的南部六国却再也没有一个大将如谢公那般的守护者了。

那个男人究竟图谋些什么呢?

“不能。”卢淑慎一点犹豫也没有,立刻驳回。不过,在叶黛暮失望透顶之前,卢淑慎又转过话头说道。“不过,霁曦还腌制了几坛子杏脯,等会就让她上一些吧。”

“好吧。那您也别讲的这么枯燥啊。早上淑慎说的就很有趣。老师你会不会讲史啊。”叶黛暮耍了个心眼,用了激将法。

“也姓常啊?”叶黛暮突然想起常来给自己看病的常太医,那个胡子花白,很是和蔼的老爷爷。希望这一位常老先生也是这般好说话吧。

内心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她潜意识地害怕,自我掩盖起来了。

“这毕竟事关重大。徐家若是真的做了,必定不希望事情闹大。可是王家若是真被打破头,别说是嫡子,就是旁支的庶子,他们也会为此不死不休吧。这可怪了。”青盏立即深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