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哀切道:“既然宁妃和贞贵嫔都认为臣妾是凶手,那么太医来了也是枉然,想必臣妾这凶手之名是怎么也洗脱不了了,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将臣妾处置算了,也省的多生麻烦!”

“那是她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福临不满地插了yi句。

“皇阿玛真的会来吗?”玄烨有些不安的问,小小的脸上似乎有些紧张:“我已经好久没见皇阿玛了,他是不是已经不记得玄烨了?”清如动作yi僵,旋即笑道:“怎么会呢,皇阿玛只是国事忙,所以才没有时间来见你啊,你是皇阿玛的亲生儿子,他不会不喜欢你的,不要乱想!”

瞧她急的样,清如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想趁皇后千秋节之时,让月凌当众献舞,以她的舞技,yi定会让皇上大开眼界,这样可比我们直接向皇上引荐月凌有用多了,你说呢?”

水吟微摇了头走过去,低眸望着桌面上被她用护甲勾的千疮百孔的桌布,手轻轻地放在清如肩上:“你还不知道吧,宫里已经传下子佩晋为佩答应的旨意了!”

日夕似玩笑实试探警告了yi番兰香后又将心思转回到刚刚李全说的那件事上,她拿着摘下来的珠钗在手上轻轻地敲着,默然yi阵后方道:“这么说来,这个子佩倒是可以利用yi下,既然她不喜欢这个宫女的身份,那咱们就设法让她成为主子喽!”她眯眼轻吹着珠钗上的宝石,看来又有的游戏玩了。

原已经悉数相信她的宁妃,在激动过后,心里突然又泛起嘀咕,因为她想到了yi件事,yi件她险些就忘了的事,心下想着,脸上的笑就有些缓了下来,她伸手抚着贞贵嫔耳边的步摇,累累珠串在她手中脆然生响,同时其目光烁烁,罩向贞贵嫔的脸庞:“妹妹又何必妄自菲薄,你还这般年轻,大有机会怀上龙种,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就会添了yi位小阿哥,到那时,你就不需要再附在我之下,而且封妃也是指日可待之事!”语气隐隐有着不善,若真如她所言,那贞贵嫔现在的投靠不过是yi时之计,等她自己羽翼丰满之时恐怕会迫不及待的飞走,甚至于反过来倒打yi耙,若真是这样,她就真要好好考虑yi下,再决定是否接受了,尽管刚才所说的yi切都是那么的诱人。

前世纠葛,因果循环

“与我有关?”清如低头想了yi会儿,摇首道:“皇上yi些提示都不给,臣妾怎生猜得出,还是请皇上明示吧!”

“什么事?”清如回过神来看着他。

福临不知,他越是伤心,对近在咫尺的清如来讲就越是讽刺,他宁愿去思念yi个死去的人也不愿看她。

“早在服鹤顶红之前我就服用了另yi种毒性同样剧烈的毒,这两种毒相生相克,yi起服用后虽会出现身中剧毒,性命垂危之症状,却不会要人命,顶多是受些痛苦罢了,即使没有太医救治,两种毒也会互相抵冲,最终yi并中合消失。而且还有yi重关键就是这种毒极为少见,yi般大夫根本就诊断不出来,就算是太医也只能查到有毒,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可恨!”福临猛的伸掌拍在案几上,力道之大震的案几yi阵晃动。

站在房中倾听的清如等没了声音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她与子佩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芥蒂已根植于她心中,很难再打开。

这个消息不啻于在朝堂上投下yi枚炸弹,历朝历代并不是没有皇帝在皇子甫出生时便封为太子的,但这yi切都是建立在那是皇后所生嫡长子的基本上,虽说当今两任皇后都无子嗣,但正妃中并不是无子,譬如佟妃所生的三阿哥及宁贵嫔所生的二阿哥。

然不等他跨出门,就有太监着急上火地跑进来回报道:“启禀皇上,神武门侍卫来报,说发现图侍卫受重伤倒在宫门外!”

另yi边的日夕自刚才起就yi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若无人的福临与董鄂香澜,筷子举在半空也忘了放下,及至福临叫她方回过神来,拍手笑道:“以前常听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原先臣妾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会连神仙也不愿意当,现在终于明白了,若能皇上和皇贵妃这样的情深,就是给个大大的神仙来做也不愿意!”日夕本就有些小孩子心性,说话又直率天真,换个人来说这话可能会让人觉得是在曲意讨好,她说起来却如透澈的清水,再自然不过!

清如仰起素净的脸,深吸着夹带花草清香的空气,想到过会儿便会见到福临,沉寂已久的心又再度有活跃起来的迹象,那是她的天她的地啊,尽管他从不愿正眼相对,她却始终无法忘情,只是将它压在心底而已。

“那皇上他”清如还想再问,常喜已先行yi步走了进去,无奈之下她也只得跟进去,清如几人都是第yi次来这里,与宫中各处或宏伟华丽或玲珑精致的琼楼玉宇相较,这里显得粗鄙许多,两边各有耳房五间,供戏班各人睡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想着她话中的意思,福临只觉胸口yi阵气闷,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制止了常喜替他抚背的动作后,涩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指此事为舒蘅派人做的?”

清如慌忙拿过来重新包好,深怕里面的粉末被风吹走

“姐姐是你吗?”yi个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听得清如心里yi阵难过,自她与日夕认识以来,从未见她有哭的时候。清如朝传来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并回道:“是我,是我来看你了。”已逐渐有些黑暗的眼睛终于在左前方发现了那个身影,正要过去,忽然yi只硕大的老鼠拖着细长的尾巴吱吱叫在在她脚边窜过,把她吓了yi大跳。

“娘娘您说这话可就不太公平了,我的宫女刚才不是也让您打回来了吗?再说了,您不知道怀孕的时候是最受不得惊吓的吗,万yi不小心动了胎气的话”说到这里,她又假惺惺地作恍然大悟状:“唉呀,我怎么忘了娘娘您没怀过孩子,自然就不会知道这种事啦,舒蘅可真该死,娘娘您千万别生气!”

“我来告诉你好了,距上次已经整整过了十二天了,今晚她不容易才盼到皇上来,临了却被皇贵妃坏了好事,你说她能咽得下这口气吗?虽然咱们这次没能把贞嫔拉下水,但至少加深了佟妃对皇贵妃的怨恨,也算不白忙这yi场了!”女子徐徐说着,诸般巧妙的设计与精确的算计在她眼中似乎是再普通不过yi件小事,这样的冷血与城府,即使放眼整个后宫,也找不出几个人能与之匹敌的!

第yi卷·相爱成恨第九章花间雨2

名叫小路子的太监,yi听主子叫自己的名字,立刻心领神会,低头跑到佟妃身前,弯下腰,双手撑地,使背部保持平整,这是宫中常见的“人凳”,供娘娘们在没椅子的地方歇息。

清如她们yi直都知道几人中月凌的家世是最差的,但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况,yi个月来的相处已经使她们产生了深厚的情谊。

她心里清楚,这个比她晚出现的董鄂香澜已经紧紧抓住了罗觉的心,京城第yi美人果然名不虚传,那份美貌连她这个女人也为之惊艳。

女子显然没注意湘远在想些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汉家姑娘?应该也是长得象她吧,如今是她集宠于yi身了。那贞妃呢?那个跟自已争斗数载的,那个最受不得别人比自己受宠的艳丽女子怎么样了?!

福临故作神秘地道:“就是你你什么时候替朕生yi个大胖小子!”

原来是这个,清如被他说的羞红了脸,不依的握拳轻捶福临的胸膛,娇羞万分地道:“皇上好没正经,居然说起这个来了,何况”她把头埋得低低地才道:“何况这又不是臣妾想要就能要的!”

福临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透着无尽的欢愉:“这怎么叫没正经,咱们是夫妻,夫妻说这个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朕现在最想的就是你快些怀个小阿哥,到时候朕就封你为贵嫔,然后等小阿哥出世了就封你为宛妃,这四妃不正差yi个嘛,就是等着你呢!”

清如抿嘴笑着,伸出食指在福临高挺的鼻梁上刮着:“皇上羞羞,许这么久以后的事,也不知道哪天臣妾才能怀上呢,而且也不能保证生的yi定就是阿哥!”

福临不知怎的,突然止了笑颜,整个人愣在那里,同时手yi伸用力握住清如的手腕,她的手指就那么停在福临的鼻梁上,时间就如静止yi般,永远的停在那个动作上。

“皇上?皇上怎么啦?”清如奇怪地叫着,不解其说的好端端的怎么yi下子又停住了,福临没有听见清如的声音,他的思绪整个还停在刚才的那yi下中,好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又回来了,他的心,他的人都在悸动!

直到好久之后,福临才回过神来,给了清如yi个安心的笑:“朕没事,只是突然到yi些事!”他不愿就此多说,转过话题道:“看见你笑朕就放心了,朕最怕的就是你不开心,好了,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只怕今夜又要忙到很晚了,你早些睡,过几日朕再来瞧你!”

“恩!”清如乖巧的应着,没有在刚才的事上问下去,福临又与她说了几句便准备离开,不想清如却拉住了他的袖子,回头看去,却见她本来还笑容满面的脸上现在又开始有了愁云:“皇上,我嫂嫂怎么样了,哥哥有消息了吗?”

第三十七章不负卿2

福临沉吟了yi下,还是决定对其说实话:“你嫂嫂和朕派的人都还在广东了,但还是没找到索额图。”在瞧见其神色yi紧之后又宽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潜入平南王府邸的人说了,当初他们确是发现了索额图,并试图击杀,但最后被其逃脱出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索额图很有可能还活着,你放心,不管怎样,朕都会找到他人,你嫂嫂朕也会叫人好生护着,你就安心在宫里待着,yi有消息朕就来通知你,好不好?”清如含泪点着头,心里不断祈求哥哥要平安无事。

福临走了,临行前还让人宣秦观来给她诊诊脉,怕她在慎刑司待的会儿受了阴,正好清如也想见秦观,便让人去将他找来,秦观今日未回府,所以很快就到了,清如自少不了yi番感谢,并大赞其医术,表示以后还要其多多襄助,秦观欣然应了,他知在宫里当差,有些事是无可避的,只要自己能掌握yi个尺度便行。

清如将其送走后,便早早的歇了,这yi天她真的很累了,很快她便在星月的辉映下睡去,可是有些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永寿宫昭云轩

日夕快气疯了,她入宫这么久还没受过这等气,居然无功而返,她抄起yi个花瓶来就要砸,兰香不敢拦,只能跪地不停地道:“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息怒?我怎么息怒!这些个没用的东西,尤其是那个子佩,我好不容易让她做上了答应,她却这么快就被人玩完了,除了让重华宫那位生点气以外。yi点儿用处也没,真是白费我的心血了,我还让李全冒险在她给皇上的茶里下了药。现在可好了,全打水漂了!”日夕怒气冲冲地说道。手里的花瓶狠狠yi顿就欲摔下去,但最终还是忍住,扔给兰香让她接住。

日夕知道,这若是yi砸永寿宫地那位宁妃还有其他人定然会听到,这于她来说不利。然而她的怒火远远还没消:“说到李全,我更气,让他给我找个有用的人,却找来这么yi个扶不起地阿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费心扶植她了,都是yi群饭桶!”

从未见主子发过这么大火,兰香和赵合都垂首连大气都不敢喘yi声,深怕惹恼了她。这位主子有多少心狠手辣,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的。

骂了yi阵,日夕地气总算出了泰半。奇书网yi整理提供她抚着胸口顺顺气,兰香知机的倒了杯茶递给她道:“主子您喝口茶润润嗓子!”

“哼!”日夕哼了声。但还是接过来喝了。赵合也凑上来道:“主子,李全坏了您的大事。要不要奴才把他叫来让您好好训斥yi顿?”他与李全二人都是日夕的心腹,两人之间总不时的要比比,打压yi下对方。

日夕拿眼瞪着赵合,直到把他瞪地低下头为止:“要训我不会训吗,还要你来提醒我!”将茶杯往桌上重重yi顿后续道:“李全最近来我宫里的次数已经很多了,虽说每次都是夜里,但还是可能会让人发现,比如上次他就被容嫔撞着了,虽说他拿话搪塞过去了,但下次可没那么容易了,所以非必要还是不要让他过来了!”

赵合连连称是,不敢再多嘴,经过适才的发泄与责骂日夕现在基本恢复了冷静,毕竟她十来年的功夫可不是白得的,若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好,还怎么在宫里过,刚才会那样实在是今天的事太让她失望了。

“不过你还是要去找李全yi趟!”日夕突然这样说,赵合yi听赶紧竖起耳朵听主子的吩咐,日夕略想了yi下道:“你去告诉他,教他无论如何再在宛嫔宫里给我找个内应出来,不管要什么都答允,只要他肯为咱们卖命就行,我不信她宫里就真没yi个上勾的!”

“喳,奴才记下了!”赵合躬身应命。

“记住,这件事yi定要做地隐秘,叫李全yi切以他的名义去做,不许泄了这边的口风!”日夕又补充道。

赵合毕恭毕敬地应了,日夕点点头,又扭过头对兰香道:“上次我叫你准备地东西备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