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我为什么非要杀了你呢?至于在战场上兵锋相见,那是咱们各行其事,你为的是当今的朱家天下,而我为的确实天下的百姓,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到还不如放了你,至于你要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是你认为你有把握在沙场上战败我刑天军吗?如果你有这等本事的话,那么我肖某恭候你来找我寻仇便是!来人!打开贺将军的铁镣,我亲自送贺将军出营!”肖天健淡然yi笑对贺方说道。

但是他想了yi下之后,很快便又收起了怒色,抬手将几样东西都又放入小布包之中,交给了灵儿:“灵儿,把这些东西还给她放回原处,只当你没见过这些东西,记住,蝶儿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提起我来过的事情!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先生所说极是,这段时间有劳先生了!我们这次跟着高李二人来陇州,看来合作也并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愉快,前日高迎祥的手下还来咱们营中,要咱们让出这块地方,让他们驻扎,真是可气之极!

而邢氏在见到肖天健之后,也yi直在偷眼打量着肖天健,她本以为高杰在义军之中,已经算是人中之龙了,但是没成想今日见到肖天健之后,却发现高杰和肖天健yi比,又差了yi个档次了。

两军入夜之后,都不敢妄动,毕竟内地北方人因为营养的缘故,夜盲者甚众,非不得已,yi般人不敢夜间行动,稍有不慎,不但不能击敌,反倒会引发自己的混乱,故此之下两军入夜之后,都严格约束自己麾下将士在营中不得擅动,只有yi些精干的哨探,得以出营,在黑夜的掩护下,前往敌方大营四周潜伏,侦查敌军的情况。

但是很快又有yi队夜不收带着两个官兵冲了回来,这两个官兵满身尘土,yi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架势,yi找到贺人龙,便倒头跪下对贺人龙叫道:“启禀参将大人!我等乃是贺千总麾下夜不收,奉贺千总之命,前来找寻于您,请参将大人速速发兵,前往田家庄救援我部!yi支贼军已经追上了我们,贺千总正在率部与之对战!请参将大人速速发兵救援!”

“俺就怕这缝针行不?哎哟轻点疼死我了!这是烈酒吗?好蛰的慌!”光着膀子的罗立嘶嘶的吸着凉气,yi边还嘴yi边呼痛道。

本来四十步的距离,刑天军的火铳手还有机会再放yi枪,但是官军这么yi冲,便加快了双方接近的速度,火铳手们在队将的yi声令下,收铳掉头便跑回了阵后,yi排刀牌手随即上前,封住了阵前的空隙,长枪手也yi排排的放下了手中的长枪。

虽说经过大石桥两战,刑天军皆以大胜告终,现在刑天军上下士气旺盛,对官军也没了惧意,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刚刚为了追上这支官军,不得不放弃了炮队和辎兵,除了用几头骡子托来了四门虎蹲炮之外,他们这yi趟追上来基本上没有带来重武器,所以火力支援会很成问题,这也为接下来他们攻山造成了yi定的难度,恐怕会在火力上处于劣势。

肖天健判断,贺人龙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很可能是因为他十分重视陇州城的安全,急于返回陇州城,不想在这yi带消耗太多的兵力,那么既然刑天军此战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了,那么接下来如果见好不收,还追着贺人龙继续阻止他渡河返回陇州城的话,那么就不是明智的选择了。

只见刑天军前排立时便喷出了yi片浓烟,近百颗弹丸顿时如同yi片弹雨yi般的便从阵前朝着官军队阵横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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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说的九头鸟其实就是大抬枪,说白了就是超大号的鸟铳,这东西口径接近yi寸,枪管足有yi米半长,重达二十多斤重,yi个人根本无法操作,必须要两个人协作才能使用,而且发射的时候,还要把抬枪架在三脚架上才能支撑,所以平时军中很少使用。

“如何不能?贺人龙先是被迫率部赶往宝鸡县应援,虽然他并未督师急行,但是毕竟还是要耗费不少精力,现如今贺人龙惊闻陇州被围,再yi次掉头回援陇州,且不论他麾下兵将是否精疲力竭,起码对于他们士气来说,来来回回的在宝鸡和陇州两地之间奔走,也足以令他们士气大跌!

其实刑天军的医营就是yi座有点接近后世的野战医院,肖天健和吕荣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吕荣轩早已成了管理野战医院的高手,许多事情都是按照肖天健的要求,严格的执行的,并且制定了相当详细的规程,配备了充足的护工,所以yi切进行起来,比起这个时代任何军队中的医营都要麻利得多,而且每座医帐之中都配了yi个到两个护工,专门负责照料这些伤员的起居,而且随时都有医护兵轮班值班,随时对伤员的伤口进行换药清创,始终保持着伤员伤口的清洁。

肖天健回头看了yi下自己手下跟着来的那些人,大眼yi扫好歹主要成员还都在,刚才yi阵之中,石冉c铁头等人都紧随他的身后,虽然斩获不多,但是损失却也算不上大,毕竟他给自己手下的斥候队关照最多,好的甲胄先配发给他们,虽然他们战斗力不算强,但是防护水平却相当不错,所以这yi阵下来,损失倒不是很严重,只丢下了五六个人,不过不少人身上都带了点伤。

李自成看了yi眼肖天健部下的表现,由衷的点点头道:“肖兄弟手下兵将果真悍勇,愚兄佩服!”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之后,李自成很看好肖天健这个人,所以熟络了之后,便开始和肖天健兄弟相称了起来,这样也显得他们比较亲近yi些。

昨日李自成率部想要趁着陇州城兵力空虚之际,yi举攻克陇州城,但是杨玉麟立即便请陇州知州下令在陇州城中以及城外召集起了近两千乡勇,配合他麾下的近千官兵守城,yi连打退了李自成数次攻击,使得李自成初战失利,未能取下陇州城。

邢氏吃罢了手下女卒给她送来的饭食之后,百无聊赖的斜靠在自己的简易的床榻之上,看着帐中的烛光,微微叹息了yi声,这种东奔西走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前段时间在车厢峡之中被困,邢氏作为管理物资的主要成员,整日里都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能不能渡过这yi关,而李自成那些日子愁云满面,脾气也很是暴躁,动辄便对她进行呵斥,倒是对那高氏很是关心,要不是高杰偶尔出言安慰她几句的话,当时在车厢峡的时候,邢氏便连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被高迎祥唤作姜通的部将听到高迎祥的呵斥之后,这才不得以之下愤愤不平的坐了下去,而其余的那些人也都颇为不满的盯着肖天健,而站在肖天健背后的铁头也怒视着他们,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手也缓缓的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肖天健借着灯光,看到范灵儿手指上的鲜血,于是将她的手指放在了口中,轻轻的r着,少女的鲜血有yi丝甜甜的味道,迅速的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出了病房之后,肖天健挥手让其他人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举步带着付德明朝后面走去。

翻山虎趴在地上摇摇头道:“回闯王的话!不认识!以前俺没见过他!”

顾君恩也赶忙起身还礼,笑道:“肖将军客气了,顾某也只是刚刚投效李闯将不久,何来什么大名呀!倒是顾某看过贵部将士之后,对肖将军十分钦佩,有时间的话,还要多向肖将军讨教讨教!”

说罢之后,肖天健接过亲卫为他送过来的战马的马缰,扳鞍认蹬翻身跃上了马背,而田见秀则只是yi抬腿,便使出了yi个漂亮的上马的动作,yi带马缰便头前带路,朝着他们本阵驰去,无形间显得肖天健的骑术便落了下乘。

故此本官不敢轻易打开城门!不过本官也知道你等的为难之处,更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这样吧,你带yi些人,本官令人放下吊篮,让你等坐吊篮入城,点齐粮食之后,你等可携带这些粮食出城,这样便两不误,如果可以的话,你便带人上来,不行的话,那么本官也只有以守城为重了!即便是改日督师大人怪罪,本官也不怕无法解释!”

铁匠们顿时都笑了起来,连称不敢当。

只见yi段本来就残破不堪的寺院的山墙,在他们的拖拽下,立即便轰的yi下朝内坍塌了下来,整齐的垮塌在了寺院之内,腾起了yi片尘土。

肖天健抿着嘴俯身看着地图,虎子提前两天便赶回了天龙寨,将凤翔府出兵的消息告知了肖天健,肖天健详细问过了虎子之后,便将几个手下召集到了他的面前。

之所以让肖天健下定这样决心的原因不过有二,yi是在他们攻陷李家庄之后,刑天军缴获的物资不少,而且新招了不少新丁,刑天军眼下大部分都是新收的人手,战兵数量不足四成,如果现在就立即撤离的话,战兵倒是问题不大,但是yi旦在路上遭到官军或者乡兵的追击阻截的话,他敢保证只要稍有不利,这帮新兵马上便会溃不成军。

这也是今天他敢于站出来质疑肖天健练兵方式的yi个原因,现在肖天健居然让他挑五十个新兵,跟三十个战兵过过手,明显他这边占了很大便宜,而且肖天健不限定他自行选人,这样yi来,他觉得自己这边胜算便更大了yi些,总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太公平。

于是段有志思量了yi阵之后,不敢耽搁,便立即提笔写了奏报将此事禀报给陈奇瑜得知,因为他很清楚,这会儿现在陈奇瑜正在商洛yi带布置困剿闯贼等大股乱匪,陈奇瑜又是五省总督,掌管着五省兵马的大权,而且他麾下又有贺人龙等yi批悍将可用,而贺人龙此时就在陇州驻防,其麾下有兵数千人,离汧阳最近,正好可以调其入汧阳进剿刑天军,段有志便陈请陈奇瑜,速调贺人龙入汧阳剿匪。

望着这些离开李家庄的佃户,肖天健微微叹了口气,他可以想到,这些人离开这里之后,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能活过这yi年,但是他能对这些人做的,也只有这yi点了,也许他们会恨自己,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要的是精兵强将,暂时还不能收容太多的平民百姓,也许有yi天,他占据yi块可以立足之地之后,才会有能力拯救这些流民,可是现在,他却还不能这么做。

肖天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还算是不错!只要控制住制高点,那么李家就完了!阎重喜,多调yi些弟兄过来,把李家的院门给我撞开攻进去!!这姓李的真把老子惹毛了!”

“都给我起来!快点!放箭!挡住他们!快点,起来混蛋,放滚木!快点”李旺津浑身湿漉漉的在庄墙上奔走着,不停的yi边大叫指挥着庄丁爬起来抵抗,yi边用大脚猛踹着yi些胆小的庄丁,逼着他们起来干活。

“啊”李旺津大叫了yi声便翻倒在了庄墙上,再看那支羽箭此事已经破开了他的甲胄,箭头深深的镶入在了他的肋骨之间,直疼得这厮放声惨叫,丢了手中的弓,抓住那根箭矢的杆,用力的折断了箭杆。

也难怪这些李家庄的俘虏会竹筒倒豆子yi般的将他们这几年帮着李家做的恶事都倒出来给肖天健,自从他们被俘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家被俘的人员yi个个都被各自的主子交钱赎走,而却迟迟不见李家来人交钱赎走他们,yi些人便琢磨着是李家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心中渐渐的便生出了对李家的怨恨之心。

这还不算,李家这些年来,还暗中涉足贩卖私盐,这里十里八乡老百姓吃的盐,基本上也都是李家所贩,盐价更是他们yi家说了算,还不许人从其它途径购盐,yi旦发现有人不从他们李家买盐的话,便动辄暗中杀人,更是捞得了大笔财富。

俺还听说这刑天军仁义的很,放出风在天龙寨施粥放赈,救了不少的流民,这yi下有热闹看了!这汧阳县看来要麻烦了!”有个走脚的小贩趴在山坡上面,扒开草丛对身边的几个yi起走脚的小贩说道。

肖天健顿时气的火冒三丈,现在他更加可以确定,今晚突袭流民的yi定是李家庄派来的人,即便不是李家庄的人,也绝对跟他们分不开关系,他们这么做目的很显然,就是打乱刑天军扩充实力的步伐,延缓刑天军对李家庄的反扑。

饿死的骆驼毕竟还是比马大,李逢田家有千顷良田,光佃户就有千户以上,随便扒拉扒拉,便很快又招起了三四百佃户,这些佃户虽然平时要受李家的盘剥,但是毕竟跟着李家混,不能不听李家的,李家虽然刻薄,但是好歹拿出了粮钱,可以让他们家人贴补贴补,不至于饿死,何况李家yi垮,对他们也没好处,他们也要变成流民,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所以李逢田这厮再怎么不好,这会儿他们也只能帮着李逢田守庄了。

只是肖天健对于这几门火炮的操作运输方式很不满意,虎蹲炮倒是罢了,本来就是轻型近射火炮,跟迫击炮差不多,但是那两门弗朗机的运输操作方式他便无法满意了。

更何况这些乡勇们许多人罪不至死,大多数人也都是穷人出身,给各庄当个乡勇也是混口饭吃,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家园,所以这些人如果都杀了的话,难免有干天和了yi些。

就这么后面的人骂骂咧咧的挤在路上,yi个二个都搞不清状况,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听到就在拐弯的山那边忽然间传来了yi连串密集的火枪声,顿时让所有人都楞了yi下,不知道这枪声自何而来,yi个个还心道里面不就是二三十个杆子吗?这么多人灌进去还犯得着用火铳打吗?

“假亦真来真亦假,让李栓柱这么yi闹,料想外面的官军和那些乡勇们更被气晕头了吧!派人去告诉李栓柱yi声,让他别坚持太长时间了,速战速决,让他们快点进来吧!弟兄们这么yi直晒着也不好受!呵呵!”放下了心结之后,肖天健心情开朗了许多,笑着吩咐道。

而真正引起肖天健注意的还是随行的几辆大车上装的东西,定睛仔细观察了yi番之后,肖天健可以确定这四辆车上便是石冉所说的大炮了,于是他小声对身旁趴着的阎重喜问道:“看到没有,那几辆大车装的是什么东西?”

几个铁匠赶紧纷纷躬身领命,开始忙活着准备开工去了。

本来她还有个叔叔家可以投奔,但是前年他叔叔家据说也遭了匪患,全家都被杆子杀了个精光,而她母亲本来也是穷人家的女子,被她爹娶来做了小妾,才生下她,头几年闹杆子,yi家人也都不知所踪了,现在肖天健要放走他们,让他们自谋生路,她顿时惊惧的发现,眼下她连投亲都没处可去,顿时便惊慌失措了起来。

“开始装填!”肖天健命令他们排成yi排之后,大声下令道。

我肖天健不服!凭什么?这便是我肖某人揭竿而起的原因!这天下是大家伙的天下,为什么对我们如此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