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进门见他那模样,忍不住取笑他:哇!你简直像被坦克辗过样惨嘛!

穆天毅没有马上回答月泠的问话,只是拉过她的身子正视着她的眼睛,你在套我,对不对?你的眼睛太坦白不会说谎,所以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他拉着她起坐在青翠的草地上才缓缓开口:人与人交往时因双方认识的深度及本质的差异,所感受的浓淡也有不同,我或许会因喜欢个女子而成为朋友,但是却不定会爱上她成为妻子,毕竟朋友可以聚散,而妻子却是要起生活辈子。尤其情如剑锋,双刀皆伤人,伤别人的心与伤自己的心样,滋味都是苦涩得难以下咽,所以男人应与女子无异,忠于自己的感情,以免误人误己。

月泠怎么好意思告诉穆天毅自己在想他,她赧然笑,吸引你的注意力嘛!

冷眼于旁的夙震孝,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继续装腔作势。

月泠被他句话说中心事,更是手足无措。不要乱说,我在想震孝啦!

若是穆天毅出手,只怕我还来不及开口事情就结束了。

流连在古典文学的书架上,他如数家珍地谈论着。细诉儿时老师父教他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他谦虚自己资质鲁钝,学不到师父的好学问。

月泠暗自叫苦,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说明今日复杂的金融世界。我们先买东西,回家再告诉你吧!她领着他愉快地逛着贩卖各种生活日用品的超级市场,看着他对各货架上各类包装精美的产品好奇不已,她在脑海中列下所需的用品。

穆天毅并不在乎月泠的取笑。毕竟非江湖中人是不会了解,剑是生死相随的。这把惊虹剑是我初出江湖时,因为抱不平救了位武林前辈,他老人家退隐之时送与我的,『惊虹』从此不离我身,整整十载。多少次腥风血雨里她伴我度过,维护我生命的延续,这其中的感情是你很难体会的。

在下与莫姑娘缘仅数面,并无瓜葛。堡主何出此言?

你呀,多照顾点自己,让公事闪边凉快去。

我若是不帮忙,累死的就要换成震孝了!

原来你是舍不得『他』哟!我还希望穆天毅将你的症状说得严重些,好叫震孝多担点心,看来你恐怕就不会答应我诓他。

妳少在旁取笑我,下回你惨遭曜风修理时,就别找我和震孝求救,我会袖手旁观让你死得很难看。

没关系,天塌下来也有人会替我顶。月泠别有含意地瞄了穆天毅眼。

喔!找到新靠山了是吗?有了新人就不要旧人,你可真的是『见色忘友』!雨臻略带调笑地回敬月泠。

喂!两位大姑娘,别再继续斗嘴了好吗?正事要紧,月泠,我们可是等着品尝你的手艺,所以你不妨进厨房印证下刚才所说的大话如何?穆天毅适时地打断两人之间的小战斗。

穆天毅等到雨臻走人房间以后,拿着无线电话机闪进厨房,月泠正双手湿淋淋地洗米下锅。

穆天毅递过话机对着月泠说着:请夙兄上楼来吧!

你想为他二人多制造些相处的机会吧!月泠领悟地直拨夙震孝的专线。

这不正是你的心里的意思吗?此时不待,更待何时。穆天毅对月泠的心思知之甚详,临出厨房时还不忘交代她,你可以唬唬夙兄,但是不能太过分。

月泠面对着接通的电话应声,面望着穆天毅比了个的手势,但是等到穆天毅转头走出厨房,却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扮鬼脸。

穆天毅不知道丁月泠在电话里对夙震孝瞎说些什么,但是从夙震孝上楼的速度和他脸上紧蹙的眉头不难想象看来这个调皮的丫头已经决定放弃毒死夙震孝的念头,而准备用吓死他来报复稍早在办公室里与他言语交锋时失利的箭之仇。

夙震孝急匆匆地挂了电话赶上楼,却在踏入自己家门,看到穆天毅优闲地浏览他那大面墙的藏书时,恍然大悟他居然被月泠那个精灵丫头给唬了。

看到厨房里忙碌的月泠露出胜利的笑容,夙震孝只怪自己太大意,却故意忽视心底浮现的嘲弄,原因亦不过是自己太在乎雨臻的切,所以根本是未设防的被她骗了。

夙震孝从穆天毅深邃的双眼中了解到,他早巳将月泠的调皮捉弄和自己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

月泠这丫头太鬼了。夙震孝无奈地苦笑。

穆天毅笑着摇头说:她的计谋仅止于虚张声色,夙兄却是败于『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若非你心挂红颜,否则这等小小谋略怎能轻易瞒过你,与其说你为她所骗,倒不如说夙兄你自愿上当。

夙震孝被穆天毅语道破心底的秘密,不免有些赧然,穆先生比起月泠岂止高明百倍,我们的心思都逃不过你的掌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过是占了事不关己的便宜,哪里有夙兄说得那么神奇。穆天毅话锋转:叶小姐在房间里,夙兄是否她有否需要帮忙?

夙震孝敲门进入房间,看到雨臻怔忡地站在衣柜前面发楞,走向前,伸手从雨臻背后将她拥人怀抱中。

想些什么如此出神?

我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会直陪在你身旁。

真的?!

我在这里不是吗?告诉我为什么站在这里盯着衣柜看?

穆天毅要我换套舒适的服装,但我总不好私自打开你的衣柜吧!而且万

顾忌什么?打开吧!

雨臻依言打开衣柜门,关系到你的隐私,还怕里面放着我不该看到的东西

雨臻的话还停留在嘴边,视线已经被衣柜里那套半新的名牌休闲服吸引住,她讶异地探身将它拿出来,喑哑地面对震孝:还记得当初你是那么不甘愿的收下它,也从没有看见你穿过,我以为它早巳被你丢弃了。

当时年轻气盛,面对你显赫的家世背景难免觉得自己寒碜,所以总有些莫名的坚持,但是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因此这套衣服陪伴着我度过了那些分离的日子。

闪亮的泪珠在雨臻的双眸中滚动,她抱紧手上的休闲服,投身扑进夙震孝的怀抱里,分不清心中是喜还是悲。

夙震孝温柔地说:这些已是陈年往事,说出来只是以为你想知道,不料反而惹你伤心难过。他低头爱怜地将她的泪珠吻去,快别哭了,去梳洗下,别让穆天毅等久了,会遭月泠那鬼灵精的笑话。

想到月泠在门外等了这么久,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取笑他们,不由得雨臻羞红着脸飞奔进浴室。

月泠对静悄悄的客厅充满好奇,趁着整理好午餐材料的空档,蹑手蹑脚地溜进客厅探究竟。

地毯上夙震孝和叶雨臻面对面的盘坐着,穆天毅位于雨臻身后,只见他竖起右掌缓缓地虚按在雨臻的肩背伤处上。

剎那间,股腾腾白气,已自他掌缘周围升起。

穆天毅双目紧合,掌缘的白气越凝越浓,手心的热力源源不断地贯注入雨臻体内。

雨臻只觉得背后不断地传来阵阵热流,分别冲向肩背和头部的伤处,淤肿全被火热地包围起来,慢慢的受伤之处变得酸麻难耐,她本能的挣试图摆脱掉那种难受的感觉,但是身后的那只手掌,却稳若柱石般的使她动弹不得。

雨臻有些紧张地睁开双眼,但是看到坐在她眼前的夙震孝满脸关切的表情以后,顿时紧绷的心情就松弛了下来,身边还不时地传来他温柔的声音。

月泠惊讶的看见了种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现象:雨臻头部淤血的地方经过穆天毅手掌上的团团白气贯注之下,颜色已逐渐的变淡肿包慢慢的缩小,似乎还有丝丝的紫气从她的肌肤毛孔中逸出消失。

正当月泠意识到雨臻的伤处已经完全复原时,穆天毅已长长地吐出口气,手掌收,雨臻应势倾身落入夙震孝的臂弯里。

夙震孝迅速地低头探望,轻轻地扶起她走回房间,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迎着震孝啊心的视线,雨臻微扬的嘴角漾出朵灿烂如花的笑容,感觉真好,头脑清晰,四肢舒畅,全身轻翼飘的好舒服。

地毯上,穆天毅收掌后默默闭目调息,连夙震孝扶走叶雨臻他也故意装作不知道,但是换成月泠担忧的坐在他面前时,他却无法故作不知的不睬理她。

轻轻地叹口气,穆天毅星目微睁,恰好迎着了那对紧张又歉意的明眸,他深深的与这双眸子凝视,耳边还传来她惶急地细语: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累?

穆天毅伸手揽过月泠才轻笑起身,你很担心我,是吗?

月泠确实担心,嘴里却不好意思承认,才没有!但是,迎着穆天毅看透切的目光,她潇含歉意的说:实在很对不起,为了我时心急害你这么辛苦。

能有你如此担心在意,即使再累也是值得的。穆天毅轻轻地抚过月泠微蹙的秀眉,别挂意这等区区小事,套句你们这个时代的用词,这只是个小,往昔我随意与人动次手所耗费的气力和辛苦,尚不止千百倍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