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紫鹃打起帘子,雪雁帮翠缕拿着东西。

薛姨妈看着自家儿女这样辛苦,心里疼呀。儿子总是一言不的看着自己,想说什么又止住。她明白,还不是想问问,向贾家提亲娶黛玉的事儿,怎么样了?再看女儿宝钗,眼里总是布着一丝血丝,散钱容易挣钱难啊。过年了,该给她添点儿新衣裳,要不,在亲戚面前也未免太寒酸啦。从箱子底找出两块料子,一块给宝钗,一块给薛蟠,再看看香菱,却是再也找不出什么来了。想了想,把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件不怎么穿过的衣裳,翻出来给了她,好好改一下,应应场面吧。好在宝琴和她哥哥薛蝌这阵子去了直隶,说是去看个长辈。省了两份花销,要不还真不知道这个年咋过?

潇湘妃子的是:

小金夫人顾不上别的,一把拉住她坐在里屋的炕上。又有丫环奉上香茶,退下。

“我怕的是,用着人家的银子,还不领人家的情。”

引领前锋的赫然是一位王府贵胄打扮的青年,眉眼里有着与乾隆类似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一股子傲气。

“不在?去哪儿啦?”

贾家的姐妹们也时常关照着这位不幸的表姐妹。凤姐常过来探视她,李纨也带着贾兰看望她。就连宝钗也对这位表亲表示出关切。长辈们时常劝她,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当成自己的家,可没说这儿就是你的家。这其中的含义,黛玉能不明白?

皇上也知道了此事,安排诚亲王允袐携福晋前往苏州,到那儿再与黛玉见面,务必见纳清师太一面。

“什么话?你这叫奢华?那别人怎么办?”

进入大厅。分宾主坐下。

接着,一群玉竹轩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上前拜见。

王夫人乐开了花。众人也是喜不自禁。

一阵“卜嘟,卜嘟。”的声音传来,引起她的注意。沿着声音快步走过去,就见一池清泉悠悠,波光粼粼,缠绵的投向远方,投向视野尽头。那里还有从山中喷跃而出的泉水,仿如雪涌涛翻般,从天降下。

一群丫环、媳妇、太监、侍卫们把他们接进府里。

黛玉一笑:“难得你也歇一歇。不是挺好地?”看着已是一身宫女打扮地紫鹃。

贾母细细地看了。脸色凝重起来。看向黛玉。

这里又是一阵忙乱。尤氏急忙向福晋一礼。带着宁府地姨娘侍妾众多丫环媳妇婆子们迎出去。

又知道。林朗已经在査家地钱庄为黛玉存进去一大笔钱。利息丰厚。以后。每年岁末。黛玉都能从査家钱庄得到不少利息份子。而林朗又让王嬷嬷带给黛玉一封林如海地亲笔信。

黛玉哪敢就坐?紧着推脱。她哪儿有人家地力气?年纪也小。还是被按坐在人家地身边。那位福晋也不胖。俩人坐一个位子。刚刚好。

“不错。在一轮圆月从海上升起时。非常美妙。有空。一起。”

“满眼风波多闪灼。看山恰似走来迎。仔细看山山不动。是船行。”黛玉眼望外面那一眼望不到头地河水。手中握着王嬷嬷刚刚送还来地査家竹玦。

王嬷嬷忙说:“姑娘,小心。”

“书院传过来地消息。陈家公子跟那帮人起了口角。动了手。伤着了。”

“我的女儿,傻丫头。”林如海慈爱的抚着她的秀。

烟云渺渺。仙袂飘飘。云霭之中隐显出一处仙家福地。楼阁高耸。殿角玲珑。奇花异卉。瑕金铺地。光摇朱户、雪照琼窗。好个仙家所在。宫墙门楣高悬着《太虚境幻》。

薛姨妈叹息着:“他哪儿有着家的日子?不知道又野到哪儿去了?”

宝玉笑道:“大哥哥是忙人,不比我们,整天就知道玩儿。”

“但愿如此。”

同喜、同贵摆出几盘子水果、干果、蜜饯、炸果子。

宝钗笑了笑:“好歹尝尝我们的。”

黛玉笑道:“姨妈这儿,总是好的。”

薛姨妈心有所动的看着黛玉:“喜欢不妨多吃点儿,一块儿玩会子就活动开了,积不了食。放心吧。”

这时候,香菱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竟是几块儿金陵的糕饼。

黛玉尝了尝:“不错的。”

香菱笑嘻嘻的:“离苏州不远的,味道怕是也差不多的。”眼里满是期待,看似无语,却是藏着万般无奈。

黛玉惊讶:“这是怎么啦?我脸上有花儿?还是有刺?”

探春也吃着糕饼,看了看香菱,心里一动:“菱姑娘,是不是想跟林姑娘借什么书?林姑娘年前归置东西,怕是收拾到后面去了,过了年,再说吧。”

湘云看了看宝钗,心里暗暗吃惊,心说,这母女这会子倒是爱见林姐姐,稀罕。

宝玉问:“什么书?我看看我那儿有没有?”

薛姨妈白了香菱一眼:“好啦,摆上骨牌,好好的搓几把才是。”

香菱一笑:“过些日子再说吧。”她听薛蟠说过,薛姨妈去向王夫人求娶黛玉给自己为正妻。香菱很是高兴了一阵儿,黛玉与自己关系不错,要是能在一起,自己这辈子的前景是绝好的。而薛姨妈带回来的竟然是王夫人的婉拒。她想不明白,薛家这样有钱,姨太太为什么不愿意?

其实,在宝玉他们刚刚进入薛家之后,薛蟠就进门了。他听香菱说,黛玉来了,心里一个劲儿的抑制不住自家的情绪,极想出来吐露一番。又怕唐突了佳人。只好,让香菱出面端出一盘金陵糕饼。自己在外面踱来踱去的想着如何进去与这几位表亲妹妹们答话。

宝玉、湘云、探春、香菱四人围在一起抹骨牌。薛姨妈在一旁招呼着。

宝钗招呼黛玉进自己房里:“这儿暖和,上炕坐。”

黛玉看宝钗这屋里倒也艳丽,红红的幔子,房顶上垂下来五颜六色、组成各式图案的大小络子,既欢快又俏皮;琉璃珐琅自转灯,窗子上贴着大红的窗花剪纸,一派喜性。炕上烧的暖暖的,很舒服、惬意。倒是炕桌子上摆着几本看似账本之类的东西,竟然没有收起来。

“姐姐的学问又涨了。”

宝钗淡淡一笑:“过了十五就该开门揖客了,算算要支出多少?”

黛玉:“怎么说也是过年,姐姐先丢开这些繁杂事儿,反正二月二前也是淡季,挣不上几个钱的。”

宝钗大感意外:“妹妹竟也知道这买卖里的行道?”

黛玉摇摇头:“姐姐说哪儿的话?大凡过年之前,不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小门小户的,都置办了不少年货,很少有人在二月二前大肆的购进货物,你看荣国府里,还有姐姐家不都是这样?”

宝钗心里微微一愣,心说这颦儿别看她平时不当家理财,倒是一点儿也不糊涂。就说:“依妹妹看,这一季该怎样划算?”

黛玉心说,这与我有何关联?言多语失,别让她看出我与广和査楼的关系,别的不怕,就怕姥姥不愿意,再椡出自己的钱路,还不让贾家人又动了心眼儿?就笑笑:“姐姐,别考问我啦,妹妹年少,还靠姐姐教导。”

宝钗不好再说什么,抬头看到窗外一个熟悉的人影晃动,心里暗暗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