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想去惠德书院,可惜进不去,只好到府上打扰了。”

林绛珠看着父亲身上的月白色袍子,又看看自己,无语。这是怎么回事儿?爸爸好像什么也不明白似的?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

一个带着眼镜、三十上下身着工作装的男子冲上来:“停!停!林绛珠,你这是干什么?全乱了,全让你弄乱了。这还是红楼梦吗?”

四个人下了车,让车主侯着。正准备进店。

就听见从店里传来阵阵怒骂声,和拖沓脚步声。

黛玉为之一愣,后退几步。

王嬷嬷忙把她掩在身后,警觉的注视着。

雪雁、王祥也住步不前。

忽见这家店的门帘一掀,“噗,噗”,两个似沙包的东西被抛了出来。

“不长眼的东西,把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晦气。”

四个人愣愣的看着被抛出来的东西。

动了。是人。看样子又是灾民。一个全身抽搐地人摸索着爬到另一个人身边儿。“主子。主子。”

黛玉心里难过。低低地对王祥说:“给他们些散碎银子。”

王祥应着。取出约莫有五六两地样子。递给人家。

不料。那位大概是随从地人。闻声看了看黛玉。吓了黛玉一跳。

这是个人吗?满脸地靛青。一身地衣服看不出什么颜色。浑身抽搐着。可人家居然还开口说话:“姑娘。请救救我家主子吧。您地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总算是艰难地说完了。脏兮兮地看不出此人地眉眼。听声音倒是年轻人。话说完就像是睡着了。低垂下脑袋。不再动弹。

黛玉仔细打量着。不由地俯下身子去查看他所说地什么主子。

王嬷嬷忙说:“姑娘,小心。”

那位主子的脸朝下,无法,王祥只好把他的身子翻转过来。眼熟。虽说是和他的随从一样,也是满脸的靛青,一扫来林家的一身儒雅高贵模样,可还是让黛玉认出来,他就是那位长春居士。

王嬷嬷:“姑娘,他们这是中了剧毒。”

黛玉:“扶他们上车,回船。”

王嬷嬷微微叹了叹气,带着王祥,又叫上驾车的车主。把他们分别拖上那两架车。

黛玉和雪雁的车上自是那位长春居士,随从被拖上王嬷嬷他们的车。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这条船是査家的专用船,査启文得知黛玉上京,就自荐自家的船。船的外表看上去典雅、贵气,不豪华。里面却是五脏俱全。

黛玉自住一个房间,宽敞、精致。雪雁、王嬷嬷、王祥、林朗也是各自一间,略小一些。其余的家人是三个人一间。中间是厅堂,后面是厨屋与放置所带物品的仓库。还有几个房间略去。

自打她们一回来,黛玉就下了禁口令,此事不许外泄,就连贾雨村也不能知道。

黛玉把长春居士和他的随从,让林朗安排到一个较大的房间里。而后,让林朗把佟维德托她带给京城里本家佟府的药物里,找一找有没有治伤药的。

王嬷嬷看着那二人,思索了一阵。“姑娘,这事儿怕不是那么简单。”

“我知道。”黛玉心里也有些害怕,什么人干的?这么恶毒?有多大的仇?非得致他们于死地不可?要知道他们可是总理衙门的人。私仇?公仇?可是不救又说不过去。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遇上了也就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救人要紧。想了想,这才让雪雁和王嬷嬷帮着,把浑身散着恶臭的二人衣服宽了,在那个居士的胸口上,有一个拳头大的伤口,浓浓的黑水在外溢。雪雁扭过脸去,小脸儿煞白。

王嬷嬷端来一盆清水,沾着一块干净布小心的擦拭着。

再看那个随从,也是一样的待遇。

“雪雁,怕了?要不你出去透透气儿。”

“不了,还是救人吧。”雪雁学着王嬷嬷的样子,也为那个随从清洗着伤口。

林朗走进来:“药取来了。”

“搁这儿吧。”

“是。”

“取两件干净衣服过来,一会儿给他们换上。”黛玉吩咐着。

“等等,注意点儿外面的动静。”王嬷嬷补充着。

黛玉看了看自己的乳母,暗暗叹服,姜还是老的辣。

林朗应着出去,从外面传来他招呼王祥,分派家人的低语声。

王嬷嬷查看了药物:“姑娘,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这是无解的奇毒。咱没有去毒的药啊。”

黛玉没说话,自己从早就拿来的锦盒里取出那颗硕大椭圆浑浊的珠子,擎在手里,在居士的伤口上,缓缓的移动着、吸附着。

王嬷嬷惊讶的看着。

雪雁更是不眨眼的观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船移动了。

黛玉这才停下来。

再看长春居士,脸上退去了满脸的靛青色,变为苍白色。

王嬷嬷出去倒那盆污水,黛玉在雪雁的帮助下,为他上了药,裹好伤。

黛玉又依法对着那个随从如此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