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缜微微失神,任被夜风吹落的花瓣在身侧如流光般飞舞,许久才喃喃叹息:“你可知我为何不相信任何人?”

凌芷涵道:“岂止认识,本小姐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剑圣前辈当年传授了我爹爹一剑,点开了他的剑心,所以爹爹现在的剑法才如此高明。算起来,剑圣前辈也算是爹爹的师父了,哎呀,那不也就是本小姐的师公了吗。哈哈。”她一拍手,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猫。

说完这些话,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很少和外人交往,虽然昨日和冷寒碧碰巧见过一面,但他对于自己终究是陌生的。

冷寒碧修眉一凛,当下一指点出,迅疾如风,宛如宝剑一般穿心直刺,同时他左臂一挥,阴寒的内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薄而出,自他周身结成大大的一团,笼罩住他的身形,脚下生风,整个人朝着欧阳缜电射而去。

冷寒碧抬头望去,就看见欧阳缜青衣落落,自漫天星斗之中飞降而下。

欧阳缜神色淡漠,不曾开口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地扣着,在他指间却淡淡地笼罩了一层气息,薄薄的犹如透明的琉璃,将他的指尖裹住,随着动作氤氲流转,看上去空明至极。

万清茶道:“那好吧,我这便去。”

“没关系,你不必自责,我还可以再收集一罐。”

云纤儿和丝月笑着把关山月一家人送上了小船,并祝他们一路顺风。

突然,他前面的柳树簌簌地颤抖了起来,枝条乱舞,挥出柔风无痕。风过音销之后,段晨浩赫然从柳树顶端飘身而下。荻萝剑从他后背出鞘,墨绿的剑光幻出一股碧色的淡烟,宛如漫空柳叶在斜风之中化为了点点蒸汽。

突然,一个清脆灵动的声音盖过了纷纷的议论,“各位,我已查出了杀害耿盟主的凶手。”只见凌芷涵施施然走进了华丽的大堂,脸上挂着明亮灿烂的微笑,她走到万清茶的身前站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忽然,一线黑光从宝玉中央攒射而出,仿佛一支袖中利箭,直直地朝着对面的隔间射去,速度之快,竟是眨眼之间便已破帘而入。

蓝夜道:“生在山里,死在锅里,藏在瓶里,握在杯里……”他盯着茶杯里慢慢舒卷的茶叶,喃喃:“的确如此,茶似乎是最准确的答案。”

他们四人踏着长长的石阶来到了玉心寺殿外,方才那个扫地的老婆婆已经不在了,迎接他们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老大爷的胡须和眉毛都是雪白的,可是脸上的皱纹却很少,而且面色红润,目光澄澈,有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云纤儿道:“姑娘,我不会伤害你,但请你今后也不要再伤害别人。”说罢她收回了玉箫。“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仇恨,只要心怀善意,你就可以看见美好的东西。”

她霍然出手,四枚半月镖已经朝着关夫人和宏儿飞了过去。

叶赤霄略微沉吟半晌,只是凝望着窗外的无边夜色,眼中神光凛冽,司徒睿晗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云开雾霁,弦月如弓,照得山崖上下皆白。

司徒睿晗好奇地道:“什么事?”

“我只是在祭奠,用这些花朵的尸骸去祭奠一个被流放的生命。姐姐,你知道吗,被所有人都抛弃的灵魂是多么悲伤,多么孤独。就算是死了以后,也是无家可归,只能永远在现世迷茫地徘徊。因为心中还有一丝执着,想要看一眼这个世界还能够再残酷到什么地步。那么,受伤的灵魂就可以放下一切,不再留恋。”

说罢她转头望向窗外,道:“窗外的朋友,烦请将这冰毒的解药叫出来。”说罢翩若惊鸿,转身飞掠。窗外果然有人,司徒睿晗刚刚追出去,便看到黑影一闪,向着北方奔去。司徒睿晗当下脚下生风,向着北方追了过去。

司徒睿晗道:“谢姐姐说得莫不是……”

她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袁紫彤低声嘟哝道:“可能真的是我想错了吧。”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闻听汩汩水声,再行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就只见一条瀑布宛如从白云之端一泻千里,飞琼溅玉,白浪翻滚,咆哮如雷。这瀑布出于两做高达的山峰之间,那两座山峰各自向内凹陷,上方宽阔,越往下却又越窄,形如剑鞘,配上白瀑之剑,更显大自然之鬼斧神工,玄妙多变。崖壁色彩奇特,莹润润有珠玉之光,正巧一缕阳光斜掠入峡,照在壁上,反复映射,一时间峡中流金溢彩,让人眼花缭乱。

心童狡黠地笑了笑,目光瞥向了负手而立的欧阳缜,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师侄姐姐,那欧阳哥哥他满身剑气,是不是应该把他整个人都放在这池子里浸泡一下呢?”

心童好奇地道:“师侄姐姐,你们为什么要去拜剑山庄吗,难道就是为了目睹叶庄主最新铸造的龙骨问心剑吗?”

只见九霄美狐一转头,冷哼道:“诸葛先生的眼睛倒是很厉害吗,许灵儿这个名字,我已经有好久没用了,就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呢。”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眼中倒映出了淡淡的云影,美丽的脸上忽然泛起一种恍惚的忧伤,就如同这淡淡的日光,在照到她的脸颊时就篷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