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道:“最后还是在青海打,他们两只狼,我们是羊。万吐蕃人作战不利,自己逃回逻些城,我们青海怎么办?”

胖女人大惊,“啊”地尖叫了声,薛崇训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根指头折,“喀”地声,指骨断了根,女人顿时痛得就像杀猪般。要说人的十指连心,薛崇训愤怒的时候最喜用这招。他又抓住她的另根指头,微微用力,冷冷道:“叫啊!”

薛崇训的脑子顿时“嗡”地声,这几日遇到了这么多事儿,他已顾不上害怕,但很是不甘。

果然汉子们顿被感动,因这个小小的命令,他们看薛崇训的目光愈发信任。

薛崇训道:“儿臣定不辱使命。”

就在这时,李妍儿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听得李妍儿高兴地嚷嚷道:“娘在哪里抓的兔子,好可爱啊!”

个道士问道:“天地为何物?”

事件还没收尾,李隆基没抓住。听说已有进展,查到其众数十人往南逃了,恐怕多半要逃到终南山躲起来,历来政变失败的人总喜欢逃到那边,不过最终很少没被逮回来的。

血与火之歌,鼓声响过,千军呐喊;剑锋所指,血流成河。

李隆基身边只有三百余骑,营中却有羽林军数千,胆量立判高下:李隆基从容要进城门;常元楷心里却满是畏惧:刚才不慎忤逆圣颜,要是皇帝见面就以此为口实砍我怎么办?

薛崇训又想起了自己那饿死在牢里的父亲,便淡淡说道:“给他弄顿好的,要有酒有肉然后停止供饭,顺其自然吧。”

众臣听到他说“陷朕于危地”之后,顿时目瞪口呆:老子们劝你继续做皇帝,反而成居心不良了?

过完腊八节,年关越来越近,到处都有鼓声,因为习俗上敲鼓可以在新年之前驱除疫疬之鬼,期望着第二年有个好的开始,能够风调雨顺,庄家顺利收成。在阵阵的鼓声中,薛崇训听到的却仿佛是战鼓雷雷,是生死之战前夕催人上阵的鼓声。

薛崇训心道:白无常还呆在船上没敢走,估计就是因为有玉清在,玉清不善于行走江湖,白无常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让他有点疑惑的是,如果白无常以前勾搭玉清只是为了避祸,现在她为什么不抛下玉清,自己脱身?

牵马的马夫大惊,急忙拽住缰绳。鱼目嘶鸣了声,前蹄扬起,躁动不安起来。

薛崇训愕然,看了眼三娘,正色道:“我这里很安全,你放心好了。”

“砰!”整个门板顿时被掀翻了,寒光闪,个身穿宽大葛衣的人影提把三尺长剑奔了进来。三娘从怀里拔出短剑,也不打话,直接攻了过去,说是迟那是快,只听得“铛”地声让人牙酸的金属撕咬之声,三娘手里的武器竟然下就被削断了,半截掉到了地板上。

虽然太平公主早已得到了消息,但还是兴致勃勃地听着窦怀贞再说遍,因为窦怀贞插科打诨地模仿着表情动作,很有观赏性,太平公主也很愿意再乐上乐。

只见这宅子又宽又深,不知进深几许,廊庑翘檐,又是宏伟又是气派,就连最不显眼地方的窗子都有镂空花样。这样的宅子比财主家的豪宅还要讲究,董氏从未见过,心下有种对陌生环境的本能畏惧,紧张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急忙苦思其中寓意:把米,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禄米?刘安突然想到,莫非意思是说因为投效他卫国公以后就会给禄米,官位无忧?

确实,白发女子如果挟持吕竮,极可能只是拉个垫背的而已,上边的人会顾及“大局”而不顾吕竮的死活。

但见带头的人是刘安,薛崇训也就心下了然。刘安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和薛崇训有过两面之缘,他本是官宦世家出身,但做到中央大员是因为依附了太平公主。现在太平公主的儿子到来,他当然不能怠慢,礼节上过分点也不为过。

旁三娘忽然冷冷地说道:“金城公主好生奇怪,既不是来回绝郎君的心意,又躲躲闪闪,那她白白跑趟作甚?”

李隆基苦着脸道:“回父皇,我没有大碍,刚才大意了,本来不应该摔下去的。”

第三十七章书声

凉凉的夏夜在虫子低鸣的伴奏下静静地演奏着幽幽的夜曲,简陋的院子里还带着泥土的清香,灯芯上调皮的火焰在轻轻地跳舞。那声音,那气味,那光线,揉在了起便是温馨。

李隆基立刻取下腰间的佩剑,递到高力士的面前。高力士低下头,双手接过佩剑,跪倒在地,“唰”地声拔出了宝剑。

“不知。”

吉祥喜不自胜,骑着马飞也似的奔跑,完全不管长安城的典章制度,把路上的小摊小贩惊得鸡飞狗跳。他高兴坏了,不是高兴蒙小雨有救,那姑娘死不死关他吉祥鸟事他高兴的是薛崇训说的“记功”。

“哼!”李守当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石头,根本不鸟薛崇训的威胁,移步便向里面走,后面的几个胥役见李守走前边,他们也随着跟了进去。

那女子也认出了薛崇训,也是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你怎么又来了?”

宇文姬冷冷地说道:“我来不是来求你,而是提醒你,赶快放了薛家的通房丫头,否则就中了薛崇训的计。”

薛崇训道:“这药是擦瘀伤的,不能乱用倒是有个法子。”薛崇训站了起来,寻来张牛皮纸,取下腰间“七事”上的小刀,将牛皮纸裁下创可贴大小的两块,又在面上涂上了些浆糊,拿到榈木大案前,说道:“贴到那里,别磨伤了。”

大概是因为男人来得快,去得更快,有些出乎女子的意外,遂让她的心里觉得有些异样,她也急忙拜了几拜,起身追了出去。

总之不能瞎忙活,得分个轻重缓急,现在他的自身安全都有问题,搞什么火器完全没用,不如想些实际点的事情。

这时薛崇训想起了上月出京前后和宰相张说交往的事儿。虽然张说对他不顾大局干掉吐蕃郎氏的事情耿耿于怀,多有抱怨;但薛崇训感觉到张说有向自己靠拢的意愿。比如有件小事,张说多次提到想到王府上来做客听李龟年乐曲的事,就是个结交的信号。

薛崇训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个人静静地思考起张说这个人来了。

张说以前是倾向李隆基的人,所以得不到太平公主的信任,可以想象他的宰相位置坐得是多么尴尬和苦闷。那他就肯定想融入另个集团,权力场上是需要势力和抱团的,个人什么也干不了。

薛崇训有些担忧的是,李隆基还没有死,张说会不会还想着他?但转念想,张说这样宰相级别的大员,应该看得清形势,还要和没有多少希望的失败者有什么关系薛崇训不能完全信任他,但他又是个既有价值的结盟候选人。得先瞧瞧再说。

想到这里,薛崇训便唤了声,近侍董氏从屏风外面走了进来,他便说道:“你去传话,把薛六叫来,我有事交代他去做。”

薛六是府上的管家,名叫薛福,其实他不姓薛,姓氏是以前薛崇训的父亲赐的,本来姓什么薛崇训也搞不清楚。过了会,便见个胖头滚圆的中年走了进来,正是薛六。

听闲言说这货在河东和长安都有资产,这些年在薛家肯定捞了不少好处,但薛崇训实在管不过来,便由他去,只要不太过分能维持府中的收支就行了。

“郎君有何事吩咐?”薛六站着躬身道。

薛崇训沉吟片刻,说道:“听说李龟年在长安?同僚好友想听他的曲子,你拿我的名帖过去,请他到府上来问问虽然他不太可能拒绝我的邀请,但还是先见面比较好,省得失信于同僚。”

管家自信满满地说道:“郎君且安心,我定把他请到府上来。”

薛崇训想了想,如果宴请宾客那天再叫张说来,人太多不好说话,于是他又道:“如果李龟年答应了见面,就约个时间。再叫人去知会张相公也起来,听说他于音律也颇有造诣。”

薛六这人贪点小财,但办事雷厉风行,很有效率。晚上薛崇训吃饭的时候,他就回禀消息了,果然李龟年答应三天之后到府上见。毕竟薛崇训是权贵,别人装清高也得有个度。

就在这时,薛崇训又想起了水云间的歌妓蒙小雨。这个女子好像对他没什么好重要的,但偶尔总会想起其实他可以买下蒙小雨做小妾的,但是让她做丫鬟样的人每天像董氏裴娘那样做些琐事,她真的会快活吗?

这个薛崇训不敢断定。但这次能邀请到大名鼎鼎的乐届名人李龟年做客,或许能让他在音律上指点蒙小雨二,那她的地位就能拔高些了。

想到这里,薛崇训又吩咐人去水云间通知那鸨儿赌姐,让蒙小雨三天后到府上来表演。

三天之后,邀请的几个人如约陆续来到了河东王府。个当朝宰相个音乐名士个普通歌妓,身份相差很大,但薛崇训觉得他们有个共同点:都是风雅之人啊!

以前薛崇训没事时,消磨时间的方式不是练武就是玩女人,或者个人百万\小!说发呆,还真是很少和文人雅士交朋识友。作为个郡王,至少暂时还没被撤销封号的郡王,他倒是感觉应付起这种场合有些紧张但也很新奇。

他专门叫家奴准备了最贵的茶叶,唐朝的茶道可是很流行的,但平时他喝茶讲究不多,可不能叫人鄙视没文化!又叫人在外院回廊旁边收拾了间雅致的厢房,挂了几幅昂贵的书画真迹,这才略微安心了些。

待客人都进屋了,薛崇训这才穿戴整齐,大模大样地走进去,只见蒙小雨和个陌生的文士打扮的人坐在椅子上,那文士应该就是李龟年,而张说正站在墙壁边上就近瞅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