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省是需要的,但过分节俭就没必要了。要知道,钱是挣出来的,不是节省出来的。”

这反派得太彻底了。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也该吃晚餐了。

杜德不给,似乎真怕她打了报警电话,还塞进了裤袋里。

“陆总编?”

他呕吐的眼泪都出来了,殷红的唇角都是酒渍,少许滴湿了白色的衬衫,看着有种颓废的风情和诡异的性感。

“嗯。”

周漫兮又走近几步,抬脚踢了下他:“叶律恒,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是他第一次在周漫兮身边显示愤怒。

周漫兮亦含笑相对:“陆总编,我有个想法,想跟您分享下。”

周漫兮自然不肯给他,冷着脸喝:“方奎,放手!”

“我也挺难过的。”叶律恒语气软下来,有点撒娇的样子:“你一天没见我,都不说想我。”

方奎这时候也看见了餐桌上坐着的周易鸣,温柔的面孔瞬间破裂,大喝道:“你还真养他啊!你傻了是不是?你也不看看你这模样,没钱没色没能力,还带着拖油瓶,谁会要你!”

“没有,我跟妈妈一起。”

周漫兮冷笑着去看叶律恒:“你会听我的话?”

“天,这动作酷炫狂霸拽啊!”

周漫兮冷笑着接话:“所以,你这是报复我?”

“对,你是——”

半小时后到了出版社,陆总编对她很客气,先是请她坐下,又让人端了茶水,闲聊了几句后,转入正题:“我认识个朋友,算是网络文学的爱好者,刚好家里有点钱,便建立了一个站,收些短篇散文似的文章,靠着网站广告赚点钱。”

这便是周漫兮的艰难处境。

最是公平不过。

草!滚吧!

周漫兮退回去,狠狠关上了房门。

真神经病没差了!

“妈妈,怪大伯走了嘛?”

“嗯。以后少跟他来往。”

“我也不喜欢他,总喝酒,难闻死了。”

提到喝酒,她又想起他在卫生间狂吐,忙奔进去查看,里面酒味很浓,马桶有冲过,但边沿有少许红色的残留。血迹?那男人胃出血了?

周漫兮又看了一眼,像是血色,天,那男人真是活腻歪了。以那酗酒的方法,真难为他能撑二十年。

哦,她忘了,那男人虽然撑了二十年,但身体早垮了,三十多岁就美颜衰老、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成了小老头。

周漫兮有点烦躁,想到那张漂亮的脸变成老树皮的样子,就膈应的不行。她是真理解不了,好好的活着不行嘛?到底遇到什么了,这么作践自己?

“妈妈,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明天妈妈带你去幼儿园。”

她不能让他一人待在家里了,看男人那架势,估摸还会再来,一次两次罢了,真时日长了,周易鸣早晚会被他祸害了。

周易鸣对幼儿园没什么兴趣,但周漫兮的决定,他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跟着了。

去幼儿园见负责人时,周漫兮特意买了两盒烟、两瓶酒。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那负责人看她又很诚心,也就松了口:“周小姐,两个月后,一定要把下学期的学费补上啊!”

周漫兮忙笑着应下:“会的。感谢你相信我。”

他们简单办了入学手续,付了一学期的学费。

走完流程后,她牵着儿子的手跟着负责人去了教室。

带班的是个年轻女老师,二十四五岁,骨架瘦小,画着淡妆,清秀的模样,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你好,我叫孙雯,是6班的幼教老师。”

“你好,我叫周漫兮,这是我儿子周易鸣。”

周漫兮伸出手与她相握,然后,蹲下身子对周易鸣说:“快,向老师问好。”

周易鸣很有礼貌地鞠躬问好:“老师好,我叫周易鸣。”

他长得好,皮肤白净,脸色红润,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明亮动人,说起话来,吐字清晰,表情淡定,小大人似的,独特又出众。

孙雯对他很有好感,见他初来幼儿园也不露怯,表情冷冷淡淡的,忍不住笑着逗他:“那周易鸣小朋友,你能说下自己名字的寓意吗?”

“妈妈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意思。”

“哦哦,真厉害,这名字起的真好。”

周漫兮一旁看着两人互动,觉得这老师挺负责,也就放了心。她走远了些,看他被老师抱进班里。身边同龄孩子玩着小游戏,他似乎不感兴趣,安静坐着,不时回头看看她,目光带着委屈和依恋。

周漫兮狠狠心又走远了些,躲入拐角。

周易鸣回头看不见她了,嘟着唇,看同伴玩着无趣的游戏。

堆积木。

没堆几个,就散落下来。

笨死了。

他看了会,三两下帮她堆出个房子来。

“哇哇,你好厉害。”

那积木的小主人高兴地鼓掌欢呼。她是个4岁大小的女孩子,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肤色粉嫩,长长睫毛下一双大眼睛明澈如水,鼻子很小巧,唇瓣嫣红粉嫩,乍一看,就像是精致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