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霞轻声呼唤,看到她这个样子,肖霞鼻子一酸也想掉眼泪。她昨晚临睡的时候,一定偷偷哭过了,最近咪咪学习非常用功,一年级的功课自己提前完成了,遇到不明白的题还问过肖霞。看到咪咪性格的要强,肖霞不知道以后是好事还是坏事?好歹韩金元就要回来了,家里有了顶梁柱,不论是孙红的病还是成长中的咪咪肖霞都放心多了。

“妈妈正因为这头上的头发心烦呢,一会儿咪咪陪着妈妈去理发店,我要把它全部理掉。”

从记忆里肖霞就是家里的一员,帮着妈妈卖东西,进货做饭,在咪咪的心里肖霞真的很能干,这个姐姐虽然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但深得爸妈的喜欢,所以咪咪对她很依赖。

“孙姨,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我被张磊绑架了,请快打110!”

起初肖霞闭着眼睛,因为早上起得早,昨晚回家睡得晚,她眼睛在打架。

“不要怀疑我是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做了细细的调查,小女孩她的亲生妈妈正在因为失去这个女儿而痛苦不堪,当初你们把孩子抱来的时候,她亲妈差点得了抑郁症,如果我现在告诉她,她的女儿没有死,是被你们抱养了,你说这件事会是怎样的结果?”

“你尽管用就是了!”

“肖霞,这个插销多少钱一个?这个窗罩多少钱?······”

孙红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猛然醒悟,不该当着肖霞的面说这件事关重大的事,但既然说了,话也收不回来了,看着肖霞,当时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韩金元看到这种情况忙解围说:

“慢点跑!看你这孩子。”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日子要继续,你看我们还有这个宝宝。”

回家的事,杨代模没有告诉爸妈,当两个人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张铁梅紧张的迎了上来:

“施主不要认为贫僧的话是无稽之谈,如果这两个女孩同时抚养的话会给你家带来灾难,如果分开的话富贵会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会儿孩子饿了,你给她们喂点代乳粉,我先回去了!”

妹妹听到姐姐的安慰,含泪点了下头。她伸出双手顺势抱住姐姐的腰,此时她有点害怕,她不知道明天那个眼光邪恶的庵主把姐姐和她的头发剃掉后两人会是什么样子?到时候姊妹俩的这两头黑发就不见了,想到那情景,傲雪趁机抬手摸了下姐姐如瀑布般的黑发一下,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傲梅也想到了妹妹那一头秀发,她凄凉地对妹妹说:

“老韩!我们来接你了。”

韩金元顺着声音向两个人这边观望,距离近了,肖霞看到韩金元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激动起来,激动中还添加着阵阵的羞涩,这样的感觉肖霞始料未及,她越想在韩金元面前表现的大方一点,越是拘谨不安。索性她停止脚步让孙红一个人踉跄着走过去。

起初韩金元看到孙红和肖霞也很激动,毕竟是四年多的时间了,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这两个女人,她们用羸弱的肩膀帮自己扛起了家的重担,特别是肖霞——一个外人,自己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别人躲还来不及呢,她却是和孙红一起撑起了那片天空。

看到孙红的一刹那间,韩金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孙红消瘦的变了形的模样上,他紧张地问道:

“老婆,你怎么了?”

放下手里提的包裹,韩金元一个健步走到了孙红的身边,两只手抓住孙红的双臂,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孙红的样子,还没等孙红回答,两个人的泪水同时夺眶而出。

痛苦、委屈和担心,在家人面前蜂拥而出,哭声淹没了孙红的话语,韩金元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她说到:

“你······再不出来,就······就见不到我了!”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打电话的时候不告诉我你过得不好?”

从韩金元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因为孙红听到了韩金元这个大男人嚎啕大哭的惨状。她抬起手,拭去丈夫脸上的泪水说:

“好了,不要哭了,一个大男人让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为什么这几个月瘦成这个样子?”

韩金元此时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他抬手把孙红的假发伸手摘掉,看到她头上光秃秃的,心里一切都明白了,这个时候孙红忙夺过丈夫手里的假发,以尽快的速度戴在头上,此时她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般的难受,她知道不告诉丈夫是不可能的了,于是说道:

“我得了淋巴癌,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韩金元听到这句话,嘴唇咬的快要出血了,被自己咬过的地方一片泛白,哭声没有可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孙红头上的假发。

“老婆,我们回家,就是去阴曹地府我也要去问阎王爷,为什么给你这个短的时间?”

看到丈夫后的孙红,整个精神意志力溃塌,她在韩金元的身边,像被秋风吹落的树叶飘飘忽忽,一阵秋风吹来,肖霞看到就要飘走的样子。韩金元见状,弯腰抱起自己的妻子,踏着男人坚定的步伐向孙红手指的方向走去。

肖霞站在一边早就泪流满面了,她知道韩金元回来了,孙红的等待也结束了,也就意味着她对这个世界放弃了责任,不知道回家后咪咪能不能对韩金元转变态度?看到韩金元只是望了自己一眼,无暇顾及她刚才的害羞状,只是抱着病重的妻子向车的方向走去。肖霞看到韩金元胳膊上拖着的包说:

“韩叔!把包给我吧!”

接过韩金元从监狱里带出来的双肩包,肖霞仔细审视起来,这个墨绿色包是那种帆布做成的,上面还有青州监狱的字样,一般的只要出了监狱门,都会把这些东西扔的远远的,他们都会认为那是晦气的东西,可是韩金元竟然带着出来了,这让肖霞感觉到韩金元的不拘小节、与众不同的个性,肖霞心里对韩金元更加欣赏,跟着他的步伐进了走进的车里。

躺在丈夫怀抱里的孙红,双手搂着韩金元的脖子,从谈恋爱开始,自己都没有这份勇气和韩金元在外面亲热。有时候,看到现在的年轻人搂搂抱抱,孙红都感到不好意思。今天自己也当着别人的面靠在丈夫的身上,此时能够感觉到韩金元鼻孔里喘出来的气,还有他身上久违了的男人味道,让孙红感受到就是这样死去也是幸福的。

一种幸福不需要一辈子拥有,只是片刻就一生不忘。

来到出租车旁,不言语的司机已经下车为韩金元打开了车门,肖霞想也许刚才的一幕感动了他,看到韩金元抱着自己病重的妻子,他也想帮下忙。

“韩叔!还认识我吗?”

进入车里,木讷的司机竟然认识韩金元,肖霞总认为这个年轻的司机不善言谈,可是听到他这么称呼韩金元三个人都吃了一惊,看到韩金元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说道:

“我进来四年多了,不记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了!”

“我小时候和人打架,被打伤了鼻梁骨,是你路上遇到把我送到了医院,为我支付了医疗费,还在医院里陪我做完了手术,等我跟着你走出医院的时候,路上你告诉我:拳头不能征服别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用自己高尚的品质征服别人。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我从一个街面上的小混混,成了一名热心助人的出租车司机。”

听到面前这个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韩金元说话的小伙子,韩金元终于想起来了,于是惊喜地说道:

“你就是那个被打的小男孩?”

年轻司机说道:

“正是!去年我从机场接了一个回国旅游的华人,半路上突然得病,我及时的把他从到医院,像你帮助我一样在医院里陪他治病,想不到这个华人是新闻界的,回美国后在新闻界报道了我,通过国际交流市里找到了我,就在去年我很荣幸地评为本市的“最美出租车”司机,参加了市里的表彰大会。”

司机发动了车,车缓缓地启动起来,他继续说:

“这几年我一直想去找你,不忙的时候和你好好喝上几杯,可是我天天电话不断,后来我听说了你的故事,心里更像见到你,这不今天来这里,我事先推了三个长途,为的就是能给你帮上这小忙。”

韩金元想不到今天头一天出来,就遇到两样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他对小伙子说道:

“我老婆病重,我们现在回家吧,等有机会我们爷俩好好聊聊!”

小伙子答应着,调车向回来的路上驶去。孙红坐在后座上,依偎在肖霞的身上,在韩金元看来孙红是体力不支了,肖霞攥着她的手把最舒适的姿势给她,韩金元坐在副驾座上,边走边和小伙子说着监狱里的见闻,并告诉小伙子:

“那种地方千万不能去,但是韩叔去了这一次也没有白去,知道了自己过去有许多做地不对的地方,以前没有好好审视自己的人生,这四年在监狱里我们天天学文化、接受教育,特别是传统文化是必修之课,这次回来我要立足社会,大干一场,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肖霞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前面副驾座上的韩金元,一般从监狱里走出来的人都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自暴自弃,重新犯罪,认为这个社会不会接纳自己,韩金元却不这样认为,他走到那里都是闪光点。肖霞终于明白了韩金元为什么带着这个印有“青州监狱”字样的包出来,因为它是一面镜子,时刻照射出自己阳光下的姿态,督促自己奋发向上,努力进取。

肖霞观望着韩金元,眼里是一片崇拜。

韩金元没有觉察到肖霞特殊的目光,他只知道后面的这个女孩是独一无二的美丽善良,回家后他要好好地报答她,拿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爱护。

这些是韩金元在监狱里想了无数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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