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缺憾,

后来,经不住我的热切请求,阿纳戈诺斯先生将这本书做出了盲文版,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几乎可以背下来了,《小少爷方特罗伊》成了我童年时代亲密无间的小伙伴。之所以在此不厌其烦地讲述这些细节,是因为在此之前我读书都是很随意的,书中的内容大都记不清楚,而这次却不同,如此专心致志地读一本书,还是生平第一次。

后来,我读了莎士比亚很多戏剧,其中一部分甚至能倒背如流,但我却不知道自己最喜欢哪一部,我对它们的喜爱之情随着我心情的变化而反复无常。在我看来,短小的民谣和十四行诗与长篇戏剧一样生动有趣。尽管我喜欢莎士比亚,但是评论家对其作品的注解却常常让我感到乏味。我曾尝试记住这些注解,但最后只能让我更加厌烦,所以私下里与自己达成“协议”——不再读任何注解了。直到后来在基特莱芝教授的指导下,我才重新去看这些注解。我知道,在莎士比亚的著作里,甚至整个世界上,我不理解的东西太多了,我很庆幸能够掀起一层层面纱,将一个个崭新的思想与美妙的境界展现在我面前。

1898年10月,我们返回了波士顿。凯斯先生每周给我上五节课,每次大约一小时。每次上课,他先给我讲解上一节课不明白的地方,然后布置新作业。同时,他把我在打字机上完成的希腊语作文带回去修改,等到下次上课时再给我反馈意见与建议。

风如何从四面八方吹来,蒸气如何从地表升腾起来,河流如何在岩石间欢快穿行,沧海如何变为桑田,人类又如何战胜比自己强大千万倍的大自然。

从教我的第一天开始,莎莉文老师就像对待听力正常的孩子一样同我讲话。唯一不同的是,她将要说的句子拼写在我的手上,而不是用嘴直接说出。如果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词或成语表达我的意思时,她会提醒我;交流进行不下去时,她也会给我提示。

去年夏天,我在新英格兰一个风景秀丽、幽静典雅的小乡村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可以说,马萨诸塞州的伦萨姆与我的人生息息相关,我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它有关。菲利普王池塘边的红色农庄就是钱伯森先生的家,多年来,我一直把它当作自己的家。我由衷地感谢这些好朋友,他们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和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我都铭刻在心中。曾经,我与他们的孩子一起游戏,在林中漫步,在水中嬉戏,我还记得最小的孩子咿咿呀呀地与我说话,而我则给他们讲精灵和土地神、英雄和大黑熊的故事。这些记忆我都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任时光再残酷无情,也不能将它们带走。钱伯林先生还告诉我怎么探究树木和花草的秘密。后来,我真的听到了橡树体内树液流动的声音,看到了树叶间闪烁的阳光。那情形如下面的诗描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