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明显抱怨的话对齐熊而言,不仅没有愧疚反而跟看热闹似的看池夏在那儿表演苦情大戏。那眼里的兴味儿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珍大娘和族里的牛车已经预定满了。没有预定上的,只能走着去。比如像池夏他们这样的。搁在以前,池夏想都不敢想她能走十里地。现在呢,轻轻松松中途都不带休息的。

“这都多长时间了赵管事竟然还记得小夏。不得了哦。”池有财感慨道。

池银瞥了三妹一眼,没好气的回道:“我怎么知道?你有那闲心,不如想想怎么让娘少生气。再这样下去,咱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说什么?嘈嘈的太厉害,我没听清楚。”

池夏的方向感不错。但片刻之后,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身前身后都是同样的景致。难怪村里人说深山危险。一入深山不知向,十人去而一人还。这句打油诗果然名不虚传。她小心翼翼的警惕周围的动静。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没有指南针,她只能跟着太阳的方向走在天黑以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池银的心就跟被猫爪子挠过似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尝尝那饺子的滋味。待看到池秋脸上得意满足的表情时,她心里的不得劲儿就更甚了。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理念,拂袖而去。

果然,捷径不是谁都能走的。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东市摆摊吧!

“这事儿不能急。最起码得等村里人把这事儿忘记的时候。”

山子一群小伙伴也在这附近玩耍。半路上碰到急匆匆赶路的桃花,差点撞到了。桃花跟山子说草叶在这边欺负池夏。山子半信半疑他姐为人是有点骄傲,但也不会随便欺负人。等他亲眼看到的时候,瞬间感觉被打脸了。

池大娟一回家就听到堂屋里传来的笑声:“呦,这是有什么好事儿?笑的那么大声,没进门就听到了。”

“我和夏表姐小时候一起玩过,我一直都记得。而且,夏表姐本来就是姐姐。”阳子解释道。他不光记得夏表姐,还记得大姨、大姨夫和何爷爷。

“夏姐姐,我们来啦!”,离池家家三四米的时候,调皮的亮子霸气开嗓,生怕没人听见似的。

“谢谢您,但是我还是想独自一个人生活。也不想当您的义女。”

“我们笑关你什么事儿?”

“大根,扶我躺下吧,我有点困了。”

桃花和栗子是在申时一刻到达的。两人一进堂屋,看到桌上的东西,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话说的,池夏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只好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有空上山?一个人来的?田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关系到一年的口粮,所有人都很重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全家看小一起出动。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这池瘸子与目标屋主是有多大的仇啊,连钱都不要了。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池夏。她拎着床边的棍子跑出去,朝地上正要起身的黑影打了一棍。

“就是,你这也太见外了。”池有财跟着说道。

“爹,您怎么哭了?是谁欺负您了?您告诉我们,我们给您出气。”池银、池秋夫妻见到自家平时坚强稳重的爹爹流眼泪,急的团团围住柳大壮安慰着。

离大喇叭最近的杨二一把大喇叭扒拉到一边,嘴里嚷嚷着:“我说我说。大喇叭,你给我让开。”

由于她俩年纪相差很大,大伙对池夏的兴趣远远高于柳花。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有空的时候对池夏动手动脚的,掐的她的脸蛋儿都肥了一圈。

也不怪赵管事如此火大,为准备老祖宗的寿辰,王府三月之前就开始忙碌起来。厨房这边更是忙的天昏地暗的。眼瞅着马上就要到过寿的日子,府里各处都小心谨慎的,生怕出什么差错。好嘛,别处都好好的,倒是她这里先出了乱子。这让她怎么跟主子交代?

香叶没理会香草,直接转身就走。池夏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仔细听着对方的吩咐:“你每天寅时一刻来这里劈柴。其它事情不用管,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能随意离开这个院子。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一堆柴劈完。旁边有已经劈好的,照着那个劈,大小差不多就行。劈不完不许吃饭。”

“我是白寒,主要教你们认识府里的衣服制式以及各处管事。你们主要是负责外院,有关外院的一切人或物都要了解的清清楚楚。”

“等等”,池夏开口说道。来之前,她已经想到各种被拒绝的理由。此时,倒显得很镇定:“我刚刚听到,你们招工告示并没限制年龄。我力气大,招了我,你们不会吃亏的。”

池夏楞在那里,感情面前的主仆是市场管理人员,难怪刚刚一路上都有那么多人讨好。转念一想,又觉得肉痛。两文钱好贵噻!这柴还不一定能卖两文呢。买卖没开张挣钱,道先赔钱了。

她害怕的大叫一声,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躲过一击,但肩膀被抓了一爪,好在躲闪及时,只是微微破皮。

池夏就不明白,自个儿究竟是哪里得罪眼前这个人。只见两面,每次开口就怼人,谁受的了。

一旁的林春苗也开口打趣:“小夏,咱可是大女子,可不兴哭鼻子哦!来,先坐下,让郑大夫给你把把脉。”

她穿好衣服,准备下床吃饭。

在外面,孔真是混的如鱼得水。一旦回到家,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侃侃而谈,反而是沉默如金。这两种性格的差异,若是让熟悉她的人看到,绝对不敢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争论的两人同时把目光直射到池夏身上。池夏无辜被躺枪。顶着二人的压力,池夏说出她的想法:“我把栗子当弟弟的”

齐熊得意的一笑:“听见了吧?还有什么话说?”

林春苗寸步不让:“小夏还没说完,接着往下听。”

“至于未婚夫就算了吧。我们不合适。不如认个干兄妹,如何?”

“听见了吧。”林春苗把齐熊的原话甩给对方。小夏也没站在她那边,高兴什么。

齐熊瞪了一眼好友,又恨铁不成钢的对池夏说道:“屁的兄妹。你们是未婚夫妻。你个小丫头,知道个鬼。这可是你娘生前就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反对无效。”

怎么古代这么喜欢给未出生的儿女定亲事,也不怕碰到凤凰女(男)。爹娘的人品不一定就是儿女的人品。说不准古代那么多过的不幸的家庭都是被亲爹亲娘给坑的。池夏边胡思乱想边听着那两人的争辩。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件事根本没有她选择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