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香叶心中一颤连连保证:“奴婢明白”。

接着,贾管事让身后白字辈儿丫鬟记下要回家的人的名字,一刻钟后,会有人带她们出府。池夏家里就她一个光杆司令,她没打算回去。至于洗漱用品这些,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王府连衣服都会发,难道还差那点东西?

池夏倒了一杯水递给林春苗。闻言的拒绝,想都没想一口拒绝:“婶子放心。我自有打算。这些天苦是苦了点,可能养活自个儿。谢谢您的好意,如果实在过不下去,肯定会不客气的招你帮忙的。”

“诺”,瘦子伸手一指紧闭的房门,笑嘻嘻的回复:“你还不知道她吗?睡的跟死猪似的。这会儿哪起的来?”

“哇草!”池夏心里咒骂一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这种提前养老的生活耗光她初始的正能量。可以说目前她是一副混吃等死的状态。

说着就往门口走,池夏突然站起,吓了梨花一跳。梨花上前抓住池夏的胳膊,出声道:“急什么。待会儿郑大夫会上门诊治,要是你真好了,随你去哪里。”

她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忽然听到门开的声音,进来一位年约二十多岁的妇人,身着深色襦裙,典型的上衣下裳,头上插着一根木簪。

不知从何时开始,孔真越来越沉默。因为从小住校,她和家里人的感情一般。再者,家里新添了人口,父母的注意力自然就没放在她的身上。

果然,香草走到她们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开骂:“谁叫你休息的?眼瞎了,没看到还有那么多的活没做完?怎么别人不休息,就你休息?你以为来这里是享福的?快去挑水,今儿厨房里的水都得你挑。挑不完,就给我滚蛋。”

柳花被训的面红耳赤,瞪大眼睛愤怒的看着对方,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胳膊上的青筋**,显然此人正极力的压制心里的愤怒。

“怎么着?想打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那颗葱?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姑奶奶不成?我呸,猪狗不如的下贱胚子。”香草被柳花那副要打人的样子吓到,本能的退后一步,忽然又觉得不妥。她心虚个什么。她就不信,面前这人敢打人。

香草越想越气,向前走了几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柳花的头:“来来来,打一个试试。切,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孬种!”

“我他妈打你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不干了。”柳花愤怒的咆哮,伸手挥出一拳。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香草吓的脸色发白,忍不住尖叫起来。池夏原以为香草像之前几回说几句就完了。没想到她越说越过分,直到柳花的再也忍不住的时候,池夏一把拽住柳花的胳膊。这才没造成惨案的发生。不管什么原因,一旦柳花打人,那对她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香草的叫声引来不少人,最后直接惊动了管事。赵管事面色不愉的扫了一圈围观的人群,语气不善的说道:“活儿都干完了?一个个的围在这里干什么?都想挨罚是不是?”

围观众人“嗖”的一下回到各自岗位,麻溜的低头做事。若是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们那竖起来的耳朵依旧在小心的关注这那边的情况。

人群散去后,赵管事直接走过去,一看那副对峙的场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香草小心眼儿整个厨房谁不清楚。这几天,柳花和池夏的表现,都有人报到赵管事那里。好多人都想着让这两人去他们那里帮忙。赵管事一直压着没同意。这还没等她做出决定,香草这边就出了岔子。这要是被上面的知道,估计她都少不了一顿责罚。

想到这里,赵管事的眼神似一把利剑射向几人:“香草,香叶,我让你们提点新人,你们就是这样做的?我看是我对你们太好了,忘记了我赵某人的规矩。来人,先把这几人都给我狠狠打二十大板。等我报给大总管,送这两人去庄子上干活。其余两人都给我撵走。”

也不怪赵管事如此火大,为准备老祖宗的寿辰,王府三月之前就开始忙碌起来。厨房这边更是忙的天昏地暗的。眼瞅着马上就要到过寿的日子,府里各处都小心谨慎的,生怕出什么差错。好嘛,别处都好好的,倒是她这里先出了乱子。这让她怎么跟主子交代?

香草、香叶因为赵管事的一句话,齐齐变了脸色。两人直接跪在地上求饶,希望赵管事能网开一面。她们不是害怕打板子,而是害怕去庄子上。在府里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受的了庄子上的苦。

赵管事一声令下,很快就有几人抬着四张长凳过来,把她们几人按在凳上。眼看着板子就要落下来,池夏急忙出声喊道:“且慢。赵管事,我有话说。”

赵管事抬抬手,示意几人停下,看向池夏:“你有什么要说的?”

“赵管事,今儿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对。可究其原因也是香草姑娘太不把我们当人看。这几天,柳花姐姐起的早睡的晚不说,每天还被香草姑娘故意刁难,做不完不许吃饭。那些分配给柳花姐姐的活,一个人根本做不完。香草姑娘还成天骂骂咧咧的,我们就算再忍耐也有个限度。要的确我们的活做的不好,任打任骂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可天天来找茬,谁受的了。我们是来做工的,不是来找骂的。我觉得您处理不公正。还有香叶姐姐并没有过错,她是被我连累了。您要是罚就罚我好了。香叶姐姐是我的师傅。师傅有难,徒弟待过。您说呢?”

赵管事听到这番狡辩,不怒反笑:“照你这么说,都是香草一人的过错?”

呃,池夏是这么想的,面上却不敢承认,嘴巴张张合合,到底没再出声。其实,她明白,香叶也有过错。柳花被刁难的期间,香叶一直冷眼旁观。就连她出手相助,都收到香叶的训斥。也因为她不停香叶的劝告,几次过后,香叶连她都不想搭理,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见池夏说不出话来,赵管事心里好受一些,总算还有个明白人。但是,她仍旧没有改变主意,冲两旁拿板子的人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打?”

“是。”

“啪啪啪”,随着板子的落下,一阵惨叫声响起。

赵管事没打算留在这里欣赏打人的画面,离开之前,似乎还嫌不够,恶趣味的来了一句:“把她们嘴堵上,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声喊声,每人再打二十下。”

话音刚落,几人立马把嘴闭的紧紧的。香草可没那耐力,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直接被塞了一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布。

挨过板子,几人各自扶着腰,一步一拐的走回房等候通知。这是池夏两辈子以来第一次挨板子。原来,电视里也不全是骗人的。这板子打下来,是真的痛。

“小夏,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柳花感到很内疚,要不是她,池夏也不会丢了这份差事。

池夏倒是没所谓,做事要做的开心,要是一直憋屈,那还不如不做。更何况,这事儿,也不怪柳花,全都是香草那人小肚鸡肠惹的祸。归根结底,她自个儿也有错。要不是她表现的太好,也不会招来香草的妒忌。

“花姐,这不怪你。要是我,我也忍不了。我看王府也没什么了不起。规矩又臭又长,还不如在外面找份其它的事做。”

柳花赞同的点点头。经此一遭,她是再也不想到大户人家来做工。全都是羊粪蛋表面光,内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回去默默的趴在床上,等候来人撵她们出去。不曾想,等来一个送药的小丫鬟。来人只说吩命送药,其余的什么也没说。她们见问不出什么,就让人离开了。

互相给对方上好药,她们考虑一番,决定明天照常上工。

厨房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府内各处。五号房的姐妹挺担心她们,以为她们被送出府去。没想到晚上回去,池柳二人还在屋里。不一会儿,听到消息的其他房里的人都过来安慰她俩。大家聚在一起说了些八卦,没有闹很晚,就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