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苗之前来过几次,可每次都碰到。这不,一听到池夏回来的消息,她就急忙赶过来生怕再错过。原以为这孩子吃不了苦坚持不了几天,没想到她看上去还不错。此刻她心里的担心方才放下来:“小夏,听说你这几天都去卖柴。怎么样,辛不辛苦?要不要婶子给你找份别的事做?”

胖子慢腾腾的走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哈气连天的嘟囔:“饿了!猴子呢?”

几棵树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池夏先选中的是最小的一颗歪脖子树。这棵树有碗口粗,一米多高,分岔的枯枝较多。随后,她拿起斧头,双手紧握斧柄,准备用力一击。突然,手柄断裂,斧头掉落下差点砸伤她的脚。

头两天一天三顿的喝粥,纯天然的糙米粒大碴子,喝的她眼冒金星嗓子痛。不久,秉着艰苦朴素的精神,连那两枯萎的大白菜都撕吧撕吧吃了,绝不浪费一丁点儿。刚开始她满怀激情的整理房前屋后的土地,没多久这项活动就成为消磨时间的利器。做的快了以后不知道干什么,做的慢了觉得时间怎么这么富余。

没等梨花说完,池夏蹭的站起来:“姐姐,你同意了?那咱们现在就出去。”

等孔真醒来发现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明白肯定有人救了她。不然,就算她侥幸清醒,也会早早的挂掉。

而孔真成为家里唯一一个读书的孩子。作为被寄予期望的那个,她心里总是各种忐忑,害怕辜负父母的期望。为此,她拼命的努力学习,从初中到高中,她起的最早,睡的最晚。可偏偏成绩一直是不上不下的。每当看到父母脸上淡淡的神色时,她的心里就特别的难过。渐渐的,父母也不再多说什么。

最早来的是一个圆脸胖乎乎的中年妇女,一进门,看见池夏,楞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柳花。”

“池家村的,小夏。”池夏回了一个笑容。

柳花是空手回来的,打完招呼,选了左边靠近门口的一个位置。第二个到的是张朵,她选了中间靠右的床铺,正好在池夏前面。这姑娘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梨涡。第三个来的是马铃铛,床铺在池夏对面。人如其名,特别能说,叽叽喳喳的,不一会儿就跟房里人熟悉了。最后两位几乎同时到达,一位是何春香,一位是李荷花。前者高高壮壮的,肤色较黑,一看就经常做体力活;后者是个娃娃脸,声音软软嚅嚅的,有点像前世林志玲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这人是真荷花还是假荷花。池夏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暗搓搓的给室友评价。

人全部到齐后,大家又重新介绍一番,彼此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我说咱既然都来王府住在一个房间,那就是一场缘分。你们也甭跟我客气,直接叫我铃铛就成。不过,小夏可不行,得叫姐姐。”说话的是活泼爱闹的马铃铛。

“在坐的各位都是我的姐姐,不止铃铛姐姐一个哦!”被点名的池夏露出调皮的笑容。

“就是就是。”何春香附和道。

柳花年纪最长,看着这群年轻人乐的不行:“小夏说的对。你们以后叫我花姐就成。”

“别忘记我朵朵哦!”张朵紧跟着说道。

“看来我今天注定是最后一个”,李荷花出声自我调侃,“我是荷花。”

五号房里热热闹闹的互相认识,其它房间也同样如此。别看此刻她们都有说有笑的,可心里对彼此都有一份防备。在这里她们是竞争对手,此刻没有一个人想离开。

第二天卯时起床,见到第一位来上课的人是白寒。她给众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冷冰冰的。果然白寒不负众望。她开口说话连一点语调都没变过。

“我是白寒,主要教你们认识府里的衣服制式以及各处管事。你们主要是负责外院,有关外院的一切人或物都要了解的清清楚楚。”

从白寒口中得知,王府外院很共有八处,其中几处院子住着王府现任家主以及几位主子姑娘。其余分别为演武场,花园,藏书楼,马厩等。每处院子各有一名大管事若干小管事和下人。除各院管事外,另外还有一名大总管,通管整个外院。

管事与管事之间,仆人与仆人之间地位不同,衣服制式也不同。比如最低等的丫鬟小厮穿的是深蓝色的,再高一级是浅蓝色的。王府家丁的地位越是高级,衣服颜色越靓丽。

介绍这些的时候,白寒会拿身边的丫鬟小厮做例子,一一解说上面的花纹,材质等。光是这些,就让在场众人听得头昏脑涨。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白寒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也不管下面的人记住多少。大伙原以为她会再多说几遍。没想到白寒未曾重复过一句话。说完后就离开了。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大伙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不就是一个干粗活的短工,为毛要知道怎么多。一天下来,个中滋味儿难以言表,果然首富家里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这不,一进门,张朵趴在床上开始抱怨:“各位姐妹,我不行了。这哪是来干活的,完全是来受罪的。考状元也没这么难吧!”

“朵朵,要是考状元那么容易,你也不会在这里了。”马铃铛瘫坐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天哪,第一天就这样,余下几天可怎么过呀?”一旁的何春香心里已有一丝退意,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拿三文钱走人呢。

“朵朵,春香,别担心。”见大家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柳花心里觉得好笑,但又不得不开口:“记多记少都没事儿。我们主要是来干活的,又不是府里的真正的下人。只要不出差错,不管最后过没过,我们都不吃亏,有新衣服穿,有工钱拿。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荷花点点头:“花姐说的没错。”

池夏没有开口,正如柳花所言,想多了没什么好处,老老实实的度过余下的几天就成。

这一夜,各个房里的姑娘们睡的不是很好。如果说第一天是春风细雨,那余下的几天就是狂风暴雨。先是学规矩,后是学礼仪,最后还念书写字。众人被折磨的不像样,当初的喜悦也被冲淡的一干二净。每个人都眼巴巴的盼着最后一天的到来。她们不明白这样的考核有什么意义。

众人不知道的是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案。像王府这样的人家一般从不会直接招人,而是从人牙子手里买人。签死契的人比活契用的更放心一些。只是此次,为家祖过寿,特意放出一批老人以示恩典。临时从各处庄子掉过来的人手不够,这才有了此次招人的机会。更为重要的是,这段期间会有一些身份贵重的人出入王府,不得不让王府重视。

等最后一天,众人的情绪变的很激动。不论是走是留,总好过天天上课。贾林两管事带着各自的人来到孙管事面前。孙管事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宣布结果。

意外的是,所有的人都留下了。这让在场众人很吃惊。孙管事并没有说明原因,只是将众人分配到外院各处,让各处管事带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