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已经这么晚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他啪的声合上怀表，放回衣兜里。
“你可以雇佣他们在你的大农场里进行耕种。”
亨利同母亲起安排了葬礼，招待了前来吊唁的亲友，安抚镇上的佃户，和再次闻风而动的债主们谈判。他看上去冷静而稳重，没有对未来跃跃试大展身手的冲动，也没有因为过早的接受个支离破碎负债累累的庄园而产生的怨愤和不满。与此相反的是，那位年长他岁的伯爵长女萝丝，像是崩溃了样，整日沉浸在丧父的痛苦中痛不欲生，她亟需发泄，却不敢挑战母亲的权威，只能歇斯底里的和亨利争吵。
威廉舒了口气，他刚想从橱柜里出来，却马上想到了自己所做的钻橱柜这个粗鄙的举动，如果德里克把自己所做的蠢事告诉了他的父母，那父母定会加倍的增加他上礼仪课的时间的！
我放下脸上的毛巾，侧头看着西蒙神父的侧脸。他垂着眼睛看着地面，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阴影盖住的脸，却能听出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西蒙静静的听我说完，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开始轻声的为我祷告：“天父，我要感激您，当这个人深陷痛苦之时，您指引他来到这里，给予他见到黎明的机会。天父，请原谅他的过错，赦免他的罪，愿您的灵与他同在，安慰他的软弱，使他强壮”
我毫不在意的对她身边的绅士们笑了笑：“当然，还有谦虚。年轻的女士不太习惯听到别人当面的称赞，我还是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不然她会不好意思的。”
“请不要把我在这里休息的事告诉老普雷斯特伯里公爵夫人。”霍克利先生说，“不然她会以为这是因为舞会太无聊，这对于主人家来说，实在是件失礼的事。事实上，我因为伦敦的生意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就算舞会再有意思也撑不住。”
“亨利，你又长高了。”他松开我，凝视着我的脸，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我的脸，但只是落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不过这些以后再说吧，眼下我只希望明天早晨醒来的时候，能积攒足够的勇气和力量，让自己看上去又精神又开心的面对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入第弹！！
本文进入飞速更新时段，尽切可能保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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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平安夜这天，整个城堡的人早早的就起来开始为圣诞节做准备。仆人们开始装扮整座城堡,并再做次彻底的清扫。而主人们的工作,就是装扮圣诞树，最大的棵树位于大厅，站在二楼的走廊里可以够到树顶,而要置放在树顶的天使就是这样放上去。此外还有两棵小些的圣诞树，它们将近八英尺高，放在餐厅和会客厅里。如果还有兴趣的话,大家还可以接着装扮几颗只有半人高的放在卧室里的小圣诞树。这些圣诞树前天就到了,经过简单的处理后，被仆人们摆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
圣诞节假日要直持续到来年的月四日，共十天，阿克顿会分批给仆人们放五天假。只有半的人留在城堡服侍，他们不得不加班加点的提前做准备，以免假日期间的主人们因为人手不够而感到不便。
有玛德琳还有托马斯两个小孩子在场，他们的奇思妙想让布置圣诞树的工作显得格外欢快有趣，连这两天直战火纷飞的母亲和维奥莱特姑妈，都显得放松慈爱了很多。她们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和斯图尔特子爵起，看着大家的布置，时不时的交谈两句。
戴伦斯夫人卡罗尔和萝丝还有丽贝卡似乎在这段时间变成了好朋友，她们凑在起嘁嘁喳喳的讨论着要在圣诞树上面放什么东西，不时的发出悦耳的笑声。而艾米丽则脸不屑的站在她们十英尺以外的地方，独自拿着小彩球往树枝上挂，似乎是想和她们划清界限。詹姆斯见状，面色沉，但是最后还是恢复了灿烂的笑容，走到妻子身边，和女孩子们起讨论起来。
罗伯特和康纳利表叔带着两个孩子围坐在两棵矮小的圣诞树旁，这两棵圣诞树是要放在两个孩子的房间里的，因此玛德琳和托马斯看上格外的紧张和认真，按照小孩子的审美观，往上面堆了满满的装饰品，每根枝杈上都是蕾丝花蝴蝶结姜饼小星星等等各种小挂饰，还缠着圈又圈密密麻麻的圣诞小彩灯。
我看着罗伯特和康纳利表叔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个孩子，还时不时的将头凑近了说悄悄话的样子，突然间诡异的觉得那幅场景就好像家四口般温馨。哦，不，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性向就觉得所有男人都该喜欢同性。我不由得甩甩头，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个想法摇出脑海般。
“你怎么了？”卡尔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头不舒服吗？”
“没有。”我不动声色的悄悄的退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只是在胡思乱想而已。我们也去帮忙吧。”说着，我快步走到萝丝他们身边，接过她们手里的饰品，爬上梯子往树枝上挂。
我们忙了整整个上午，直到午饭前才全部装扮好，将彩灯通上电的时候，大家不由得鼓起掌来。这时，来来往往的仆人们都躲在门口偷看，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老管家查尔斯立刻走过去驱赶他们，让他们快点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去。
“哦，这也太刺眼了，看上去点也不像圣诞树。”维奥莱特姑妈装模作样的挡了下眼睛，“我就说过，不能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非得像美国人那样，那么圣诞节都会过得莫名其妙起来。”
这个时候，对于贵族，特别是老贵族来说，电还是种过于时髦的东西，他们永远尽可能的避免使用新生事物，直到再也无法避免或者其带来的好处太过明显，才勉强退步。
其实母亲对于电的态度和维奥莱特姑妈是致的，但是现在她当然不可能赞同维奥莱特姑妈的话，以免弱了自己的气势。
“刺眼？这些小彩灯的亮光只比星光明亮了那么点而已。”母亲副欣赏的表情看着圣诞树，“维奥莱特，这么微弱的光都会让你感到刺眼，或许你该看下医生了，看看不是眼睛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疾病，稍有疏忽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啊。”
两位老夫人你来我往的互相嘲讽着，而坐在旁的斯图尔特子爵好像没有听见般，专心的看着圣诞树，最后视线落在了墙上的画像上。画像里的父亲正面带微笑的俯视着整个大厅。
没有人想去劝架，于是我只好看了看时间，插嘴道：“大家辛苦了。虽然还没有敲锣，我们还是回房休息休息，换下衣服吧。”
下午的时间大家基本上都在房间里休息，为明天凌晨的子夜弥撒做准备。阿克顿的子夜弥撒在午夜十二点也就是圣诞节这天凌晨准时开始，到时候整个镇子上的人都要到教堂里来聚会。因此平安夜这天晚上，晚餐后我们会在客厅坐在起聊天，时间到了就启程走去教堂参加弥撒。
子夜弥撒比平日周末的礼拜正式了许多，也欢快的很多。大家跟着唱了不少旋律欢快的赞美诗，整个教堂弥漫着节日的喜悦的气氛。最让镇上的居民期待的是子夜弥撒里的个常规内容——耶稣降生的话剧，演员都是镇子上的孩子们。每个孩子都至少参加过次表演，萝丝小时候扮演过两次玛利亚，而我表演过次玛利亚的丈夫约瑟。回想起来，跟群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孩子起排戏表演，是我经历过的最无聊最无奈最痛苦最尴尬的事情之。
台上表演玛利亚的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忘了词，紧张而又茫然的看着台下的观众，忍不住把指头放在嘴里，开始咬指甲。牧师只好走过去，半蹲在她身边，句句的教她念台词。观众们发出善意的笑声。话剧结束后，牧师又讲了次福音，大家站起来唱了几首赞美诗，最后在牧师的带领下，做了次祷告，感谢天父，祝福未来，子夜弥撒便结束了。
我们在夜色中回到城堡，主人们回到楼上补觉，而仆人们短暂的休息会儿便得起来干活，他们还要为我们的圣诞节准备工作做最后的收尾。
按照惯例，圣诞节吃过早饭后，主人将在大厅把圣诞节礼物亲自交给所有的仆人，包括最低档的杂役，送上圣诞快乐的祝福，并感谢这年来他们辛勤认真的付出。
所有的礼物都是萝丝亲自准备的，我给她悄悄拨了不少钱，希望借她的手的保住人心。以前，在贵族的宅院里做仆役是很光荣的事，很多庄园的仆人都是家几代人都为个家族服务。而现在，这项工作在社会关系和薪酬上逐渐失去了它的竞争力，不少人都选择了辞职去大城市寻找别的工作。大部分贵族看不到或者不愿看到这点，只知道抱怨仆人不肯脚踏实地，懒惰和好逸恶劳，却不肯提高仆人的待遇。希望这些合心的圣诞礼物能够削弱他们辞职的念头，毕竟个用的顺手的仆人能减少很多的麻烦。
送礼物这个过程主要由萝丝来完成，她能叫出所有仆人的名字，母亲只是矜持高贵的站在旁微笑。拿到礼物的仆人们看上去非常的高兴，我看到很多女仆都差点发出惊喜的尖叫。见状，萝丝和丽贝卡以及卡罗尔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
送完礼物后，仆人们会在楼下组织次属于他们自己的狂欢会，享用顿由主人提供的平时吃不到的美味，做游戏，跳舞什么的，然后他们其中半的人就可以开始享
受五天的假期了。而我们则会在客厅里互赠礼物和祝福。
这是玛德琳和托马斯最喜欢的环节。客厅的小桌上立着精致的小卡片，写着对他人的祝福。两个孩子先是翻遍了桌子上的卡片，找到写给自己的卡片之后，便高声念出其中的内容，如果不是康纳利表叔告诉他们这些卡片要直摆到明天，他们肯定会当即把属于自己的卡片收起来。而拆礼物的时候更是激动不已，他们不时的发出惊喜的尖叫，抱着礼物开心的扑到送礼物的人的怀里，送上个吻以示感谢。他们这种最诚实热烈的情感的宣泄感染了我们这些大人，连最严肃的斯图尔特子爵都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母亲送给我只手表，萝丝送了幅似乎是属于印象派的油画，这种风格的画在这个时代还不太被主流所接受，不过反正我也不太懂欣赏，只觉得这幅画看上去颜色和光线非常优美和谐。看到萝丝送我的礼物，维奥莱特姑妈又想说些什么，却被母亲截住了话，扯到别的地方去了。罗伯特送了本他自己整理的力学论文集，康纳利表叔送了我张唱片，斯图尔特子爵的礼物是本精装的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詹姆斯送了我本诗集，但是当我翻开这本诗集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里面还夹了张类似请帖的东西，这张请帖上印着精致的花纹，散发着甜腻的香味。我觉得这个才是他想送给我的真正的礼物，不由的看了他眼，詹姆斯见我看他，轻佻的抬了抬眉毛，给了我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接着和其他人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入第二弹
第33章守本琦子
我下意识的把卡尔的礼物留到最后才拆。那是瓶香水，形状像个圆润的苹果,但是比苹果要大很多,银质的瓶盖上雕刻着几个华丽的花体字母“b”，字母纠缠在起，就像神秘的祭祀符号样,纤细的银雕花纹从瓶盖向下蔓延开来，布满了细碎的颜色深浅不的绿宝石，复杂精致的缠绕在晶莹剔透的圆肚水晶瓶上,又在瓶底融合。瓶子里面盛放着琥珀色的液体,在光照下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
打开瓶盖嗅闻了下味道，初闻觉得味道有些清爽，接着开始渐渐的变得有些甜腻，最后停留在糅合了甜蜜的花香，清爽的香草味，还有麝香的种诡异而又和谐的味道中。
“我认识个法国的调香师，特地拜托他调制的。味道你喜欢吗？”
我握着香水的瓶子，大拇指轻轻的安抚着瓶盖上的字母花纹，点点头微笑道，“真的非常喜欢。谢谢你，卡尔。这定，额，非常的昂贵吧。”
“你喜欢就好，别的都无所谓。所以那现在到我了？”卡尔抱着我送给他的礼物，坐到我的身边，“如果礼物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可是会要求你重新送的。”他开玩笑道。
看着他打开礼物的包装，我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出汗，好像回到了中学时期，第次送人情书样。
！瞎想什么！我在心里呐喊着，强行的中断所有暧昧的想法。我必须克制自己这个动不动就把我和卡尔之间的相处往暧昧的方向联想的习惯。
在我还在心里对自己进行声讨的时候，卡尔已经拆开了我的礼物。我送给了他副我自己花的素描肖像，我从知道卡尔要留下过圣诞节的时候就开始画了，差不多用了将近个月的时间。这世我没有更加深入的学习绘画，连这点素描水平，也是上世所学，几次重画修改，最后留下了这副人物走形没那么严重，看上去还算像样的肖像，涂上定画液和清漆，装进画框里包了起来。
卡尔的礼物和我的这张素描放在起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我没想到卡尔会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毕竟般关系亲密的家人朋友都跟更倾向于送贴心的小玩意儿。
“你说要用心，但是凡事能用钱买到的，似乎有些偷懒的嫌疑，所以我只好亲手做了。”我小声解释道，“画的不好看，但是我真的尽力了。”
“不不，画的很好，亨利。”卡尔立刻说道，“我很喜欢。我会把它放在我的书桌上。”这幅肖像大概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放在桌子上并不会太占地方。
“我这个水平的画，放在外面也太丢人了。”听他这么说，我不禁舒了口气。
他笑着看着我，眼睛弯成道缝，眼角显出几道笑纹，说道：“但是这是你送我的第幅画，意义可不样啊。”
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又成熟又温柔，我不由得顿了下，转开头讪讪道：“你不嫌弃就好。”
圣诞节这天不光仆人们会放假，主人们也可以小小的放纵回。享用过丰盛的晚餐后，我开了好几瓶父亲收藏的烈酒，甚至给萝丝还有丽贝卡都倒了小杯。留声机唱着欢快的歌曲，大家直到胡闹到凌晨才意犹未尽的回房睡觉去了。
这是我这辈子第次喝醉，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大脑像是锅煮糊了的面条，又沉又钝，只知道傻笑。最后我刚回到房间，就立刻昏睡了过去，连乔治为我换衣擦身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