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堤上的活也渐渐到了尾声,北方的冬歇开始了,谢韵很少出门,猫在家里学习做衣服,试着照现在的身材改了一个棉袄,黑色的袄面,里面夹着羽绒,鼓鼓囊囊的,如果不被划破,没有人去看你里面夹的是什么,现在也有人买不起棉花,往棉袄里夹芦苇絮保暖,所以可以放心穿。谢韵又试着给自己用蓝底碎花的布做了个外套,套在棉袄外面。

看完纸条王红英四顾找人,哪还有人,到底怎么回事?能有什么惊喜?不会是提前设置好陷阱骗她去往里跳吧?理智上提醒自己不要理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大正月的谁能那么闲逗她玩?一旦是真的呢?如果找到村里谁的把柄,那她们在村子里的日子会不会好过点?她不傻,不能她一个人去,得找几个陪着,要是真有人整她还能帮个忙。王红英往屋里去找人,暂且不提。

谢春杏其实烦她姐烦得不行,上一世她姐后来离婚了,过得不好,带着孩子天天上她家蹭吃蹭喝,连吃带拿,这还不算,还想勾引她老公,姐妹俩上一世就闹翻了。

屋里的人都跑出来,有那么一两个上了识字班,认得些字:于小勇被绑到村口东侧半山腰小木屋,快去救人。

“小丫头,你最近这段时间不算小的改变是因为什么?你那个传说中的叔叔到底有没有那么慷慨,好东西不要钱一样的往你手里送。这些我都不关心,那是你的事情。”许良又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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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英她们看到她俩说话虽然会嘲讽两句,但是也没说什么。那个叫赵慧珍的虽然看起来很和善,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听林伟光说王红英仗着自己下乡早两年,想给她们新来这一批人一个下马威,有的人真被唬住老是被欺负,但是赵慧珍愣是没让王红英占一点便宜,相反还吃了几个小亏。时间长了,王红英也清楚,赵慧珍不好惹,也不怎么敢正面跟她起冲突。

谢韵不是不怀疑那天晚上的嫌疑人是知青里面的人,但是现在冬歇不出门干活,自己也不可能贸贸然地登知青的门,只能等着来年天暖和去地里干活时再摸摸他们的底。村里不是没有小姑娘爱往知青点跑,王支书的小女儿就数去的最勤的那一拨。但是,谢韵不能去,知青里面有的人对自己可是深恶痛绝的,这不那个叫王红英的恶狠狠的眼神就跟谢韵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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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张嘴,真不会说话,见面不说“我想死你了”就算了,还说她胖了。自己在家还费工夫把干果捣碎给他做了油茶面,就这表现,谢韵决定留下自己喝了。

高兴地冲进空间,准备给自己做顿海鲜大餐。谢韵前世在国外留学多年,吃够了烤肉汉堡跟薯条,放假的时候让老爸给找来专业厨师教授厨艺,所以她的做饭水平相当不错。空间里调料不缺,谢韵做了干烧带鱼,油焖大虾,韩式蛤蜊汤,蒸了两个螃蟹,最后还用烤箱烤了个贝类的杂拼,再开瓶白葡萄酒,齐活!海鲜新鲜,清蒸就很好吃。而且不像后世近海污染严重,现在这些浅水海产肉质肥美,能鲜掉舌头,关键是价格便宜得跟白捡的一样,下午买了这么一大堆才花了谢韵不到30块钱。

做好后,在一天早晨顾铮来送柴火时,谢韵叫住他,当看到小姑娘捧着高高一大摞棉衣、棉被都快把眼前的路挡住了,摇摇晃晃走向自己,说要把这些给他时,说不感动是假的。出事以来,以前熟悉的面孔平时有多和善现在就有多狰狞。所以,对面走过来送温暖的姑娘,就显得那么难能可贵,与他来说,她送的可能不是普通温暖而是有一个小太阳那么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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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韵看到其它村民大部分也点头附和,看来自己前段时间仇恨拉得有点大,但是东西不过了明路,自己外貌变化太大也说不过去啊。不过还是被宋爷爷说对了,以前自己的地位是在红旗大队金字塔的最低层,刚想活动活动往上爬爬,同样金字塔底下站在自己头上的普通村民以往面对自己隐隐的优越感及不屑一顾受到挑战,看到自己有变强的势头,心里都不平衡起来了。

“小姑娘,这买布也不适合在大街上展开细看,要招来纠查的麻烦就大了,你相信大娘,就跟大娘走,大娘家就在这附近的轴承厂家属院,布要是好,大娘再帮你找找人,这轴承厂可是大厂,人可不老少,保准你这布不愁卖。”旁边她女儿在一旁也猛点头。

“是什么?”顾铮终于开口。

好不容易打发难缠的谢春杏,谢韵又去了周大娘家跟赶车的王三叔和大胖家坐坐。

“这么着急啊,说真的,那天晚上的人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吗?不应该呀,照理说她动作应该不小,你不应该一点都不清楚啊?我看她匆忙从你屋子里跑出来,慌慌张张地,鞋都跑掉了一只,跑出去好远才发现回来捡。”许良表示疑惑。

如果能够选择谁又愿意来到这里。她虽然知道原主亲人留下的财产的存在,但一直不是很热衷于早日把它们取回来收好,因为心里一直觉得那不是给自己的。

午时一过,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大家都在家里过年,谢韵请棚子里的人来她这里吃,老吴、老宋其实是第一次上谢韵的门,一进堂屋看着桌上各种好吃的都眼底湿润,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的年夜饭也就是比平时稍微稠点的苞米糊糊,今年连肉都吃上好几种了。许良不知足说:“这么好的菜,要是有酒就好了。”谢韵一听打开碗柜,拿出个酒瓶说:“县城供销社卖的散装白酒不要票,我就买了一斤回来,便宜你了。”老宋一看竟然有酒也高兴坏了。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好点小酒,这几年可是馋坏了。

“是吗?那天十五月亮虽然很亮,但月亮出来的早,那天那个时间月亮已经很偏西了,你屋子房梁也没比我们草棚子高到哪去,里应该暗得看不清什么东西。我后来观察了下,那天之后,你一直在屋里,门都没怎么出。从那人逃出屋的慌张程度看,应该是干了什么坏事把自己都吓到了。如果你知道这个人,虽然你在村里被孤立,但是村里的支书,还有你那不靠谱的亲戚不会不帮你,对付那个人还是有可能的……”说话留一半,他在等谢韵。他其实并不确定,谢韵对那天晚上的人知道多少,如果谢韵对那天晚上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就成功了一半。

玩笑归玩笑,谢韵把自己先前的想法跟顾铮透露了一下:“我听到了一些有关大队于会计的小道消息。他想让他家老二娶我当媳妇,我不同意他就老针对我,去年一年都没让我好过,所以我想趁着还没开工,找点他的把柄,省得今年我再被他整,你能不能帮帮我?”

“李丽娟那里进展的怎么样?”

算了,自己从来都没想探究她那里的东西,这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一看就是这姑娘那晚没告诉全乎,想要不时吓吓自己。他一直知道小丫头有个恶趣味,想要看自己变脸。怎么会配合她?

顾铮淌水过来已经确认这段路没有坑洼,走过去很安全。赵慧珍本以为这个好心人能好事做到底,把她背过去,结果那人扔她们一人一根木棍,指了孙晓月冷冷地说了句:“你走前面。”又安排她走中间,他自己在后面断尾。

顾铮走后,谢韵想起地窖里还有些没磨的玉米粒得装起来。提着手电下了地窖,把东西收到空间里,为了通风谢韵并没有合上地窖的盖子,还没等爬出来,一抬头就见顾铮去而复返站在地窖口,脸上极度惊讶的表情还没褪去,谢韵吓得手电筒都差点掉到地上。

谢韵笑眯眯地靠近她:“赶紧去吧,上面知道还能表扬我识大局,在这种防洪防涝关键时刻,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谢永鸿这一大家子这两天也是被搅合地不行,不时有人在他家门前转来转去,指指点点,评说哪个屋子通风好、采光好,就像是明天就要住进来了似的,谢老三气得出门要揍人家,运气不好,正赶上刘老实二儿媳站院外往里瞅。今年开春,刘老实家终于分了家,刘老实跟老大过,剩下老二和老三两家懒蛋给分了点东西,一家打发给一间破草房住着。这刘二媳妇听说能分大房子,比谁都积极,天天在队长家外面转,好抢一间好的,就像真能分给她一样。

醒来果不其然,应该还在第一次被带到的地方。他心里那个不肯放弃的小火苗,如今是彻底熄灭了,再也没有一点想法,妈的,成天被人敲昏拎来拎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还拿什么跟人玩?趁早歇着吧。

谢韵没敢跑缩着肩膀,含胸低头,偷偷抬眼瞅着维持哈腰动作的男人。

林伟光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连惊带吓才晕的,早应该醒来,但是顾铮太讨厌他了,临走前看他快醒,又把他敲晕过去,让他多趟会。

顾铮瞪了旁边偷笑的谢韵一眼,以他的本事让林伟光乖乖听话的手段多去了。谢小姑娘非要他拿蛇来吓唬林伟光,还给出理由说林伟光就像躲在暗处盯梢的毒蛇,用蛇对付他这叫以毒攻毒。害的他还费了点功夫给她抓蛇。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安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鲜比肉便宜多了,还能给家人补充营养,大家对于海鲜的都喜爱的很。估计你下次来县里,会看到家家外面都挂着咸鲅鱼。”

从知青院里出来,一直到进家门,谢韵想着林伟光呕血的脸,心情很好。边忙活边哼着歌,顾铮手里拿着只野鸡从外面进来:“怎么这么开心?”

虽然现场发生这么多事,其实也仅仅过去不到一刻钟,谢韵看的差不多,不能让大家再接着担心。让顾铮先回去,顾铮不答应,说在这待着,看她没事再说。她都上来了,能有什么事?只是去拆穿虚伪人的假面具而已。

顾铮猜她往这边游是不想让大家看到她湿漉漉显出身形的样子,也不看她,把她推向岸边的草丛,让她把自己打理好。

赵慧娟听到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谢韵心说你能有什么好话?白天干活加吵架,歇了工也不消停,这种人真是天生的精力旺盛。不想搭理她,她还来劲,直接出了院子,拽住谢韵:“大娘叫你没听见啊?你这耳朵怎么跟于小勇一样,有病得赶紧治啊。”

顾铮还给她挖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地窖,最令她高兴的是,“顾能干”还帮她把厕所给重修了一下,上山凿了块山石铺了厕所的坑洞,里外收拾的整齐又干净,如果不是怕有往老干部方向发展的某男吓着,谢韵真想亲他一口以示感谢。

顾铮什么人,想想小丫头昨天临走时那不甘的小眼神。暼她一眼:“没经审判的罪犯还是群众。”

咦?这块地面踩起来怎么有点硌脚,谢韵低头看去。还埋了东西不成?找了块石头撅土,挖了一会竟然找到一个防水布裹的小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打大团结还有好几十斤粮票。数了数手里的大团结,竟然有100张,1000块钱!

看来这两个人是当初那两个人贩子同伙,没落网搁这等着她们呢!狠狠瞪了谢春杏一眼,叫你穷得瑟!叫你做好事爱留名!叫你开大会、上报纸!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让她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跟谢春杏宿命相遇了。

女的又说:“那老东西的房子就不能不要啊,费这么大劲有意思吗?”

“顾铮,能借你的肩膀用一用吗?”谢韵不等他回答就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时许良又说了一句:“我虽然平时不跟村子里面的照面,但我许良卖表出身打交道人多,自问看人很准,看女人……更准,从她走路、跑动的姿势看她应该不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能让顾铮说出这么一大段话真不容易,他还没说完:“他说他先前想逃走,我并不吃惊,他心里的那口气一直憋着,不能报了仇,他是不会甘心的,哪怕再艰难,他都不可能放弃。我们的通信一直没被特别限制,他在外面肯定有安排。至于,他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我猜是我们最近监管的宽松,还是让他看到了一些苗头。与其冒着大风险极跑路,不如静待几年等出来再说,以前是看不到希望,现在只需要等待而已,他那么聪明也知道怎么选。

大胖接话,他家就住马歪嘴家隔壁,马歪嘴子家三姑娘可懒了,在家什么活都不干,马歪嘴子还特别宠她,活都让她妹妹干。他奶奶还跟他爷爷念叨,有天大半夜家里狗叫,她出门去看,看见隔壁家三姑娘从他家这面的墙往自家院里跳。他爷爷还不相信,说他奶奶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