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若昕不安地皱眉，那个太过倔强敏感的孩子，总会若有似无地牵绊着自己。或许，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若昕姐姐。”林榛急切地抓住若昕的衣袖，在看见若昕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时，焦急尴尬地松开了手。“抱歉，我是太急了。我无意冒犯若昕姐姐。”
“原来，又是一次自作多情。”柳逸想着，却没料到，自己竟会不自主地，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而并不知柳逸心思的若昕，却误以为这是柳逸对他的愧疚。淡然地开口，话语里却有种独属于若昕的温度。“柳公子不必自责，我是自愿来采集药材的，不是吗？再者，你为我们所做的事情，我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依稀之间，刘荣在自己的耳畔，轻轻呢喃的那句，阿娇，于我而言，你是女子。你已然，是个女子了。
沉默以对。一个是无法言语，一个，是害怕言语。时间，便那么地从若昕地兀自神伤和柳逸地无法轻易开口中，慢慢地消逝。房间，寂静地有些恐怖。所以，当若昕再度轻轻地开口时，柳逸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回过神。
霍去病努力地让自己的身子不再颤动，不想惊扰到安静恬然休息着的若昕。静静地看着，即使身子已经开始感觉到浓烈地疼痛，可是笑容，却依旧如春风般，和煦澈净。
男孩一声不吭地站着，直到若昕也担心地转过身子，才发现，他一直努力地让自己不倒下，可是身子，却早已是摇摇欲坠般的虚弱。
“下次，我们选在酉时出来。”若昕淡淡地说。
男孩一听，尴尬地笑笑，却依旧说不出那句令自己失面子的话。
“清颜！”
心情甚好的刘彻，在听了韩嫣的述说时，也扬眉开玩笑道。“凤凰于飞、鸾凤和鸣。好一个《凤求凰》。呵，原来，司马相如的才情，都用到自己身上了。”
“不必了。或许，再多的衣裳，终究会令朕，觉得寒冷非常。”刘彻开口，喃喃自语道。
“这……若昕小姐偶尔会来淡心苑。可是今日，她却在雅丹阁。”司马相如为难地看着刘彻，欲言又止。
“当然。”简洁的回答，眼睛里，亦没有多余的情愫。
“才情甚高又如何，淡然洒脱又如何，她们终究要在男人间，巧笑奉承。她们的内心，会有那种超于社会的想法吗？若有她们便不会是令人着迷，惹人疼惜了。她们，怎可以和陈皇后相比。”女子微微仰望着天空，黄昏的光晕眩得内心开始发颤。“男人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而女人只是要求唯一，便是天真贪婪，便是刁蛮任性了吗？若是这样，还不如，清静一人的好。陈皇后若真的有错，也只是错在，爱上了一个永不会属于自己的男人，错把帝王当作了自己的夫君。
“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所以？所以怎样？”阿娇走近清颜的身边。方才犀利冰冷的眼神，被温热疼惜代替。然后，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清颜的身上。
“呵，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年的花魁，定然不会是独占鳌头五年的灵溪了。”
清颜闻言一愣，抬头，紧紧盯着阿娇冰冷的眼神。那是第一次，自清颜有记忆以来，阿娇第一次那么直白地对自己说，那是命令。是命令！
“记得。”司马相如微微一笑，状似冷淡地说。“不过不管是烟雨小姐貌不出众，还是技不如人，似乎都与相如没任何关联才对啊。”
“萧老板以为，这雅丹阁，当真会有清高纯净的女子吗？若昕妹妹，只是伪装地比别人完美些罢了。亏你萧老板，几日前还为了她花了重金。可是她却在与司马相如合奏一曲之后，便推脱地对别人诉说你的粗俗野蛮起来。”灵溪轻启嘴角，见萧老板若有所思的模样，心想着他的犹疑。呵，陈若昕，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与我无关。
“身份？司马大人的身份，不就是雅丹阁的客人么？难道，还有其他的身份不成。”阿娇故作惘然地看着司马相如，淡淡一笑。“难道，昨日我得罪的客人，非同一般？”
“是吗？这位公子，难道懂得？”阿娇略微挑眉，淡淡地询问。却总有股傲慢的味道参杂其中。
“不知道？陈若昕，你难道想要和我一样，才知道那代价是否是值得的吗？”玫轩紧紧地抓着阿娇的另一只手，指甲，狠狠地掐进她的皮肉里。“难道，非要亲自尝试痛楚，才明白什么是地狱吗？！”
“若昕妹妹，你还好吧。”灵溪看着阿娇微皱着的双眉，温和地问。
“清颜！你要做什么！”子箖惊诧地回身，待看见清颜不顾一切的眼神时，竟不知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清颜，她会的！为了若昕，她怕是不管付出什么，都是愿意的吧。这样的清颜，这样决绝，淡然的清颜，竟有些，让人觉得恐怖了。
“若昕，你当真，要进这雅丹阁？”子箖转身，心绪也跟着飘向了远方。“若你不愿，我可以对萧老板说，你本不是我，雅丹阁的人”
，看着经历了那么多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倔强地不表现出一丝脆弱的若昕，轻笑，低语。“你以为，灵溪想帮你？你错了，她只是怕萧老板因此看上你，让你有了展现的机会。你以为她当时真的希望清颜没事？她只是怕你因为清颜的离开，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开始和她争抢罢了。她灵溪，做事向来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你又凭什么相信，她会真心想帮你？你以为，箖姨真的待你是特别的吗？那为何那天，场面已经能够那么的失控，她却一句没有出面。别忘了，她才是这里的主子，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可是她，硬是等到了清颜为你挡上那烫水的时候，才出现，为什么？你可曾有想过？……”
“大夫，清颜她，是不是很危险？”阿娇看着清颜煞白的脸，心里一阵纠结。
“若昕。”
“陈若昕，你装什么装！别人给你三分薄面，你当真以为自己就是贵人了？我告诉你，即使再高贵的女人，如果没有自知的话，最后也一样会输的很惨。那陈皇后不就是个例子吗？清高？娇贵？最后不也被一名小小的歌姬占了皇后之位去。我看，你与她一样，早晚是，残花败柳！”烟雨看着无视自己的阿娇，不禁恼怒至极，连说话，也变得更加的尖酸刻薄起来。
“胡说？我倒有些好奇，胡说的人，是她，还是？既然灵溪姐姐没有，那我就问问子箖姐姐吧，反正我也想知道，子箖
“灵溪，谢过箖姨的相信。”灵溪微弯着身子，不敢懈怠任何。
“不信，你问清颜？方才她还因为怒气未消，牵连到我呢。这事，箖姨和众人都是看到的。”灵溪看着阿娇，一脸的无害。“再怎么样，我总得有些威严不是，当众被一个丫鬟斥责，还真是生平头一遭呢。这事，若是不好好处理，箖姨以后很难管理这雅丹阁的。箖姨，你说灵溪说的对吗？”
“对不起？你明摆着不让我们睡得舒坦。”灵溪的丫鬟晓林看着清颜此刻的慌张与为难，心里顿生快意
有了有关情绪的踪影。甚至，有时候会恍神地感觉，她不是不形于色，而是，根本就没有喜怒。至少，在这之前，玫轩曾经是有这种错觉过的，在她面对她们的欺压算计泰然处之时，在她沉默地回应她们的讽刺嘲弄时，她是当真以为，阿娇是没有喜怒的了。可是，今天她那么直接了然地告诉自己她的想法，是因为她真的生气了吧。“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那么你觉得呢？呵，向来，好奇都是种累赘。你在这里那么久，还不懂吗？”灵溪看着玫轩，眼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这便是你一直都斗不过我的原因。看来，你这辈子要想拿到你梦寐以求的花魁之名，恐怕很难了。”
阿娇笑着，一派纯良的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