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想了想,喊了四、五个适龄的小丫头。

窦德昌不理他。

大伯和弟媳妇,这样的组合很奇怪。

她能不能做些什么,让祖母能多活两年呢?

是二太夫人那边的暖阁?还是王映雪给她安排的东厢房?

淑姐儿是三堂嫂家的长女,也就是窦启俊的妹妹,比仪姐儿大两个月,比窦昭小两个月。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还藏着掖着不成?”她的声音有些尖锐。

“他大姑,”赵良璧的父亲远远的就站在了那里,黑瘦的脸上挤出略带殷勤的笑容,“您吃饭呢?”赵良璧则蹲在了门口。

祖母就感慨道:“若是太太能多活几年就好了!”

二太夫人默然,但心中却始终不以为然。

她忙对窦昭笑道:“寿姑,这可是你五伯父孝敬你伯祖母的,一共只有两匣子,你还不快向你伯祖母道谢。”

二太夫人去了西府:“……虽说同意书拿到了手,但没有举行仪式,王氏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我看,今年不妨让她跟着老三媳妇帮个手。也算是学学怎么主持中馈,明年过年,我们两家就各过各的吧!”

赵太太再不待见王家也忍不住笑起来。

真定县新上任的父母官姓宫。

她轻手轻脚地披衣起床,先去看了看“睡着”了的窦昭,然后一个人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

窦铎冷笑:“我们不过是靠着东府吃饭,大局?关于我们什么事?我们哪有那样的见识。”

而二太太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窦世枢、窦世样、三太太、窦世横和纪氏,却心中充满了愤怒。

窦铎嗯了嗯,转过身去。

王知柄错愕。

“难道,皇上要开马市了?”他皱着眉头,望向了朝栖霞院。

“万元,这第四十一章震虎粉红票60加更次你一定要考个举人回来!”他手背搁在额头上。挡住了眼睛,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愤懑,“现在的窦家。已不是伯祖父当家时的窦家了,你想保住家业,就要争气。知道吗?”

玉簪想着,脑子里灵光一闪。

“不用了,不用了。”妥娘忙道,“就这一会的功夫,我走过去就行了。”百般地推辞。

蕙哥儿是六伯父的长子。

纪氏轻声道:“婆婆只怕正为七叔的婚事和西府的老太爷在争执!”

她还记得,六伯母临走前拉了她的手低声嘱咐她:“记住了,你嫁人之后最要紧的是生儿子,其次是奉承婆婆,至于丈夫,你只要在他面前保持颜色常新就行了……”

这一世,她还准备用原来的旧人。只是她年纪还小,贸贸然把这些人招在身边,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还不如等个二、三年,她就是有什么让人生疑之处,一句“早慧”就能搪塞过去。

乳娘不住地点头:“您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

绕过棵老松树,窦昭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你不要误会。”父亲声音温和,“我只是想,你虽说是她哥哥,但毕竟男女有别,又分开了这么多年,她有什么心事恐怕也第三十二章异样不好说给你听,不如缓两天,等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再做打算。”又道,“她要是舍不得明姐儿,随时可以来看看她。只是明姐儿年纪小,怕就怕到时候有什么话传到明姐儿的耳朵里,让那孩子难受。她要是同意,让明姐儿拜她做了干娘或是干姨都也可以。等明姐儿懂事了,再把当年的事告诉明姐儿也不迟。不过,具体怎样个说词,能不能这样,还要请您们家帮着拿个主意,我一切依照行事。”

他怎么不在场?

祖父脸色铁青,目光刀锋般朝窦昭砍去,偏偏窦昭眨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啃着手指头,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玉簪忙道:“四小姐你声点。老太爷不喜欢崔姨奶奶跟七爷、跟您多说话!”

到了九月底,大伯父的棺椁运回了真定县。

“我没有胡说。”窦昭睁大了眼睛,不悦地瞪着父亲,“他们说诸小姐是好人,不怕王姨娘生庶长子。”

念头闪过,她瞥了眼脸色发白的丁姨奶奶。

她柔声喊着窦昭:“寿姑,你舅母来了。我帮你梳洗打扮一番,我们去见你舅母,好不好?”

“你不懂!”王映雪心有余悸地道,“那孩子……有些邪门。你以后遇到她,也要多留个心眼才是。”见胡嬷嬷有些不以为意,想到自己屋里的事都是胡嬷嬷帮着打点,她略一思忖,把窦昭的话告诉了胡嬷嬷:“……你说她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就知道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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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眼睛涩涩的。

“这话不会传出去的!”二太夫人警告般目光炯然地把在座的人看了一遍,斩钉截铁地道,“法不传六耳。只要我们不说,赵家的人难道还会到处嚷嚷不成?赵睿甫可生了三个女儿。”

窦昭呆呆地坐在炕边。

那场景,深深地刺伤了窦昭。

小丫鬟唯唯应是。

“七奶奶!”俞嬷嬷一惊,没等母亲的话说完,失声道,“这怎么能行!栖霞院就在七爷的书房后面……”

还有糖吃到嘴里的甜味,酥饼掉在炕上的屑子!

“这怎么能行!”父亲急得大叫,“你这样,让王家怎么做人?你这也欺人太甚了!不行,不行!”

“我们家姑奶奶和景国公府的姑奶奶私交甚笃,”婆婆笑道,“她从中做媒,珍姐儿和景国公府的嫡长孙定了亲。我正拘着她在家学女红呢!”又道,“这次原也没准备带瑜哥儿的。只是祖父反复交待,想看看瑜哥儿,我这才把他带在了身边。”

就算父亲想反悔也不怕。

母亲对着她勉强地笑了笑,接过了桔子,却只是拿在手里呆呆地发愣。

母亲“嗯”了一声。

妥娘和香草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窦昭心里酸酸的。

含笑失笑,帮窦昭搭了件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