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哼笑一声,“你们不是希望我说到做到吗?如你们所愿,我一定说到做到!”

赫连容舒了口气,便不再想这事,用过了早饭,正想去胡氏那走走,钱金宝就到了,不由分说拖着她就往外走。

……

赫连容耐着性子等他出来,待看清了那人,就算她再冷静也闪了一下,“……少阳?”

未少昀连挨两个耳光,正觉失了面子,哪这么容易再退一步,见赫连容这么着紧镜子,干脆把镜子朝地上一扔,勾着嘴角抬脚踩上去,“什么好东西,还给你!”

赫连容又是错愕一下,“你干嘛去?”

钱金宝一挑眉稍,朝身边的左护法一使眼色,左护法便一巴掌扇过去,幸亏白幼萱身边的丫头发现得及时,拉了白幼萱一把,才让她躲过这一耳光。钱金宝冷着脸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未少昀的小妾还是通房丫头?有什么资格对她行礼?

吴氏瞟了赫连容一眼,不确定她为什么这么说,老夫人也皱起眉头,不晓得赫连容到底想做什么,总不会真的想背祖训吧?

这是人说的话么?赫连容只要一想到说这话的人是自己的丈夫,气就不打一处来,就他,还有脸说别人是吃闲饭的。

“住嘴!”老夫人拿这个一根筋的孙子最没办法,“县丞只是个八品的职位,这倒也罢了,领了实缺你就得即刻上任,云宁府这么大,不知道分到哪个穷乡僻壤去,你也去?”

屋里只剩赫连容和未少昀二人。未少昀扬扬下巴。“喂。你又要去我娘那编排我什么坏话?她都不认我了。你还不满意?”

赫连容愣了一下,又轻哼了一声转身进屋,未少昀要是真的半夜偷溜到碧桃房里,那可真是出息到家了。

赫连容就假装没看见。也不是演哑剧呢。有话就说呗。她最讨厌欲言又止这一出。

未少昀便得意地看着赫连容,“看不出来,你还真这么急,也罢,少爷我就给你个机会!”

接二连三有人退席。剩下地二夫人、四小姐和表小姐。都看着老夫人和赫连容。老夫人有些不太自在。挣开了丫头地手。转身也出了大厅。一边走一边气道:“你们自己闹腾去。我|看书斋我不管了!”

她竟然哭了吗?为那家子人吗?切~真是不值。

“未少昀不知把韩森藏到哪去了。我绑了你去找未少昀。一命换一命。他今天不把韩森交出来。我决不罢休!”

大厅里地人都看过来。赫连容也不打算再藏了。抬腿走进大堂。朝胡氏道:“娘。”

一声极清晰地、不屑地、充满嘲笑地感叹音节。在碧桃说完这句话后出现在众人耳边。

胡氏地手又抬起来。未少昀不闪不避。反倒伸出自己地脸去让她打。“打吧。打死拉倒。反正你巴不得只生了一个!”

赫连容哀叹一声。女人地直觉告诉她。这位三小姐比吴氏看她更不顺眼。

赫连容一边疑惑一边跟着钱金宝继续巡视小黄片儿。还挺精彩。不过老鸨地脸上更精彩。就快指天对地地发毒誓了。说未二少地确来过。但后来又走了。

未少昀挑挑眉稍,笑得很是可恶,“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妻子,你们刚刚又在干嘛?哎?”未少昀突然睁大了眼睛,凑到未少阳身边,盯着他看了半天,回头失笑道:“莲蓉,你真够热情的,把少阳的嘴唇都咬破了。”

“不、不是……我是……感觉老夫人好像不太喜欢三少爷似地。”赫连容连忙想个理由吱唔过去。

赫连容乖乖地跪在蒲垫上,双手将茶奉上,“祖母请用茶。”

未少阳骤然把面孔逼到赫连容眼前。脸色黑得吓人。“你再提那两个字我就掐死你。”

碧柳见赫连容的讶色轻笑,“三少爷那么出色的人物,之前来求亲的媒婆已快踩断未府门槛了,三少爷都以二少爷还未娶妻回了过去,现在二少奶奶既已进门,自然就轮到三少爷了。”

听未少阳这么一说,杨氏又高兴起来,连连应声。未少阳又转向胡氏,“二娘,听娘说你的心悸症又犯了,我已经让人照往年的方子去尚大夫那里抓药了,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犯病,二娘要多注意身体。”

没想到那人听了赫连容的话不仅没离开,反而更近一步,赫连容只能跟着后退,后背靠到衣柜上,飞快地说:“如果你想让我道歉的话,我道歉。”

这简直是天籁啊!

长眉修目,清丽绝伦。

“少说几句!”老夫人喝斥了吴氏一声,“陈掌柜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一切等少阳回来……”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见未少阳出现在大厅门口,也是眉头紧锁,急急地进了大厅,“奶奶……”

“少阳!”严氏首先发难,“你二哥在店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回家不提不念的?难道这事你也想替他顶了?这么多年,尽看着你给他善后,他做过一点兄长的样子没有!”

老夫人顿了顿手杖,打断严氏的话,朝未少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未少阳没有立刻回答,微抿着嘴角走到严氏身旁坐下,缓了口气才道:“这事也不怨二哥,那位夫人是在未必知门外遇见的二哥,误以为是我,硬把东西塞给二哥看,二哥对这些事本就没有耐心,便随口说看着不像真的,没想到那位夫人当即就把东西砸了。”

老夫人的手在手杖上捏了半天,“这东西看真看假是对是错不是常有的事么?她看了一家自己就下了定论,东西也是碎在她自己手上,怨得谁去?”

未少阳没有作声,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严氏满面怒容地道:“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且不说未必知是金字招牌,只说少阳接管生意五年多,看错过一件东西没有?云宁城谁不知道未老板眼光是一流的?他说是真的东西必不会假,说假的东西也定不会真!人家就是相信了看东西的是少阳,谁知道是他那个浑蛋哥哥?现在人家找上门来,那混世魔王躲了,撕的是少阳的脸面!”

事情发展到现在,老夫人就是想维护未少昀也不知该怎么说,沉着脸坐在那不说话,吴氏轻咳了一声,“事情因何而起,是不是误会,这些都稍后再说。我觉得是不是该商量商量善后的事?若说砸东西的的确是物主本人,但这事要是闹大了,未必知的金字招牌恐怕就保不住了。再者,听说那位夫人是个新寡,丈夫死后被夫家赶出门的,原本下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古董上,现在因为少昀的一句话给砸了,于情于理也该是由未必知来善后的。”

未少阳叹了一声,“大嫂说的是。”

吴氏得了认同,腰杆越发挺直了些,“少阳,你接管未家产业这么多年,生意上的事向来都是由你做主,咱们也没有多说话的余地,但你要知道,未家的产业不是你一个人的,就像大嫂我虽然是当家,但如果少暄在外惹了麻烦要赔银子,大嫂也不能从公中拿钱去赔,得出自己的钱才是……”

话说到这,大家都明白了吴氏的意思,只有坐在吴氏旁边的未少暄有点紧张,探过身来小声跟吴氏道:“我没惹麻烦。”

吴氏不耐地把他推回去,而后看着未少阳,“你说对不对?

未少阳皱着眉道:“二哥是因为在未必知帮忙才遇到此事,就算看错了也只是经验不足,将来大哥和四弟都有机会独挡一面,如果出了差错,难道也算到自己头上?做生意不比府内当家,有亏有赚是平常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了那位夫人,那件东西只当我们收了便是。”

“那怎么行!”吴氏急道:“这么多年你给你二哥使的银子还少吗?不都是从生意里出的钱?咱们都没说什么,现在又是一万两!咱们家家底虽丰也不是这个花法,再不节制,迟早让他败光!”

“你大嫂说的不错。”严氏沉声道:“这份钱让你二哥自己负责去,不准从生意里拿钱,更不准你自己出钱去帮他!”

未少阳万分头痛,“二哥哪有那么多钱去赔?那边也等不得。”

“他没钱……”吴氏瞟瞟赫连容,“不是有人有钱么?堂堂的县主娘娘,区区一万两,想必不在话下。”

赫连容笑了笑,终于等到了,绕了这么大一圈,目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