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向恂抬起头看着宛茗,握着宛茗的手,“关于任柏水……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向恂先出了上联,从暮冬入手,“冬雪漫漫风沙散尽马越川。”

刑正不止一次地回头看了后面的任柏水,因为洪欣腿受了伤,洪欣的马便由洪世昌一同牵着,所以行走缓慢,和向恂隔开了一段距离,刑正张望了一会,小声地问着洪世昌,“大哥,公主为啥把任大人抓起来?赢了这场胜仗,任大人不是也有功劳吗?”

洪欣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不想让眼圈红了的痕迹太明显,“那你想办法报答我,答应我一个条件!”

“洪姑娘,你是不是要回去帮驸马?我们跟你一起去!”

缓了缓神,喝了口热茶,宛茗的眼睛才又有了神采,“小舞,现在什么时辰了?”

“师傅,徒儿要说您逃避现状了”,向恂的笑容很迷茫,而且越说越沉下了脸色,“在这里,我的骄傲是目中无人,我的自尊变成了不知好歹,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

洪欣无话可说,退出了主帐,站在帐外抬头看了灰蒙蒙的,没有月亮的夜空。回到明宁那边的时候,向恂已经睡着,洪欣几经叹息,还是向明宁说出了困惑。

“公主!”

“恩。”睡梦中的宛茗弯了嘴角,满足依赖的模样牵走了向恂的一整颗心。

洪欣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师傅,本来我是不该有什么不甘心的,可是……也许我真的还需要时间。”

向恂一下子聚拢了所有人的目光,又是任柏水在挑事,宛茗都怕向恂动怒,冲动之下中计。向恂看看宛茗,忍了下来,“方才公主说预计硅国会在明晚攻城,我觉得错不了,但还是应该早做准备,天亮之前就要召集各军将士,就算硅军虚晃一枪,也不能在硅军突袭的时候手忙脚乱。只要万事俱备,我军就会有最大的胜算。”

晚来一步的任柏水正好听了个尾声,没有什么好话,“驸马这是打算做什么?是谁一路上大慈悲,以致于耽误了行军进程?这会知道着急了?我朝大军赶路多日,气还没喘匀就被派上战场,驸马爷还不是一般地会用人啊!”

伍月咬着嘴唇,忍住眼泪蹲□,将低着头的任柏水抱进了怀里,虽然伍月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任柏水因为太在乎宛茗所以痛不欲生,而这一切的根源是向恂。

洪世昌双手抱臂,点了点头,“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的城府很深。”

意思已到,左巍拱手鞠躬,“皇上圣明。”

“公主放心,驸马的伤势已无碍,只是挂念公主和战事,饮食甚少,但也不打紧。”

硅**队势如破竹,原军被动地从海战转为6战,气势上弱了一层,将士的压力更大了,说是主场作战,实则也不算。就内部情况来说,已经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是宛茗不得不考虑和担忧的。一个一个决定和命令,需要三思而后行,但军情已是刻不容缓。

“立刻派人去找明宁大师!”

任柏水像是自言自语,暗地里握成拳头的手被伍月看见了,将手覆上去,试图让任柏水冷静。

向恂睁大眼睛看向宛茗,慰劳了受伤的任柏水,听任柏水说了生的一切就来质问自己,还奢望能和宛茗有商有量,向恂不禁泛起苦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还能告状,说明我教训他教训得还不够狠!”

暗红色官服的公公托着明黄色的圣旨自中间走到向恂面前,落败的任柏水大笑起来,“大言不惭,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任柏水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半天的功夫就陈述了利弊要害,书信一封快马送往原朝京城,之后派人到宫中给宛茗回了话,称静候佳音。

“怎么说我……你也是……怎么就能这么放心?”向恂心想,难道自己身体里除了五伏还有其他毒,才让宛茗完全不把她看作危险?还是……

宛茗暂时放下向恂圈住自己的手,环过向恂的腰,亲自为向恂解下腰带,“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着凉。”

伍月颔微笑,“皇宫大是大,却仍不如大人的府邸舒适自在,清幽雅致。”

未免隔墙有耳,明宁和向恂如同在打太极,意思表达得极为含蓄。明宁意在向恂身边照看,向恂有顾虑,但相信明宁肯定是安排好了一切才做出这个决定,因此明宁顺理成章地留下,也是出于对向恂安全的考虑。

向恂的脸色瞬间惨白,一旁的红月不知所措,洪欣已经猜到,撕开衣服绑在向恂胳膊伤口以上的地方,就要带向恂走。

马儿突然停下,等洪欣回神,向恂已经站在马下拉住了洪欣的马,“那么早等在那里,你肯定没吃早饭,先下来吃点东西。”

任柏水大跨步走在最前面到了客房,女子的气色还是很憔悴,见了任柏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宛茗径直从床上走到书架前,向恂跟着起身,站在宛茗身后,直到宛茗把一块令牌放在向恂掌心。

小舞笑开,开心地答应下来。于是向恂也就莫名地有了好心情,一抹淡笑挂在了唇边。

一个竹篮在向恂脚边搁下,被打断思绪的向恂抬头,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头戴草帽的长须老者,席地坐在了向恂身边。

“向恂,你看看他们都用什么眼光看待我们?!”被向恂抓住衣领的向愐环顾四周,“他们在看笑话,我们两个是自己人,我们内讧,最高兴的是他们!”

“呵呵,那你呢?”向愐按住胸口爬了起来,轻蔑地看着向恂,“原朝是给我封了官,你呢?驸马,呵呵,原朝公主漂亮吗?长得足够倾国倾城吗?你都当了人家的女婿,还端着尊严假清高,跟我讲忠孝两全!向恂,我告诉你,我再厚颜无耻都不及你,我再被人唾弃都会在老百姓把你骂遍之后才轮到我!你从小就比我能耐,确实是,连同样当了叛徒之后获得的奖赏都比我大,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恩?”

“不是”,向恂忙否认洪欣对蒋川去向的猜测,“我现在没有危险,而且我可以保护自己,没有必要把你们牵扯进来,你们还是回冷虎山吧。”

向恂在傍晚时分回到东宫,进门就是一愣。屋里的样子显然生了变化,然而让向恂惊讶的是整体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模样,属于向恂的东西一样不少。之所以说改变,是因为增加了不少宛茗的物件,毕竟东宫迎来了女主子,染上些闺阁气,里里外外赏心悦目,温馨了不少,可见宛茗是用了心的。

任柏水冷哼一声,“这等刁民,我还不愿意招惹!全军听令,继续前进!”

“启禀大人,公主身体不适,吩咐说不让任何人打扰。”

小祖宗不管,拉着宛茗就走,“宛茗姐姐你别理她!你跟着我们,我和父皇保护你!”

“别碰我,不要碰我!”

“请驸马沐浴更衣,以免误了吉时,到时皇上怪罪下来,我等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