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哟”清水流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句:“会用吧?”这么大的孩子一般都有小大人的愿望,不希望自己被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个,应该也是吧?

“啊,账簿麻烦的啊”全身散着“我很忧郁,你安慰也没有用”的怨念,不知道拿出了一张画着绿色的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形象的纸,指着它含泪道:“而且商业街会长又说‘时下流行憨厚的本土角色’”

“对不起啊,没有说清楚。现在知道了,很生气吧?”兵藤五月一边点头一边道歉。兵藤葵则是稍稍抬起了头,看向了一旁就算被当众打了一拳还是若无其事的碓冰拓海,“你很早就知道了吧?”

“厨房师傅来不了了,明明马上就要开始忙了啊。”想到即将要到的高峰期,兵藤五月就胃疼了,“小美,流酱,会做饭吗?能帮帮忙吗?”

“好像是哥哥的孩子”鲇泽美咲看着那边生的情况,说出了之前休息时和店长聊天中获得的内容。穗香半蹲着身子,一手微握放在嘴边,惊呼“好可爱啊”

虽然看见了那个穿着一身黑的可疑男人,但在七拐八拐甩不掉后面跟踪的人,反而还换了另一个男人跟踪的时候,清水流也出现了焦躁的情绪,手心已经浸出了冷汗。

“碓冰君?”对于自己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碓冰拓海清水流惊讶不已,先不说她是在什么地方昏迷,而他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找到她的。

一双手因为绷得太紧,手背上的青筋已清晰可见,还能细听骨骼的叫嚣声。为了安抚心中激烈的情绪,手心上也多了一个个月牙。

否则?否则如何?清水流用冷水冲洗着面颊,突然抬起满是水珠的脸冲着镜子讽刺地笑了,镜中影像的嘴角同时也拉出了一个等同的弧度,水滴从额头滑过眼角、颧骨、嘴唇、下巴,最终滴落,“啪嗒”一声回荡在空气中。

确定了寻找的方向,直到找到腰带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立刻都变了。什么状况能把腰带给掉了?和服没有了腰带那简直……

那一瞬间男生们似乎看到了那个在樱花树下的绝代佳人,身着华丽的十二单衣,娴静而优雅,清纯中透着妖艳的风姿。樱花花瓣随风而逝,佳人亦闻风起舞,那场景美得难忘,美得窒息。

“而且为什么要在宣传单上印我的照片呢?”清水流适时地举手提出抗议,她才不要被那么多人握在手上,即使是照片想想也就已经够恶心的了。

碓冰拓海垂下了眼帘,收回伸出去的手,知道少女目前的状况的他站起身走了出去,“哭出声来也可以的”关上门的他却背靠着门板没有马上离开。

在晃悠出厨房之前,碓冰拓海天外飞来一句“快点做菜,主人饿了。”“遵命,主人。”双手交握,身子半弯,待听到那轻笑声后清水流瞬间开始鄙视自己。

是你没有见过更坏的!断定

因为……人性本“贱”啊语气异常轻柔。

鲇泽美咲注意到清水流低着头一言不地站在那里感觉有点异样,上前右手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唤了一声“流”可是没想到手刚一触碰到,清水流的身体就毫无预警地倒了下来。

“让抱着好意接近的人失望,是很痛苦的。”鲇泽美咲双拳微握,难以想象到时候他们痛苦的神情。“我是不会失望的,不管会长做什么。”碓冰拓海这么说着,看向了远处淡蓝色的天空。

“碓冰?”鲇泽美咲感动地转头,结果碓冰拓海一脸欠扁地拿出了那张两人一起在女仆拿铁拍的照片,“看,证据。”

鲇泽美咲惊慌地和碓冰拓海抢了起来,绝对不能被看到!“干嘛堂而皇之地拿在手上啊”“护身符嘛。”“什么护身符啊?!”“嗯……爱的……”碓冰拓海断断续续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这家伙”鲇泽美咲火大地“啪”一声打到了碓冰拓海的手,惊喜,“拿到了”

“啊”结果出乎意料地,两个人谁都没有抓住,那张照片晃晃悠悠地飘了下去。“啊啊~都怪会长要来抢”碓冰拓海双手环胸,与我无关状。

“糟了,这下可糟了。”鲇泽美咲双手巴着栏杆,面如土色,眼睛乱晃,“怎么办?再怎么说……”就算准备告诉他们,也不要这么突兀啊!

看着那么惊慌的鲇泽美咲,碓冰拓海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大义凛然,“帮你捡回来吧。”“但是,来不及啊,下面的人会先捡到的。”虽说如果能捡到最好,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

碓冰拓海一只脚已经踩上了栏杆,鲇泽美咲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你在干什么啊?”碓冰拓海看了一眼她指着下面,自然道:“最短距离”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话是这么说,会死的啊。”鲇泽美咲此刻真要感叹他那宇宙人的思维了,谁料只是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会长叫我去捡的话,我就去捡啊。”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十分惊讶,“你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啊?”

“说为什么嘛?”碓冰拓海仿若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当然……”双手捧起鲇泽美咲的脸,两张脸渐渐贴近,在双唇即将碰在一起的时候,头偏了一下,亲在了脸颊上,郑重地道:“是因为喜欢鲇泽”

碓冰拓海说完一转身就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在鲇泽美咲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时,只能跪在地上出一声无意义的尖叫“碓冰”

“嗯?”在树荫下休息的清水流听到这充满惊慌和害怕的声音时,就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那个场景吧?立刻有些惊慌地转身跑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泳池旁。

衬衫半开,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痕。“不愧是我呢”碓冰拓海右手食指中指夹着那张照片给赶来的鲇泽美咲看。

鲇泽美咲放松下来心情后,无奈地抚上了额,“果然……是个大笨蛋。”放松之后就觉得没有力气了,一下子蹲了下去。

听到动静,五胞胎突然出现,“师傅,生什么了啊?”“哇,碓冰学长”……五个人反应不同,但因为长相一样实在是让人以为是□术的效应。

鲇泽美咲此时反应过来,神色着急,“快送他去医院”可是本人却依旧无所谓的样子,“我觉得没事啊”“从屋顶跳下来,怎么可能没事啊?”鲇泽美咲高声质问。

“到底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你知道吗?”“不知道啊”“你知道吗?”“生了什么吗?”五胞胎乱成了一团。

“有件事没和你们说,其实我打的工是……”“会~长~”碓冰拓海慢慢地走了过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难道说是我放学后雇佣会长的事?”

“说谎”先声夺人,清水流缓缓地从泳池的一边走了过来,引得众人一致看向了她。她什么都没理,只是直直地走向了碓冰拓海,就好像世界末日来临时,地球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刷”地抢过他手上的照片,把正面对着他,“就为了这样一张照片?”清水流讽刺地笑了,仅仅为了一张就从天台上跳了下来,这是当初她看动漫时最不爽的了。就算有从天台跳下来也没几天就好了的ug,可是还是让人很、不、爽、啊。

“就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心?”扯动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清水流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她黑暗的一面,仿若一朵纯净的白玫瑰慢慢地从边缘向里染上了黑色,美得让人诧异与心惊。

缓慢地伸手,在他们瞪大的瞳孔映照中,把那张照片撕成了碎片,然后往上一抛,风吹过,任你再怎么都捡不回来了。

“流”鲇泽美咲惊慌起来,本以为秘密就这样守住了,没想到清水流居然这么简单地就……这样会不会全校的人都知道她在女仆店打工?

“怎么?”清水流朝着她恶意地笑了,那笑容直接把她逼退了一步。碓冰拓海这时候仿若保护公主的王子挡在了她的面前,替她正面面对着清水流,略有些责怪地道:“副会长”明明知道她有多么努力地隐瞒不是吗?

“碓冰拓海,你够了”清水流低下了头,把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了阴影下,声音中罕见地没有了任何起伏,就只是在平淡地叙述,“从一开始,你有叫过我的名字吗?恐怕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全名吧。”

听着她肯定的语气,碓冰拓海刚要开口说“不是的”的否定就因为她接下去的话咽了回去,甚至连呼吸都窒了一瞬。“碓冰拓海,我家里任何属于你的东西,我会全部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清水流一字一顿地说完,没有给任何一个表情,转身离开,翩飞的衣角带起的风挂在人脸上居然生疼。碓冰拓海,这样就可以了,这样,我们之间就可以了,只是陌生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