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倒没什么,上面除了问候父母与她之外,就是一封类似游记的东西。说他在哪下车,住在哪个旅馆,然后旅馆跟去年如何一样,份餐如何、如何。他连一块肥肉都细致的描述了。最后言道,他晚饭之后没事。在外散步时,在路边的岩缝中现的。想来是来往的客商,不轻意带到这儿了。想到这是京城附近的山上没有的,于是挖出来给她看看。

“是,儿子想差了。”程安一脸晦暗,从顾家出来,他就直奔了兵部,到是很查了些资料,总算有了一点头绪,想想振作精神,“儿子明儿再去,定不叫爹娘失望。”

“段……大夫!”他本想叫段姑娘的。不过看看人家小叔子,还是叫了一声大夫。反正让他叫她顾夫人,他肯定不乐意的,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还是试图往回找补,“资尊府管事的可是段大夫?”

依着程老爷子看来,自己家儿子虽说都长大了,可是长子性子绵软;次子之前看着不错。功夫是兄弟之中最好的。但是现在看,被个平民之女迷得不知世事了。还打个什么仗?老三才十六,虽说自己十六时也跟着父亲上了战场。不过,那是乱世,现在又不是,老爷子第一次有了后继无人的无奈了,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带着儿子们出征,他能开心得起来吗?只是旨意下了,他就只能接着。

顾老爷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等绮罗回来,传了饭,他才拿起筷子,“吃饭吧!”

她可是在程家待了十八年,眼看着大奶奶卢氏与三奶奶安澜郡主斗得不可开交,她其实弄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要斗。卢氏无夫无子,真的拿到管家之权,又有什么用。而安澜郡主为何非要自己在程家然的地位?

“对!”顾老爷虽然不知道绮罗想做什么,但是还是点了头,因为宗规之中,的确没有规定,不过这还用规定吗?大家约定俗成的,可是真的扣上字眼,还真拿绮罗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让顾老爷都觉得有点郁闷了,觉得媳妇有点强硬了。

“按宗妇说的,一人十板子,永不录用。”顾老爷直接对大掌柜说道。大掌柜看了顾二叔一眼,默默的下去了。

这话一出,马上就有伙计动了起来。

顾老爷和顾太太都没出来送,对他们来说,这有什么好送的,他们都习惯了。

刚刚在作坊的事,她其实也在思索,她要问问顾仁的意思吗?事实上,顾仁刚刚已经说了,让自己什么也不要做,守着位置,等他回来。那这个是不是就是顾仁的态度?正在她思索着要怎么再问问时,顾仁把人都遣下去了。

“想什么?”顾仁现她又走神了,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刚刚顾义没进来之前,顾仁心情是很好的,绮罗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他们时间又太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妻子相处。

“行了,公公不想管,你也别管了,只要不过份,不影响大局就可以了。”绮罗轻笑了一下,想想眉头一挑,看向了那顾仁,“要我动刀吗?”

顾二叔和其它族老虽然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但是有一点是明白的,宗妇从娘家带来的止血散,是能帮顾家度过这次难关的,除了顾二叔,大家一齐夸起宗妇来,反正只要让大家有钱分,不担责任,他们都不很介意的。

“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存货、调货是后着,现在怎么应对之前可能会生的事。

“宗妇,你有什么看法?”顾二叔突然点了她,显然,此时想给她来一个措手不及。就算她规矩好,药学佳,但作为一个兵部供奉要做的事,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第一次接触,让她说看法,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了。

“当然,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绮罗点点头,倒是没什么可矫情的,对她来说,如果她能跟顾仁过下去的话,她当然会生孩子,如果生了孩子,他们的钱自然会留给孩子了。这没什么可矫情的。

“是,派人已经跟各家打了招呼,朝中大战一触即,儿子约他们在行会见面,商讨配额。”对于公事,顾仁非常专业,扒开刚刚的思绪,对父亲说道。

“万一呢?”绮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绮罗笑了,真的觉得父母太好玩了,上一世,拼命的对自己说程安不好,顾仁好,现在她听话的嫁给了顾仁,结果告诉她,顾仁配不上她之万一,果然在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才是最好的对不吗?

此时的绮罗真没这么高尚,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且是一个受了感情重创的女子,她虽说不能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负我’。但是,她真没有对外人无怨无悔付出的心了。她现在只愿为父母,对自己的骨肉,还有曾经让她感激了一辈子的顾仁付出,其它人,她觉得她没那个力气了。

“二叔,食不言,寢不语!”绮罗还是不抬头,专心的喝粥。

顾二叔他们想要药方也是情有可源的,他们分家了,自己开门过日子,儿子还没娶媳妇,将来顾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们血缘就越来越远,他们终将会成为族中那些穷亲戚一般了。所以趁着他们还在宗家,想做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那伙计都笑了,对他哈腰笑道:“这位爷真爱开玩笑,你哪怕是身着布衣,但这身装扮,怎么也不会是平凡人家能有的体统。”

绮罗点头,她本就不想再见那个,不管修不修得好,对她来说,都没什么重要的。

就是顾二婶和顾姑姑难缠得很,顾二婶仗着自己书香门地出身,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她也不算什么书香门地,家里一个做官的都没有,不过是顾二婶的娘家爹开了一个小小的私塾,不过自诩自己是书香门地……

顾二婶一挑眉,直接回身就走了。

“侄媳妇,玉佩我们赔,宜兰还小,你……”柳大夫汗都下来了,刚刚他就想过来道歉的,只是被妻子拉着,现在大舅爷都不干了,直接说宜兰不用做了,正如妻子说的,这就是已经不拿他们当成是顾家的一份子了,那怎么办。他的医术,出去自己开药铺,谁搭理他啊。弄不好还得赔钱,到时女儿的亲事怎么办?没有长春堂的招牌,女儿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

绮罗有点想吐血了,平时她都是自己配药、磨药、做药、包药。结果现在对她来说,药粉都是磨好、配好的,还只做三十颗,这还痛苦成这样?当年在程家,四姑娘程乐守寡之后,也跟自己一块做过药丸,她觉得很好玩啊。

柳宜兰看绮罗没搭话,有些生气了,正想说点什么。但是顾老爷哼了一声,“传饭!”她只能闭嘴了。

绮罗只是抬头对他淡淡的一笑,退了一步,意思很明显,让他在前面走,她好跟着。

总算,两人都适应了,慢慢的,绮罗的身体渐热了。而顾仁终于知道正确的方法是啥了。两人来不及松一口气,便都投入到让人喘不上气的运动中去。

然后她说她给他做个泡脚的方子,这样脚能舒服一点。程安说,真的在外头,哪还能熬药泡脚,能找盆水洗洗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