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每天晒药,切药,磨药,制药之外,还喜欢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绮罗纵是被训练得淡定、从容,这一刻也不禁有些恍神。

绫罗对他温和的笑了笑,轻轻的用针解开了他头上的穴道,开了温养的方子,让小伙计去煎药。边擦针,边看向程槐柔声说道,“要好需要一点时间,不过睡了十天,他的外伤已经好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是!药会更便宜,止血的效果非常好,”绮罗可是专业的,马上摄住心神,认真的回答她。这是她在战场上实验过无数回的,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绮罗看看父亲,看嫁妆,自己的东西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没什么事!”绮罗脑子里还是秦修的伤势,顺口答道,马上想到,程安现在是比较重的那个,定定神,顺手拿了笔纸,把程安的脉案一书而就,这些事跟老头还是别争辨了,省得他觉得自己因为讨厌程安而故意不搭理他,她能说,自己在救他吗?想到这儿,她的一个字写歪了,深吸了一口气,摄住心神,坚持着把脉案写完,交给了父亲。

“是!所以只能等等看,过几天说不定会自己打开。”绮罗低下头,她不惯说谎,只能低头。

“你希望他死?”绮罗瞪着他,她真没见过这样的程安。

绮罗无语,长春堂是药店,人家本来就是卖药的,而段家的仁心堂是治病的,方向不同真的不能比,也没有可比性。比如说一个急重症病人,去长春堂,人家还得来段家请段鼎。这就是医与药的区别。

“哦,在想一个药方。”绮罗对父亲那抽抽的脸,还是有点畏惧的,迟疑了一下。定定神,才叫小丫头拿纸笔给她,把自己能记得起的药材写上去,双手递给了父亲,也许她早该给父亲看了,省得自己想这么久。

剩下的两个都只有十二岁的小丫头,没什么特长,但是她选人时,只有这两个人会认真的看,顺手会帮着挑着线,帮着去拿个工具什么的。眼里有活,话也不多,这对绮罗很重要。然后想想她又让牙婆找了一个粗壮的丫头回来,她这是买给父母的。

其实第四、第五也能一次完成,就是选个日子,一年之中能配合他们俩生辰八字的日子就那么几个,特别又想尽快,于是一般来说,日子也挺好挑的。不然后世也不会把三书六礼简化成三步,不过话说回来,实际上,也真的只有三步。提亲,议亲,成亲。多么简单!

这回绮罗清醒了,马上无比坚定的摇头。不离开程家,其实多少有点茫然,她也不知道,前面的路该如何走。但是,此时,她很明白,她再嫁给谁都不能嫁给顾仁。之前那么无情的拒绝了顾家,现在成了寡妇再回去,这不是人该干的事,再厚的脸皮,也不能这么干,顾家并不欠他们什么。

她与顾仁从小订亲,其实她啥时候定的亲,她自己也记不清了。父母说是从小,那就是从小吧!而她实在很忙,父亲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一个从小把《黄帝内经》当识字课本开蒙的人,哪里有闲情去想自己未婚夫的事。

但是,她不是真的十六岁,她很明白,就算反对了,父亲也不会答应,到最后,闹得大家心力交瘁了,伤了感情,她还是得嫁。因为这会没有另一个人在等她,会把她带走。所以不如答应了,至少,她完成了一个愿望,就是她让父母开心了。

绮罗看了母亲期待的眼神,还是拿着衣裳到屏后去换了,并重新束,虽然没添饰,但她很明白,再添,就过份了,反而不像姑娘家的所为。

“就是,这位公子,绮娘从小学医,试药是常事,至于说毒蛇,段家药房的风湿丸很厉害的,就是用蛇毒做的,绮娘五岁就能抓蛇了,你不要管了。”邻居们也过来劝道,连邻居也没有觉得程安是救了绮罗。

注视了她一早,段鼎心里倒有些五味杂陈了,曾经一直以为女儿还没出师,自己还想多教点,现在看来,其实她早已出师了,只是自己没注意罢了。但她不问症,他很不喜欢。

“小心!”程安突然把伸手在她的颈边,她动也不动,她可是跟太君上过战场的人,什么她没见过。只是看到程槐那惨白的脸,表示真的有什么事。果然不一会,程安拿着一条蛇伸手给她显摆着。

总算饭菜熟了,总算让绮罗找出一点信心了,她摆盘、装盘和端盘是专业的。她在程家十八年,大户人家的训练可不是白待的。

“去歇会,过会把感受记下来。”段鼎果然一丝不苟,不负他严苛、方正之名。

“绮罗,怎么站在外头?”绮罗娘段大娘终于看到了她了,招呼了她一声。

“没事,阮妈妈,今儿有一事相求。”

她也不搭理他,自己也不进屋,在院里清理了一下药材,配了一些止血粉,顺便抓了一只小兔子出来,在足上轻划了一刀,小兔子痛得乱动着,绮罗洒上了止血粉,血是止住了,但是小兔子还是被药粉刺激着伤口,又挣扎起来。

绮罗皱眉,止血粉也是早期的药品,她当时只顾疗效,却没在意这是不是会伤者更加痛苦。拿出银针,帮小兔子止了痛,轻轻的安抚了它一下,小心的给它包上伤口,轻轻的把它送回笼子。

回来盯着药粉,她要疗效,她也要便宜,因为战场上刀箭无眼,她要用最少的钱,达到最大的数量。她没功夫想,这个会不会让伤者痛苦。但现在不同了,要改为民用,她要加点什么进去,才会在不影响疗效的情况下,让伤者没那么痛苦呢?再说,这到底有多疼呢?毕竟人和动物承受力不同,再说,人与人之间的承受力还不同呢。什么标准呢?绮罗又陷入沉思。

“段姑娘!”程安一直觉得绮罗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气自己的。结果绮罗拿小兔子试了药,连看都没看自己,自己就坐在原地起呆来了。显然,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他真的觉得有点生气了,愤愤的盯着她。

“哦,你还没走?”绮罗似乎才想起,这位还在这儿。

当然,绮罗这话一说,程安气得更狠了,这位太过份了。

“你故意的吗?因为我喂了它,于是你就故意折磨它?”程安指着小兔子,一脸的愤怒。

ps:我回来了,同学们,晚了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