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李国画挣扎着起身。

黄叔沉吟片刻,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教,黄家不练刀,我的刀法太普通,而且刀法在现代不实用,你练好自家的斩马刀足够。”手指一弹,出“铛铛”的脆响,赞道:“百炼精钢,可惜没开刃,不过以你的臂力,斩石断木没问题。”归还了长刀,转身进洞:“去看看,那帮小崽子胆子太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案子,他们出警了。”黄度在身后一声轻叹。

从清晨到现在,警察死了三十九人,重伤一人,搞得焦头烂额,整个山区处处危险,黄度哪敢大意,在开车的同时抽出手枪,随时准备应变。

“李总见外了,我正要请教。”沈秋不但是破案高手,在待人处世上也有一套,左右逢源,礼节周到。

山与山之间的豁口用石料堵上,砌成又厚又高的石墙,三岭几乎连成一片,将山谷封成铁桶,顶部有宽敞的石道,被称为南桥、北桥。在天海山庄,东岭是绝对的禁区,除了李青山一家,任何人不得靠近,那里是老爷子的地盘,所以黄度在南道口停了下来。

十年前,李青山夫妇达回家,想让老爷子搬到城里住,老爷子一口拒绝,夫妻俩无可奈何,采取了变通的办法,将包括老宅在内的三座荒山承包下来,建成了一座山庄,占地五、六千亩,并聘用附近的山民种树种花、修整环境。

“我们没敢动,呆在车里,你度快点。”

“小玉,不要考虑太多,国画已经成人,不再是小孩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让他参与,瞒是瞒不住的。”李青山大手一挥,语气很坚决,不容置疑的样子:“国画,我们去山庄。”

黄度多看了李国画几眼,目光略显惊奇,大概是三年不见,现李国画变化很大,但一言不,大步流星的走出车站。不出李国画所料,外面是一辆越野车,经过大幅度改装,喷上军用绿,既威风,又舒适平稳,黄度最大的爱好之一是飙车。

风雪明眸亮,似乎兴致勃勃:“或许是一个愿望,或许与某人有关,估计不是无因之举。”

李国画太年轻,阅历尚浅,猜不到老头的身份,但是他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一时想不到而矣,于是摇头苦笑道:“或许,我的运气好,碰上了隐世高人。”

每喝一口,老头的脸色就变红一点,额头也冒出大滴的汗珠,不一会儿,老脸像一块红布似的,红得刺眼,好像被体内血上涌,令人不寒而栗,空气中散出淡淡的酒香,显然是一种烈性酒。

大概七十来岁,一身普通的夏衫,头稀疏枯黄,脸上的皱纹很多,皮肤病态的腊黄,个头不高,腰有些驮,枯瘦的双手青筋突兀,没有带行李,一看便知是乡下出来的老农,在偌大的中国,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扔在人群里绝对不起眼。

姚胖子依然笑容可掬:“这位是王总,负责俱乐部的娱乐事务,王总,这位是老刀,猛虎的经理人。”

一般拳手都提前很长时间到,做热身准备,李国画是个例外,每次都不过半个小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俱乐部正常不干涉,况且李国画连战连捷,是他们的一张王牌,比一座金矿还值钱。

说起来,他们也是不打不相识。

“他的同学,我姓李。”李国画扳开刘江的手指,朝保安使了个眼色,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架起刘江下车。

为了追陈诗,刘江吵闹着想买车,开口就是百万,他父母吓了一跳,家里虽然有钱,但属于政府官员,不敢太张扬,所以坚决不同意。

全班男同学,大概只有他没写过情书、没出面约会,没讲过几句话,甚至于刻意回避。

李国画吓了一跳,心问道:“你是谁?”

那思维在心灵流淌,然后有两股暖流从手心传入,逐步向全身蔓延,似清泉小溪,缓慢而温和,每过一处,李国画都觉得精神振奋一点,宛如天降甘露、枯木逢春,前所未有的舒服。

李国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思维是自己人,甚至于是同类,一种特别的亲切,反正不是坏事,任由它在体内流转。7788xiaoshuo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暖流从双臂退出,消失不见,李国画沉浸于美妙当中,很久才从空灵中醒来,第一时间感到异常,原本软弱无力的身子,现在充满了力量。

“国画,你怎么啦?”此时太阳高挂,李青山已经收功,见儿子神采飞扬,心里好奇。

“爸,我全好了。”李国画松开双手,一跃而起,凌空翻了几个筋头,比以往还要轻盈,挥拳、踢腿,劲力十足。

李青山瞠目结舌,讶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问道:“你……你,吃了仙丹?”

李国画略一运气,全身骨胳抖了几下,出“铛铛”的脆响,一共五十九下,一个箭步坐到石墩上,笑嘻嘻的说道:“猜对了,刚来了一位仙人,你的运气不好。”

李青山笑骂道:“小崽子,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枪,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国画侧身,握着老松树的枝叶:“应该是它,我感应到它的生命,它也感应到我。”微微一晃,轻吻一口针叶:“好朋友,谢谢你。”

李青山满脸怪异,伸手也抓住一根树枝:“你不是说梦话吧?”

李国画面色一正:“你忘了爷爷的教诲?”

李青山摸摸脑门,老爷子的话,耳朵都听得生茧了,可是他瞑思大半辈子,从来没感到生命气息。

说实话,他与李国画的观点相似,对鬼怪相当排斥,只是从小受训,瞑思成了习惯,不过,李青山现在相信了,世上真有鬼妖存在,老松树就是眼前的例子,否则无法解释。

李国画抚摸着枝头,感慨道:“爸,我真的感应到了,它主动接收我,甚至于帮我复员。”忽然怔了怔,死死的盯住枝叶,嘴巴张得老大。

老松树本来苍翠欲滴,生机盎然,现在却开始变黄,颜色变暗,针叶也软绵绵的,似乎失去了大量水份。

李青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是一脸诧异,松树枯燥的过程很短,但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好像在快放映录像。

李国画呆了许久,心头涌起一丝悲伤:“爸,它为了救我,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力。”

李青山回过神来,拍拍爱子的脑门:“国画,松树的生命力非常顽强,不会轻易死亡,你再感应一下。”

李国画重新盘坐,握着树枝瞑思。

过了半个小时,李国画醒来,喜道:“没死,我感应到了,它只是太疲惫,自动陷入沉睡,需要很久才能恢复。”

“好,我来试试。”李青山不得不服,或许某些传说并非流言,只是能沟通的寥寥无几,基本上都是具有大神通的高人,凡夫俗子视之荒谬。

很遗憾,他也属于凡夫俗子,无论怎么瞑思,与往日的情形一模一样,只好自我解嘲:“一代更比一代强,儿子比老子厉害,呵呵,看来你是天赋秉异,潜力无限,或许能在金玉骨上有更大的突破,早日跨入金骨境界,我们李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那当然,有信心四十成金骨。”李国画得意洋洋,接着灵光忽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爸,我明白了,是老松树,是它,老宅的松树,在临危时刻注入了生命力,对,就是它,与刚才的那种感觉几乎一样。”

李青山思索片刻,郑重点头:“有可能,不,肯定是它。”一打李国画的后脑勺:“小崽子,去看看你的救命恩人,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