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筱白放下自己手里的碗,“既然你已经了解你的情况,为什么不能放手一搏,你做好了死亡的准备,难道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一线生机吗?”

“吃点儿东西,儿子。”

“小可,别这样了,你已经坐了四天了,人会受不了的。”周建明在她面前蹲下来,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周建明心里有些恐惧,此刻的祁可简直不像是一个活人。

慕筱白哑然,仿佛有一万个问题涌上来,可是却张不开口,她心慌的厉害,不论她怎么想回避,都不得不承认,她害怕极了,仿佛孜孜以求的真相就在眼前,她却不敢去揭开。

季晓棠守着两个行李包坐在病床上,家人去办出院手续了,虽然恢复的不算快,可是却也熬了过来,昨天做了最后的全面检查,颅脑的伤已经完全恢复,现在只是回家等着器官移植的消息,只要有合适的角膜,她的眼睛复明也不是大问题。

她浑身痉挛,不停的颤抖,上下的牙齿都咯咯作响。周建明攥着拳头,心头却疼得厉害,她竟然害怕自己,竟然怕到这样的程度。

周建明有些恼火,他立刻打电话给他前妻,“李青,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祁可,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随即他看着电话咒骂了一句,然后又拨通了公司,“查一下今天飞洛杉矶航班的机长,让他跟我通话。”

祁可立刻就低下头,脸上升起两团红,心跳的咚咚的响。她拉着箱子出了电梯,心情有些沮丧,慢慢找出钥匙打开公寓的门,就觉得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拥了进去,她刚要尖叫就被甩在门上,一个狂肆的深吻就袭上来,祁可没有一点儿防备,就这么被死死的压在门上,他的舌头掠过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恨不得伸进她的喉咙里。

慕筱白答应了,可是自己却另有打算,她可不想跟着叶向云这个疯子一起去医院丢人,到那之后又指不定有什么惊人之举了。

她巧笑嫣然,轻声软语却总能帮他赶走那些苦闷和牢骚。她真的很懂他,对着她的时候,他会从心里笑出来。那种心理上的轻松和愉悦,他的家庭没有给过,他一时间迷失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一个女人可以给他带来的改变。

他上前蹲□就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岚岚,别哭,是爸爸错了,爸爸跟你一起等妈妈出来,妈妈一定会没事的,她那么爱你,那么爱咱们的家,一定会没事的。”

宋国海这才注意,韩丽雯的手还在抖,他笑,把她拉出厨房,“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每天在马路上生的交通事故更多,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出去了。”

慕筱白的心情低下来,“小莱给顾念林送机来了。”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信不信缘分啊,那个顾念林之前我就觉得面熟,今天在机场看见他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回国那天,我们还同机来着。”

慕筱白拍着她的背,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原来他们都是一些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她长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若不是叶向云坚决而不放弃的追求,她可能就这么错过了自己的幸福。

他在床边坐下来,俯身把床上的人圈起来,“可可,可可,是我不好,我犹豫了,可是这几天我把自己的心搞清楚了,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想你,一直都在想你,可可,离开他,我娶你!”

“我也不确定,她没有拒绝我,她迎合了我,我不信她是随便的女人,我想她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可是我起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再也没有联系上。”

景琳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笑脸,“这么亲的称呼,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从来没这么称呼我呀。”她一副很轻松的表情。

“看我儿子多帅,穿着制服肯定更帅。”母亲上来握着他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过分了,不回家住说是方便交朋友,怎么交了朋友也不带回家,你个臭小子。”

“不,你不能这样……呃!”祁可惨叫了一声,周建明已经抱起她占了她的身,他没有丝毫的怜惜,泄似的冲撞着,可可几乎几下子就没有了直觉,还没从昨夜的疯狂中缓解出来,再也受不了这么激烈的侵犯。

旷宇翔根本不听,硬是扯着她来到自己房间,打开房门就把人甩了进去,反手就把门上了锁。

因为那时候他在班级里就是最小的,比平均的年龄小了四岁,所以在学校的时候他都泡低年级的小学妹了,到了这时候,大部分的同学都拖家带口,有的孩子都打酱油了,可他连自己喜欢谁都搞得不清不楚。

本来一个愉快的夜晚因为这个插曲被搞得两个人都有些黯然神伤。叶向云坐在沙的拐角处,把慕筱白抱在腿上,轻轻的捋着她的头,“怎么不说话?”

“这个不是本来就该送给我的吗?还有这张,慕医生果然是专家,居然粘得这么好。”他拦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筱白,你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慕筱白的脸一下子就红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身后就围了这么多的人,她羞愤难当,立刻就转回身,“叶向云,谁是你媳妇儿……”

“那你现在看见几张照片就断定了我对你不忠诚是吗,慕筱白,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一点儿,我对你不好吗,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叶向云对你怎么样,你说没有安全感,好,我投入,我认真,你可以随意,你以为我的爱没有尊严吗,你有没有心,你要是有心,你就不会觉得我对你不忠诚,就该知道我有多爱你!”叶向云也恼了,一向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子,忍了这么久,用情这么深,可是眼前的女人说要放弃就放弃,分手说的这么轻而易举,这让他觉得非常的沮丧和愤怒。

车子停在公寓的下,筱白转头看着旁边的男人,“时间还早,上去坐坐?”

“你不是已经起诉离婚了吗,要不是上午接到传票说不定这事还出不了了。”主管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先管好自己在。”

“没关系,你说难吃我的大脑会自动把他处理成好吃。”

“只要你能不随便跟别的女人鬼混我就成!”她狡猾的笑,伸着小舌头做鬼脸,觉得自己这个回合算是胜利了。

祁可心里紧了一下,“我不是躲着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往的必要,你不耻于我,我也一样看不惯你的作风,现在你还是我最好朋友的男友,我们保持距离是最好的。”

“你没准备吗?你吃了人家那么多水果。”他坏坏的笑,慕筱白知道他又寻她开心了,也就没有理他。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慕筱白和叶向云之间的僵持和尴尬,“你让我去接下电话。”说着慕筱白从他的禁锢中解脱出来,看是肖莱也就松了口气,只是安慰了几句,也没说昨晚到底是做什么了,还是推说自己不小心被关到门外了。

林景看着两个人相拥的样子,心中有些失落,可是也为叶向云高兴。这一路上,慕筱白都没怎么说话,她本来就不是很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林景看着她,小心的开口,“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景琳了?其实我觉得你比她好很多。”

旷宇翔站过来把祁可的钱挡回去,“祁可,你这是故意给我表现机会是,赶明儿去我家傻妞那里邀功。”说着就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递给慕筱白,“一晚上差不多了。”

叶向云就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可是季姐也会伤心流泪,还有岚岚……季姐找我的时候说了,她不想这个家散了。”其实叶向云对他们夫妻的了解很少,只是他来到凌云的时候,季晓棠还在飞,她也是凌云的一个传奇,是最年轻的乘务长,曾经凭着自己的冷静和智慧在飞机上制伏过因间歇性的精神病病而行凶的乘客。他们结婚的时候让很多人都跌破眼镜,宋国海当年是很年轻的副驾驶,性格内向,木讷的很,虽然人长得很帅,可是却不怎么讨小姑娘喜欢。那年是凌云给已婚飞行员分房子的最后一年了,这几乎在公司掀起一个结婚潮,很多人都觉得宋国海和季晓棠结婚也是为了房子的,实际上也真的是这样,要知道现在即使是空勤这样的高薪行业,要在这座城市买上房子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十年过去了,当年婚潮里步入殿堂的人,现在几乎都散了,他们不能说是硕果仅存,也是所剩无几的之一。

“怎么回事儿?”叶向云探出头,“谢谢她就完了,那你坐机场巴士去。”

叶向云转过身背对着阳光慢慢的睁开眼睛,他耸了一下肩膀,“其中的一个原因呢就是希望乘客适应自然光源,以免下机时出现视觉上的不适。”他走到慕筱白跟前,慵懒的抱着她,“好了,慕医生,我知道错了,谢谢你的指教。”

叶向云呵呵的笑出声来,他抱着她,把胳膊收紧,“慕医生,你是专业人士,这么美丽的女人穿成这样在眼前,还有那么销、魂的舌吻,如果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你说是什么问题。”

旷宇翔一脸惊奇,他还一个字都没讲呢,他看着电话,然后回头看看一脸好奇的慕筱白,只好嘿嘿的傻笑,“傻妞真是会过日子,不过她现在挺好的,骂人中气十足,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有时间去B市,没有时间回家,你还有脸说。”说完他脸色就变得有些深沉,“那个慕筱白,她父亲是不是叫慕振山?”

宋国海跟韩丽雯吃完饭没有坐车回去,两个并排着在路边走着,风有些凉,韩丽雯穿得有些单薄,无意识的两手笼着自己的肩膀。

叶向云这次只是淡笑,却没有解释太多,脸上的表情有些深不可测。这让慕筱白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很难了解,她低眉,心中有些压抑,不知道是自己之前的太粗心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其他男朋友的表现,还是唯独叶向云自己是这么的捉摸不定。

“当然是调动了。”慕筱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会诧异的看着他,一头雾水。

叶向云一听就乐了,自己拿着电话笑得合不拢嘴,完全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我马上过去。”

祁可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她连忙别开脸,“他哪有那个本事,不是说公司出面解决的吗,怎么说我们公司也是a市的名片,不能砸了牌子。”

“这边的物业税很贵,时间长了,房屋的价值都被税给埋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来长住了,处理了心里也少了一份牵挂。”

“你身体不舒服开车很危险,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去!”

“嗯!”慕筱白轻声的应着,很乖,在怀里一动不动,心却跳得不成样子,从来没有过的缺乏章法。他说的对,人总是要向前看,停留在自己过去的痛苦中只会让自己更可怜。而让她此刻最幸福的莫过于,当自己抱着喜欢的人的时候,他却把自己抱得更紧,慕筱白一刹那眼泪涌出眼底,那一刻她也仿佛体会遇到爱情的感觉。

叶向云不在座,正躲在头等舱的厨房里烤面包片,听了汇报有些困惑,他看着乘务长,“痛经会有生命危险吗?”

肖莱嘟着嘴,心里却甜得开了花,“那你能不花心么?能对可可好一点儿吗,别老是刻薄她,可可很可怜的。”肖莱不知道祁可哪里可怜,可是每次看着她呆,对影自怜的时候,那种心疼就会泛起来。

叶向云朦朦胧胧的张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猛地就坐起来,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他低咒了一声,翻身下床,“这到底是给的胃药还是安眠药啊。”他自言自语,翻开手机看到她的短消息,知道她昨晚睡在肖莱的宿舍了。他抹了一把脸,就赶紧启程往凌云的空勤公寓赶,好在这酒店离公寓不远。叶向云车子开到公寓门口就看见慕筱白在前面,拎着粥和小笼包。他把车停在她身边,“我送你过去,这公寓大,你还要走很远。”

慕筱白有种被说中心事的慌乱,脸开始有些烫,她转身有些恼,“没见过你这么臭美了,没听说是女为悦己者容吗?”她着急着撇清。

帮周建明擦干身体,套上浴袍,祁可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周建明坐在镜子前看着身后的人,她包着头,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脸上毫无修饰更显得清新纯净,锁骨很性感,肩膀很漂亮,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一身学生装,是从毕业汇演的彩排舞台上揪下来的,她瞪着清澈的可以映出自己模样的大眼睛看着他,“我们认识吗,你找我有事?”

周建明根本就顾不了那么许多,现在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有占了她的身体,祁可越是痛苦的求饶哀叫,他越是觉得兴奋得无法自已,停下来?那已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