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听说…咱们钱府的老爷子最珍爱的一对儿收藏,‘龙凤镯’丢了?”

“我说…小桃?”

“嗯…这学习嘛,也是宜早不宜迟。这样吧,今日让月丫头再休息一日,明儿个就让这丫头跟在你后面,帮把手吧。”

云姨娘闻言,轻轻瞅了一眼月轻言,浅笑道,“宸儿,你也确实多虑了。轻言这么个水灵的丫头,一看就懂事的紧,谁人看着都想捧在手心里宠的,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众所周知,萧家的大公子自幼抱恙,人虽不若一般纨绔公子那样恶劣跋扈,却也不是什么好亲近的主儿。

钱姨娘从床上摸索地走下来,随手披了一件外衫裹在身上,“刷”地一下拉开了房门。

眼见着钱家日渐衰弱下去,早已不复百年前的荣光,心下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

“老祖宗,不许这么说!”

“姨娘这般说可就是见外了。”萧祁宸微垂了睫,唇却是在笑,“萧府这么繁重的担子全归在姨娘一个女人身上,才真叫辛苦。祁宸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争取早日将病治好,替姨娘分担这重担。”

不过须臾,两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就各自端了一手的东西走了进来。走到月轻言面前,稍稍停下了脚步,端着脸盆和漱具的小姑娘先开了口,“请少夫人洗漱。”

“哟,各位爷,先停一会儿手,放过新姑爷,让新姑爷先将新娘子的这喜帕去了可好?”媒婆环视了周围一圈,忽而笑着道。

白芷点点头,继续道,“萧钱氏的娘家是大阳王朝排名前十的大商贾,此妇人也是自幼就心机深沉。如今掌了萧府主母之位,怕是…不满足的。”

众人听着水忆这孩子气十足的话,虽是忍俊不禁,却也不由得暗自认同。

言罢,又施了一礼,笑着退了回去。

今日的他,褪下了平日的素色衣衫,换上艳色的大红喜服。紫金冠带,眉眼带笑,一时间,阳光倾洒下来,那人真真如玉人儿一般,全身上下都散着温润的光彩。

“什么?”钱姨娘双眸瞪大,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

自己明明不该…这般浮躁的,不该的啊。

“是,则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那…是久病之人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离开?”月轻言开口,眉间闪过疑惑,“去何处?”

看着月轻言极力地不动声色,却仍旧不经意地微微蹙眉的模样,玄机老人哈哈一笑,走过去,慈爱地抚了抚月轻言的脑袋,“娃娃,你不残忍,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孩子。”

经过一夜的嘶吼,原本动人的嗓音已经完全喑哑破碎,粗粝地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般。

“瞧,这样好看多了。”约莫一盏茶过后,月轻言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月王妃的方向丢了一块铜镜。

“臣妾不知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月王妃捂住耳朵,死命地摇头,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突然,一把拉住月王爷的手臂,娇艳的面庞染上点点哀伤的味道,“王爷,臣妾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都是这个丫头在挑拨离间啊!王爷,今日这毒,也是这丫头下的,就算如此,您还要信她的话么?”

死,她不怕,但她不甘心!这个仇,她一定要报。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月轻言心一慌,连忙丢掉手中的软剑,冲过去接住珍娘的身体。

水忆从莲池走来,看着月轻言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汀晚阁的门前,皱了一下眉,“酉时都已经过了哎,怎么还没来呢?”

显然多年的相处,让她已经是,对自己这个“活宝师姐”做过了充分的了解了。

“师傅,你的意思是…”

女孩狐疑地捡起请柬,打开一瞧,不由得瞬间白了脸色。

“啊,你这个贱人,放手!好痛!”

月轻言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慢慢挪动着身子,走到了莲池旁,然后坐了下来。

侧身躺在月轻言的身侧,看着她可爱的睡颜,珍娘突然红了眼眶。

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略带迟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缩小好了几倍的身子,月轻言感到自己脑中蓦然一片空白,那种强烈的晕眩感也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