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之事不是我三言两语的耍狠可以控制的,但至少我还能掌握我的前路。毕竟我并非有称霸后宫,或独揽权政的女强人野心……那些东西,并不是很让人稀罕,我所要的,就只是在王城里摆脱和亲的任务,然后和李牧离开邯郸回雁门。至于行刺之事,那种肮脏事儿就交给李牧去彻查处置好了。

走走停停,看看玩玩,我倒也挺开心,虽说这是赵国公主的故乡,但之于我来说,确实第一次来,难免好奇新鲜。

我皱眉,看他目光闪闪,神情好似极端诡异。“莫不是……我以前做过什么事情,惹得父王大怒才被赶出来和亲,受失忆之苦……”突然间语带揶揄地伸长手,指向李牧:“还遇你这顽劣痞子的?”

昏睡中,马车无息无声地停了下来。

我一愣,然后吊起眼角,抬着下巴道:“这还差不多。”

“妾身不敢。”

我含笑点头,“已经四个月了……”

我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我这不是为你报点小仇么?你要出宫了,横竖以后没有机会欺负她,至少现在我帮你给她射上一箭也算值了。不管查出真相如何,我想她应该不会再受宠了?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失宠才是最致命的硬伤。”

“那又如何?”

“这是我父亲的命令和王上的‘赏赐’。”她将淡静又凄然的目光放在了我的脸上,“你该知道我是罪臣之女。在我被纳为妃子的第二日,父亲以贪污之名被太子抓获。”

“轻点。”我嘱咐芙蓉,“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凡事小心总是没错的。”

“许姑娘,这样可好?”芙蓉将我的青丝缓缓盘起,摆弄成一个燕国妃子的式,华丽奢美,雍容端庄。

虽然没把话挑明,可我心里有数。我在等或许他承受不了来自四方的压力,就会将我放走。到时候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自由,是再好不过了……

动了动,我撑着床沿勉强坐起,才现我仿佛刚才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湿了个透。

芙蓉一愣,似乎对我主动问起姬喜感到惊讶,然后很快地说了几个字,我大概可以猜出是上朝之类的……

姬喜一脸漠然俯看着她,对于自己的宠妃居然也完全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就让那三个趾高气昂的女人噙着泪而退。临走前,还向我射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刀。女人的嫉妒心是很恐怖的。如果她的目光可以杀人,我当场就被那眼刀给分尸了。

我眼也不眨,手一伸,牢牢捏紧她的手腕。眼神一变,顿时狠辣非常:“我在赵国的时候,谁不把我捧着供着,就你这货色还能当上妃子,看上你的男人那眼光也真算是极品了。”用力一甩,顿时让她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就你这样的还敢动我的人?”

扬起微笑,坚定而轻柔地道:“这倒不必。我只求公子能将我送到皇宫便可。已叨扰数日,实在不好再次麻烦。”至于出不出燕国,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慢慢从连绵不断的噩梦、美梦、异梦中渐渐转醒过来,我茫然地睁着双眼,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今地何地。

李牧就像是毒品,越碰触,就越不能自拔。我喜欢他,可又不相信他。所以逃开他这无形得几乎要把我禁锢住的天网。这点我很清楚,喜欢的男人可以再找,但是逃走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放弃了,就如骅祀所说,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两道身形皆是一顿,接着不约而同退出几步安全距离。四只眼睛紧紧锁住我。明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却居然没有人动弹。

“你让我走。王上那边实在不行的话,就请他降个罪,但若是用上我留给你的那道国策,功过相抵,这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顿时有些啼笑皆非,我拍拍额,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

嘴角向上弯起,“难道不是?”

明明是很煞风景的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何他却突然失了神地望着我……

“我要听原话。你无需替他美言。”

他微微侧脸,朝我看了过来,无言沉默。

双目相对,两相无言。

她跪爬过来,揪着我的裙摆,乞求地望着我。虽然年纪还稍显小,但却生得我见犹怜,无声哭泣得梨花带雨。我相信没有人看了会不心疼,就连粗神经的李牧也心软了:“这丫头看起来挺可怜的,这样婆娘,你爱怎么罚就怎么罚。别这样折腾一个孩子。不就是点东西么?再买就是了。”

宋博擎替我撑着伞,声音不大不小,但是仍可以让人听清。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我对他翻了翻白眼。

嬛玉一颤,恭敬欠了身后,坚定地点点头。

嬛玉眨眨眼,四处望了一下。我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骅祀,他人呢?”

事情已经出了我可以控制的范围。无力再去抵抗也无力改变。而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要活。”那只欠扁的手乖乖地移开了。

他的身边足足有二十来具尸体,现在除了我们俩,已经没有活物了。

“我不许。”我挺身挡在李牧面前。

昏暗的烛火在他眼底铺成星星点点,复杂光芒闪烁着,然后他望着我的目光,却渐渐变得火热起来。

“你……”我气结,“给我放下来,这样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眼角瞥见了一边已经石化了的小兵车夫,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热潮,抬起手眼看又要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打去,可这痞子的度快了我何止一倍。抢在我之前,大手“啪——”地一声打在我臀上。

抱就抱,我又不是古代不开窍的女人,抱一下就非得以身相许……横竖不会少块肉。

这伤口肯定是李牧做的。刚刚交谈的时候,我没有忽略一提到李牧,他眼里就闪过危险的光芒,即使只是一闪而逝。

他受伤了。无怪乎他的呼吸声有点沉。我一动,他便警告般地匕反挑。

是谁?半夜潜入我房间里要做什么。

几个龟公相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人站出来冷笑道:“这小贱人的爹欠了一大笔赌债,是我们天香院买下了她才让她老爹有条活路。这位姑娘,你说你要买了这小贱人?呵呵,只怕我们肯卖,你还买不起!”

雁门内的街头,人们接踵摩肩。

望着眼前正邪魅微笑的男人,我不由得开始头疼。

“你做什么!”我脸色冷硬下来。

前面的厮杀在我视线中越来越模糊。

那封信,是留给我的。

这一句无心的话,触动了某根弦,让我极力停止失控的身体。双手揪住他在水中的衣襟,眼泪不住地掉。“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了……你离我远一点。不要管我。”

我极力压抑体内火烧一般的感觉,缓缓调息。在萨耶迷乱而不防备的视线里,用尽我所有的力气,抬脚狠狠向上一踢。

“我勃梅还没有沦落到要逼着男人娶我的地方,我要他心甘情愿。可,他喜欢的人是阿嫂啊。”眼前要强的女孩子眼眶通红,显然烦恼了很久。

束在肩上的五指猝然收紧,他抵着我的唇,交缠间低声道:“你的**,只能由老子来负责。”

那一夜,他没有碰我,却给了我旖旎到极致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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