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份可疑之人私逃出城!来人,立即禀告将军!”

她是在告诉我,放心去,我交代的事情,她拼命也会完成。

李牧总是在无意间流露出我从未看过的一面,那股坚定和勇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璀璨夺目。而我甚至,心里的冲动总是容易被这种璀璨带起。

保证的……

“你倒是说说,合我心意了我就答应你。”

“闲着没事干了我才会胡思乱想你。”

大松树沉吟了一下,“将军昨日下令雁门前线大军需立即修整换防。”

“骅祀想知道公主下一步欲怎么走。”骅祀定定地看着我,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仿佛酝酿着看不见的风暴。

“算了。”我舒服得轻靠在他怀里。

“你可知道,那是本公主的东西?”我冷冷地眯起眼,怒气形于色。

他一怔,讷讷地看了我半晌,然后垂:“博擎明白公主的意思了。”

“什么?”在他怀里微微扬起脸。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道:“我不会杀你。”

我有一瞬间的尴尬。

我屈服于身体上本能的需求,伸出舌尖轻巧而不自然地缠住他。一瞬间,他跃动的心跳更加狂野。煽情的火焰在我们的周身蔓延着。等我回过神时,两人都已经不着片缕。而他坐起身,将我抱起跨坐在他的腰上。

山洞阴暗又潮湿,虽然很冷,但还勉强能让我们渡过一个晚上。却没想到原本只是阴霾的天气,不久后便莫名其妙的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就造成了我现在这种窘迫的境地。

沾了血的剑刃寒气森森,隐隐颤动着。刀剑相击的声响格外刺耳,震得我心里慌。而李牧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居然还是没有半分惧色。突然间,他的腰部被那男人横空重重踢了一脚,我心一紧,可却在下一秒听见他出张狂的笑声,回过身立刻补上一剑。

我心生胆怯。再看回李牧,他身形有些摇晃,旁边横七竖八倒了一堆尸体。但是右臂却以奇怪的姿势僵在了半空中,仔细一瞧,竟然是插着一枚银镖,难怪他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

“你哭了?”他愕然,眸底写满了震惊。

我暗骂他厚脸皮,可是耳根子却不受控制地微红了起来,这表情引来他豪迈放肆的大笑声。然后他摘下外袍,大手一伸,罩着我的身上就盖了过来。

拖了他的行程,我却是半点愧疚心也没有,因为谁我才要受这种罪。在颠簸的马车里撑着强势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事实上我的背脊挺得已经僵硬掉了。

和他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我很想说……你虽然进来了,但是差点被李牧逼得出不去。

帐帘是垂下的。

嬛玉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双手叠十相扣,虽然面带恐惧,却十分郑重。她不出声音,而我却能明白她未说出口的话。

“大松树。”

古代可没有通讯工具,随便一个“快马加鞭”都得上个把月,来回一趟那就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我不能强求公主的想法,”他的目光沉定明澈:“但至少,请你重新用心看看你的国家和子民。”

无边的黑夜越寒冷,而我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嫁衣,此刻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有些寒。

他说的很匆忙,然后毅然地背起弓箭走向前方。我的心里一紧,不禁揪住他的衣角。“部塔……”

“啊?”大个子傻傻地怔住了,然后讷讷地看了看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憨憨表情:“阿萨兰,你一定很担心?”

『8』[o][o]{小}说【网】

我全身几乎都要燃烧起来了,脸颊也滚烫滚烫,视线变得迷离,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不再清晰了。

“……”

可惜那人脸皮厚,好像完全不以为意。

“那你呢?”跟过去。

我只知道因为她,我深爱的男人也跟着追去了魏晋,对她不离不弃,赔上了一辈子。

他显然也看到了,震惊之色显露无遗,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小弥,你……”

相对凝望,我几乎失去说话的能力,用全部的心神,痴痴地看着他。透过了滚滚红尘,穿过了世俗是非,只求这么一眼。

说我薄情也好,我不得不承认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忘记了匈奴,也忘记了部塔和勃梅。

双目相对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我不动,他也不动。李牧仿佛等待了许久,盯着我的脸失了神。

微微一笑,我终于还是开了口:“若不然呢?”平静地看着他,毫不退缩:“我问过你,而你说你不懂爱也不会爱,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放我走李牧。前世惨死,而现今苟活在烽烟的战国中,我真的只想平安活到老。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以前那个公主的命运如何,早在她死去的时候,就该断了。我是许弥,不是你赵国的公主。”

“闭嘴!”李牧似是听不下我的这些话,固执地喝了一声。然后眼神一变,身形一顿。

“什么?”我诧异地看着他。

“婆娘,不管你是公主还是鬼魂,但我们有过夫妻之实,你就是老子的女人。说了会护你就会护你。老子不认识‘爱’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老子只知道,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这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撇清的。”他低低地说完,然后冷哼了一声,五官冷硬决绝,薄唇往下一拗,形成刻薄的弧度:“摊上了我李牧,你注定没有办法平淡过一生。而我也清楚,只要你身后的这个男人在,你就断绝不了想逃的念头。”

他竖剑,湛然青光遥指夜月,字字坚定有力,如金石相击:“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一定不再隐瞒。你若相信我,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当我的人。”

我心神颤动,面对这毫无华丽语言修饰,又粗野直白的话,几乎就要动摇。但与此同时,骅祀往前站了一步,结实有力的手臂护在我身前,将我往后靠了靠,低声吩咐:“上马。”

我看了看他,他的脸色苍白中带着憔悴,隐隐露着冷淡和疏离,却很是坚定。

“看什么,”他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你不是想过安稳的生活么?现在动摇一丝,日后必定会万劫不复。而我只助你这一次。”

我看着这两个男人,微启着嘴唇,似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这次,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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