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一路痴,到了家也不管她的野花野菜,趴在榻上愣,延晖以为她累了,吩咐苏大娘去洗野菜,换了短衣去后花园将花栽好,回来时三春还是恹恹的,延晖的手探上她额头:“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请郎中来?”

延晖从包袱里找出算盘放在三春面前笑道:“三春给算算,吏部统共给了五十两安置银,包括车马费和住所费,这院子我们两个住也太大了些,而且这么多下人,还有管家,是不是太奢了,而且欠知府大人这银子怎么还?”

三春笑道:“魏大娘是宫里的教引嬷嬷,魏大叔是御厨,两个人啊年轻时就彼此有意,魏大娘四十岁才被宫中放回家乡,没过多久魏大叔也跟了来,第二年生了小双,我挺钦佩魏大娘的,四十岁产子,该有多大的勇气。”

陶夫人叹口气:“这个小子不知怎么有这等福气,娶了我家三春,这些事玉郎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又得把延晖狠揍一通,这几日出远门去了,要是在府中,总得粘着你不放,这孩子就是跟你亲。”

何氏摆摆手:“我看你要撑不住了,回屋歇着去,我和三春跟娘说说话。”

邹邦彦笑道:“方远一向爱爱骑马的,今日竟坐了马车,也好,老夫不送了。”

正意乱情迷之时,延晖却停了下来,三春央求得唤着他,延晖已解了衣衫躺倒在床榻间,笑看着三春说:“这茶真是香醇,三春渴了?该你了”

方远解下腰间香囊递到她手上笑道:“因为这个才有香味儿,香囊里包的东西不同,散的香味儿也就不同。”

三春只当没看见,拉了素素和万年到书房叙话。

夫妻二人进了堂屋,裴老娘眼巴巴看着三春,巴望她能想出好主意来,何氏嘴角噙了一丝得意的笑,看你们怎么收场,三春坐下笑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香兰是,好名字,人如其名,幽香如兰。”

腊月二十三,延晖和三春回到裴家庄,一家人在堂屋里说话,裴老娘几次欲言又止,只得跟何氏使了个眼色,何氏一笑掀门帘出去了,过一会儿拉着一个年轻女子的的手进来,指了指延晖和三春说道:“先行礼拜见。”

叶夫人此时才明白儿子为何不回来,气得骂道:“说是忙公务,原来是因为这个,臭小子,从小脾气就倔,挨了多少打也不听话,统共就这一儿一女,让**碎了心,看看你们衙门里那个裴主簿,那孩子多好,长得英俊脾气又好,听说文采也出众,我一见着他这心里就舒服,我们儿子若象他那样就好了,本来准备将素素许配给他的,一打听已经娶亲三年多了,还是陶员外家的千金,陶夫人真是好福气。”

他连扇了自己几记耳光,素素一把攥住他的手:“万年哥,我愿意的,我自己要藏在这儿等你的,我要嫁给你。”

三春是爽直性子,不明白万年这是何苦,思来想去问延晖:“是不是我玩笑开大了,万年觉得一分希望也没了,所以索性把素素抛在了脑后。”

三春点点头:“孙寡妇见大哥失落,就安慰他,然后一来二去就安慰到床上去了。”

她测知万年心意,一笑起身去烫酒,延晖和万年东拉西扯,看万年心不在焉的,笑说道:“没喝几盅呀,该不是醉了?还是有些不舒服?”

素素眼眸亮了亮,黯然低头说道:“他不愿意。”

要搁以前,何氏总得说没有,可如今看三春衣饰时新,髻是她从没见过的美人髻样式,脸色粉红双眸亮,似乎比刚过门那会儿又漂亮了几分,不想落于她后,骄傲着说道:“今年确实好过了,昨日回娘家送年货,一家人都对我们另眼相看。”

万年挺直了胸膛背着手走了,延晖看着万年背影,最近好像长高了也瘦了些,脸上的痘子也没了,万年变好看了,以前有些不修边幅,如今着了官衣,多了几分气派。又想到素素的话没说完,她既知道自己已经娶妻,就该退避三舍才是,怎么反说都知道,她想做什么?她难道要做妾吗?不行,有三春就心满意足了,不想要别的女子。

延晖笑说:“娘亲放心,儿子自有打算。”

延晖笑道:“娘亲,这怪不了三春,都怪孩儿不知轻重不分亲疏,三春一早就劝过我,都是我没有听她的话。”

三春这才知道他是装的,甩开手从他身上踩过去,爬上床接着睡,延晖愣了愣问道:“三春,我怎么睡在地上?”

三春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是累的吗?因为三春,一家人才不再缺衣少食,他读书也更安心,论起来她的功劳最大,尤其是那十亩良田,三春煞费苦心得不让一家人知道,延晖从心里感动,也更喜爱她。娘亲寿辰那日,岳父母送来金银,他也很感激,想着日后定要象儿子一般孝敬他们,报答他们,可是这些话从未对三春说过,他以为她都懂。

玉郎不服气,延晖比他小,却总仗着姨夫的身份教训他,不过人家的字写得真好,玉郎口不服心里服,玉郎了誓,不能总这么让他低看,总得有一样比过他去。

延晖听着听着亮了眼眸,三春说完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谁知这正是延晖最敏感之处,这一咬全身火苗就窜了上来,弯着腰埋怨三春,三春笑着跑出门去了,延晖好不容易忍了欲火追了出去。

裴老娘被噎得正倒气儿呢,何氏在一旁也说:“就是的,自己孙子孙女儿,平日里满口心肝宝贝,这么连些瓜果点心都舍不得,再会过也不能在孩子嘴里抠?”

三春笑道:“二姐夫家中什么最多?”

何氏脸一拉就要作,三春忙说道:“我能行的,我跟着嫂子学着做,只是我有些笨,嫂子别嫌我才好。”

三春在迷乱中紧紧攀着他肩,扭动着身子想要更多,想让他更快更激烈些,却羞于说出口,只是紧闭双眸轻蹙眉头,低唤着延晖延晖,延晖仿佛被她的呻yin低唤鼓舞着,不由加快了频率,三春一点点往上攀去,感觉快要高到极致的时候,延晖轻嗯了一声,她感觉体内一股热浪,抱着延晖犹在轻颤的肩背,却觉有些不足。7788xiaoshuo

延晖双手去脱她的中衣,三春一声惊叫双手死命推着他,延晖清醒了些,茫然看着三春:“不愿意吗?”

延晖挑挑眉:“老人家睡土炕对身子好些,若是不愿意,这些东西都抬回去好了。”

又觉说漏了嘴,板着脸再不说话,玉郎就在心里偷笑

一句话说完,万年又进入了梦乡,延晖可就睡不着了,头枕着双手,一会儿想早起就去胡家,就说找玉郎,让他传个话不就行了,一会儿又想,这怎么行,再毁了她的名声

金枝扭着身子:“这眼看午时了,该用午饭了。”

万年愣了愣,哪有五十文的砚台?想了想一拍脑门:“忘了你是个不把银钱往心里的,一两银子是一千文,不是一百文,延晖”

小厮一揖笑道:“去不去是公子的事,小的只要把信送到,告辞。”

玉郎偷偷笑了笑,只要忍住不再去找金枝,几百两银子而已,大不了两年后哭着求娘亲和外婆给我就是。

延晖心里一阵紧缩,原来不是傻子,那定是丑比无盐,眼睛直盯着河面,水上渐渐浮出一个女子的轮廓,身子痴肥满脸麻点,八字眉三角眼朝天鼻嘴角往下耷拉着,他哀叫一声捂上脸,聪明的丑女和痴傻的美人,倒不知选哪一个更好些。

陶夫人一喜,听见她说:“是一个佃农家的孩子,今年十六,如今在县学中苦读,爹爹早丧家里还有娘亲和兄嫂侄子侄女,昨日他家兄长亲口应了亲事,愿意与陶府结亲。”

乔世安厉声道:“当街调戏命妇,就是打死也不为过,裴通判已经留了余地,皇上正愁拿不住我的把柄,你若是执意要为你那内侄出气,这等丑事传到皇上那里,连累我丢了官事小,只怕赔上全家全族的性命。”

乔夫人吓得一个激灵,犹是嘴硬道:“这两年都换了多少任通判了,你何曾怕过哪个?还不是悄悄逼着他们辞官?如今这个不过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儿罢了。”

乔世安摆摆手:“去去,明日将恩斗放出来就是,此事休要再提,他不是有儿子了吗?你们老秦家也不至于绝后,也好,以后芦州府少了个淫棍,我也落得耳根清净。”

乔夫人还要说什么,乔世安抓起桌上一方砚台狠狠摔在地上,乔夫人看着那四散的碎片,一溜烟走了,乔世安坐下来,这个裴通判,先斩后奏不说,还来个恶人先告状,还真是小看他了,若是换做旁的男子,自家夫人受辱,定然当场失控,情急之下会如何谁也说不好,这个裴通判倒好,护住自家夫人不让人看见,明知道恩斗□被刺伤,又命人当场打他五十大板,这样一来既保全了自家夫人名声,又让恩斗生不如死,如此情形下尚能冷静自持,真正是成大事者。

作者有话要说:崔光和女帝是旧文《花间月》里的故事,此文没有V随便看,没看过不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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