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额头的青筋鼓了起来,他愤怒,激动,没有人在乎他,一个万人唾弃、死有余辜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又坐了回来,拿起了电话,轻声的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医生……”

晚清真的不想答应死囚什么,答应了那个女人就已经让她进退两难了,走进了这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可是想到那个女人蜡黄的脸,脱落的头,枯瘦的身材,晚清的心又软了下来,她默然的点了一下头,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好照顾我的妈妈!”

死囚的声音悲伤,充满浓浓的深情,是一个儿子不能守候母亲最后一刻的哀婉,晚清的鼻子酸酸的。

“我只是个实习医生,马上要回学校了,照顾妈妈是你的责任……但是我答应你,我会抽时间去看她的……”晚清紧紧的抓住了电话,迟疑了一下,有些结巴了“你说……你是……冤枉的,既然是冤枉的,为什么……不珍惜生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那你相信我吗?”男人期待的问着,那烁烁的眼神,让晚清不敢正视了。

“如果你是清白的,就会有一份公正留给你,但是需要你自己去争取!别人是否相信并不重要,我可以违心的说相信你,但那只是给你的心里安慰而已,我想……你并不需要。”晚清不知道自己的话算不算是鼓励,她由衷的希望能达成庄女士的希望,但愿他能好好的改造。

“我需要……”男人的嘴角牵动了一下,说出了那三个字。

晚清有些尴尬了,死囚的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可是……她的信任算什么呢?算鼓励吗?

“那我……相信你……”晚清的声音很低,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了,事实上,她不相信,她厌恶这里,厌恶死囚,可是她还是说了那句违心的话。

“谢谢……”

死囚默默的放下了电话,他站起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铁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那一刻,晚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下了电话,她终于完成了此行的使命。

走出了那扇铁门,肖晚清甩了一下头,阳光直射在她的面颊,暖洋洋的,空气里不再浑浊,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那香气来自于监狱外面花坛里的紫丁香,看着它们一团团,一簇簇的盛开着,晚清笑了……

这才是生活,放弃生活的人是懦夫,她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走进这个大门,不论那个原因是什么。

然而半个月以后的一个上午……

肖晚清又出现在了监狱的大门前,她哭丧着一张脸,无奈的低垂着头,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心软的下场,越是照顾庄女士,越是怜悯她的一颗慈母之心,越是无法拒绝那期待的眼神,在庄女士的恳求下,她又来了。

接待室里,晚清掏出了身份证,眼巴巴的看着狱警,轻声的解释着。

“我要见高哲,我是她母亲的朋友,这是我的身份证,上次来过了!”

“你见不到他了!”狱警严肃的说。

见不到了?肖晚清顿时怔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难道……执行枪决了?晚清脑袋里轰的一响,半个月前才见到的人,就这样没有了?

“他……死……死了吗……”晚清迟疑的问着。

“高哲已经越狱了,现在正在通缉,你如果有他的消息一定要及时报告,还有……你要登记一份详细的材料,方便今后和你联系!”狱警递给了晚清一份厚厚的纸张,又将一只签字笔递给了她。

“越狱?”